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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5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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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洛宁跑到展馆门口的一个小角落。
“喂？”
开口时冷风直往人嘴里灌，喉咙里一股血腥味。
“...洛宁，我是...Sacha。”
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什么事？”两人很少通电话，距离上次见面也就打过一次。
“我...想...”
半天没开口，印象中萨夏不是这么扭捏的性子。
洛宁拉了拉头上的毛线帽，主动找话题，“那个礼物收到了吗？”
“...收到了，我很喜欢，谢谢...。”语气减弱，隐隐约约有木头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
“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没...没有啊。”萨夏回道，“我在家呢。
应该是自己多虑了，手机滑下来一条信息，是同事发过来的。
“那就好，我这边还有点工作，先挂了。”
“啊，别挂。”萨夏急切地阻止道，“我打过来，是想，是想让你来参加我的订婚礼。”
“订婚？”
语气有些惊讶，但也仅仅止步于惊讶了。
“对，和...一个大学的同学。”萨夏说，“我请了很多朋友，希望你也能来。”
“什么时候？”
“就...后天”
洛宁想了想那天是周末，“好，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会去的。”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默然，洛宁当是信号不好，正想挂断。
“洛宁。”带着细微哭腔的声音。
“嗯？”
“可以把那只鸽子带过来吗？”
洛宁愣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东西，然后下意识应了一声“好”。
电话那头挂断了。
鸽子没有再飞回来...
有人在威胁她，所以用这种方法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去。
闭着眼睛，脑子里她的样子已经不太清晰了，却仍旧像个幽灵缠绕着和她有关联的事物之间。
“乔夕沅...”洛宁在心里默念这个被自己摒弃而变得陌生的名字。
寒风只是轻轻吹过，凌冽地就如同刀子一般。
她不怕幽灵，毕竟自己也是行尸走肉般地活着。所以，去或不去，对她来说并不难抉择。
两个人之间的事，无论因果还是报应，总该有彻底了断的时候。
她不想牵扯任何人，也不愿再被任何人和事威胁恐吓。
————
乔夕沅用刀尖挑起眼前这位小姑娘的下巴。
面色苍白，瞳孔颤动地像是见了鬼。
“那么怕我，怎么还是要搞小动作啊？”
最后突然地来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当自己是傻子听不出来吗？
“我求求你，放过我的爸妈，放过洛宁。”萨夏几乎要哭出来，冰冷尖锐的刀刃贴近她的皮肉，渗出一道血痕。
“我真讨厌听到这个词。”她笑了笑，“放过？我为什么要放过。”
她把刀往上一抬，伤口加深，血水沿着刀面形成几道血路，“你很喜欢她是吗？”
疼痛感剧烈地袭来，萨夏眉头紧皱，耳朵里是失控的轰鸣声。
“可你知道我上过她多少回吗？她又有多少次被X到哭着像我求饶。”乔夕沅歪头看着呼吸不畅的萨夏，眼神里尽是鄙夷，“和你一样，像条快要被宰的狗。”
“不过，我不会杀她，但会杀了你。”她的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将死之时还能看见你喜欢的人跪在地上为你求情，应该很有意思吧。”
乔夕沅确定洛宁能听懂她的暗示，也确定她知道后一定会来。
说起来，她居然从来没有让洛宁亲眼看看在意的人被自己打得血肉模糊的场面。没有害怕到极致，所以才敢一次又一次地逃离吧。
她下了火车，在游客中心看到有卖饰品的。
还有中国风的木簪子，她放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打磨得很尖锐。
“可以试戴。”老板热情地开口说道。
洛宁取下帽子，熟练地盘了个头，把那个发簪簪到了脑后。
“很衬你。”
“谢谢。”洛宁笑了笑，脑子里倒是没那么悲观地闪过那些死节女子的形象，也是拿簪子以死相逼，多数是没死成的。
地址定位在一个民宿里，离市区有点远。
民宿冷清得要命，一看就是清过人，门口还非常刻意地安排了人搜身。
不过料想乔夕沅也不怕她知道了，也不怕她不来。
一进门，洛宁就注意到了被绑在椅子上整件衣服都是血的萨夏。
脖子被草草地贴了纱布，嘴唇由于失血而发白。
“宁宁，好久不见。”
洛宁没有回话，她双手插兜，缓缓地移步到屋内，在乔夕沅面前停住。
“过来。”
手里还握着枪，神情里尽是对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厉色和自傲。
“我不是来找你的。”洛宁看向乔夕沅身后的萨夏，她正惊恐又无奈地注视着自己。用眼神说着自己不该来。
“你应该猜到了吧。”乔夕沅好整以暇地擦了擦枪柄，“来了可就走不了了。”
“是啊，怎么可能猜不到。”洛宁的神情无比冷漠，“你想对我怎样随你。但是，和别人无关。”
乔夕沅嗤笑一声，“你觉得你还能和我提条件吗？”
这次，她绝无可能再逃走了。
片刻的寂静过后，乔夕沅把枪指向萨夏。
几乎同时，洛宁也从拔出了那根发簪，用力抵在了自己的大动脉上。
她淡笑着仰头，那根青色的动脉愈加明显，再稍微往下按，就是鲜血喷涌。
乔夕沅的眼中难得地出现剧烈的恐惧，她的手臂刹那僵在原地。
“你...放下”
“乔夕沅，我真的很累很累了。”洛宁叹气道，“你用别人的命要挟我，我没办法。但我这条命，还是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你要是敢自杀，我绝不可能放过她们。”那么一句威胁的话，说出来却苍白无力。
她真的从洛宁的眼神中看到了让人窒息的绝望感，她不害怕死，一点也不怕。如果此刻自己有一点动作，她都会察觉到，然后用力刺下去。
看着眼前人片刻转变的神态，洛宁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你难道没想过我会求死吗？”
“不应该啊。”洛宁近乎叹息着说，“我的亲人朋友都被你害了，也不敢再认识任何一个人。孤苦无依又要躲避你的追查，死可比活着容易多了。”
乔夕沅感觉眼皮在跳动，连着心脏那根隐藏得很好的弦。
“我不像你，自私到可以轻易拿人命做筹码，所以，我这条命，就拿来换她们的命吧。”
“我答应你，我不会伤害她和她的家人。我只要你。”乔夕沅说道颇为焦急，直接把枪扔到地上。
洛宁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手指拂过簪子上的花纹，她知道被带回去的下场。
失去自由和尊严，任一个对自己满腔怨恨又冷血的人泄愤。
而她又说，她仍然爱你。
“我怕你反悔，所以，这根簪子就带在身上了。”她举起簪子，尖锐的那头朝上，放在乔夕沅和她的视线之间停滞片刻。
“那你答应我，你不会自杀。”她脖子上的青筋在抽动，每一个字都是强烈又复杂的情绪。
不敢去想的东西被公之于众，所求的承诺都那么不经思考的幼稚。
“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洛宁就被乔夕沅紧紧抱住，快要喘不过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