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伪天使》天际孤云

17、十六

　　“人很多……”
　　“恩，是啊。”
　　宽敞的街道，鼎沸的人声，即使算不上都市，却也能算得上闹市了。站在街道旁，看着道路中央不时缓缓行过的马车，街道两旁耸立的商铺和散在的小贩，还有拥挤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喜爱安静的丘奇也不由感到微微的激动、信息和新奇。因为这一切，都已久违了。
　　身旁不远处的小贩脸上堆着和善的微笑，但为顾客介绍商品时却有精明算计的眼神，和教廷中那些专研权势的人一样，但这些小人物还做不到将所有的算计隐藏在心底，并不陌生的算计表现在这些人身上，竟然丘奇感到趣味。
　　众多归家的行人脸上虽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但眼底总能看出为生计奔波的疲累，那些幸福满足的笑容在教廷圣部力量强大却思想单纯的圣徒相似，但完全由教廷圈养的那些圣徒，他们的幸福满足，让丘奇感受不到现实，那些幸福满足在他看来，过于虚幻。
　　还有极少数隐藏与于人群中，与这神圣之地气息截然不同的人，木然的脸上是一双阴郁的眼睛，幸福的人们和繁荣的城市只得到他们的讥笑和仇恨。教廷中绝不会出现的沉浸于黑暗的人，让丘奇感到新奇之余还有激动和兴奋。
　　清秀的男孩，还是与同伴嬉闹的年纪，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原本可爱的猫眼，却只有防备和不安。如小猫受惊时一般闪着不安和恐惧的双眼的人，明显一个脆弱的人，却能够有如此冰冷且强硬的气息。
　　很有趣的人……微微眯眼，丘奇瞬间变得细长的灰蓝双眼闪着兴奋，如猎豹狩猎时的准备。“不能随便走动，你必须跟紧我，否则，我还是抱着你比较好。”突然贴着耳朵进入的低沉嗓音，脸上的温热气息，让丘奇不由微微睁眼，同时收回打量的视线，瞬间涌起的兴奋与激动也迅速消失。
　　“我明白，只是都没见过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与教廷圣部的圣徒或者神职人员很不相同，所以有些兴奋而走神了。”瞥了一眼杰里下蹲的姿势，还有几乎紧贴着自己的俊脸，丘奇随即迅速转移视线，看着前世再多见不过的熙攘人群，淡淡说道。
　　毫不在意丘奇习惯性的无礼，看了一眼兜帽遮盖下即使兴奋也依旧淡漠的精致小脸，杰里笑笑，“我知道3天在神圣学院的参观让你失望了，所以，作为补偿，带你到外面看看。不过……”
　　“不过，绝对不能再擅自离开……我知道。呐，你一直抓着我的手，我也不肯能擅自离开啊，所以你不需要重复强调那个问题了。”依旧望着街道，丘奇语气平淡却快速地将话说完。在杰里笑着站直身体后，沉默许久，丘奇终于利落地抬头看向杰里，露出与人前一样，却不在杰里面前显示的温和笑容，“多谢。”
　　只有简短的两个字，而笑容也在丘奇快速低头的瞬间被兜帽遮盖，也许已经消失，但杰里仍是不由愣了愣。感谢的话丘奇讲得不少，那个神圣温和的笑容更是常见，但真诚的谢意让杰里俊脸上温和的笑容凝了凝，随即不可抑地扩大，“十分荣幸，我竟然能做让你感谢的事情。不过，你可以不用感谢我，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如此明显地对我的各项提议，比如早起陪我阅读，表示不屑。”
　　听了杰里含笑着说出让他感觉意外真诚的话，丘奇却没有出声回应，仅是微微偏头，让杰里能够看到他兜帽下的脸，还有他习惯性的白眼。
　　笑着接受了丘奇的白眼，杰里紧紧牵着身边小人的手，继续带他参观他早已熟悉，并且应该引以为傲实则无过多感情的城市。
　　“雷迈兹城，与帝国同名的城市，却不是王都，而是教廷圣部所在地……”观望着与前世相似，而今世完全陌生的闹市，丘奇喃喃着。
　　“是啊。”不知如何在喧闹的市集中听到丘奇的低语，杰里自然地接话，“雷迈兹是传说中光明神的姓氏，这个聚集了最多光明信仰者的城市，在帝国尚未建立便已是这个名字。现今的王族，本就是一名圣徒，而且是依靠民众的信仰才统一帝国，在成为帝王后才将自己的姓氏改为雷迈兹。现今的王都是初代帝王的名字，伊凡城……”
　　随着杰里的脚步，丘奇只是观察着四周各式建筑物和人，没有将一丝注意力放在杰里准确且想尽的解说上。杰里的解说他早已从各类书籍中反复阅读过，没有任何不理解之处，他仅是随意地感叹他早已明白的事实，那就是人们强烈的信仰和教廷的强大。
　　突然增大的喧闹和涌动的人群让丘奇从随性地观赏中回神，顺着人群涌动的方向望去。一眼望去，只有密集的人群，但人群一致的运动方向和人们脸上恭敬的表情，让丘奇猜测，那些应该是簇拥着某个或些大人物向某个方向前进。
　　大人物路过确实就是那种场景，但，在外围簇拥的那些人中，许多人的服饰与这条街道上显得格格不入。他们的穿着，不是这个城市最受欢迎的白袍，甚至不是没有这条街道上行走的人必须的整洁衣着。多是各种杂色的粗布麻衣，罕见的几件干净白色衣服也是有着各色补丁的短卦而已。都是穷人？
　　微拽杰里的手，打断对方依旧未停的解说，在对方含笑的注视下，抬手指向前方拥挤的人群，淡淡开口，“是什么活动吗？而且，那些似乎簇拥着什么重大人物的人，不像这条街上的人。”
　　“啊，又到这天了啊……”顺着丘奇的指示杰里望去，似乎才看到那密集的人群，杰里露出一个讶异的表情，随即又是那个让路人惊艳的微笑。
　　没有任何催促，丘奇再次将视线从杰里身上一开，安静地等着对方突然变得缓慢的解说。
　　“呵呵，不过是一月一次的布施罢了。”
　　“布施？教廷布施？”有些意外的答案让丘奇更加仔细地观察着前方拥挤的人群，但却依然只能看到人，密集的人，没有任何物资。
　　“是的，是对教廷对这个城市贫民区的救济。”讲到教廷被人民称道的行为，杰里依然是缓慢平淡的语气，毫无一名圣徒或主教的自豪感。
　　“贫民区啊……”并非陌生的概念，丘奇此时说出口却感到些微的陌生，不由嘲弄一笑。他这一世由教廷圈养，没体验过，甚至都难得听到贫民两字了啊。
　　“恩，教廷救济贫民区的人们，每个月都会派出大量牧师，免费为他们治病，义务给他们宣讲光明教义。”
　　“哦……”原来不是物资救济，只是义诊，顺带传教而已。
　　“贫民区可不好玩，但，如果你想看和圣部不一样的事物，那里倒是一个选择……”
　　“好。”未待杰里说完，丘奇便快速回答，同时抬头，灰蓝的双眸难得认真地直视着杰里，不容对方回避。
　　“好吧。”并未回避丘奇的指示，杰里无奈却宠溺地笑着，“就算我不提议，你也会想办法提出这个建议，就算我现在不同意，天黑前，你都会设法让我同意。”
　　“……你很了解我。”
　　最后回应的是杰里不可抑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