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公馆[无限]》三阳开岁

10、人偶公爵

　　“拆开？为什么？”余乐嘴里问着，手上飞快地将最后一个魔法阵画完。

　　许青陆：“这一句两句难说清楚，他身体里的东西，对我们研究人偶应该会有……”

　　许青陆话音未落，就听见“咔嚓”一声。

　　白夜用他修长且具有骨感的手指，把人偶的脑袋毫不留情地拧了下来。

　　“帮助。”许青陆看着白夜手上的人头，冷静地补上了后边的话。

　　白夜晃了晃人偶的脑袋，“嘣”的一声，他的头里掉出了一块黑色石头。

　　余乐眼疾手快，把石头捡了起来。

　　这块石头表面雕刻着奇怪的纹路，里面好像还有暗光在流动。

　　“这是魔力储藏石？”余乐的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天，这可是大宝贝啊！许青陆，你要找的就是这个吗？”

　　“对，应该就是这个，”许青陆凑过来，“你先把这收着，你的魔法阵画好了吗？”

　　“好了。”

　　“行，我们收拾一下走，不要让公爵发现我们翻过。”

　　说完，三人分开，各自整理，余乐贴心地将人偶的衣服裤子穿回去，白夜强行把人偶的头给他安上，放回原处。

　　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白夜看着复原好的现场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

　　余乐看着人偶安得不是很妥贴的头，有些心虚，嘴里默默念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咒语，看起来是要把人偶给超度了。

　　许青陆：……

　　三人走出房间，许青陆将木门一关，一号房间重回寂静。

　　三人走后，房间里突然红光一闪，红脸蛋人偶后颈的魔法阵开始发动，他的脖子自动开始修复，待到修复完成，人偶的眼睛眨了两下。

　　如果你仔细观察，会发现人偶的瞳孔周围隐藏着一圈花体字，认识这花体字的人会知道，上面写着：卡尔·霍华德的复制品。

　　但人偶没有起身，他的眼睛很快就失去了光彩，维持着倒在桌上的状态，静静等待着下一次的开启。
　　**

　　许青陆三人走出房门，把原本倒在地上的树根屋的门重新装了回去。

　　然后面对剩下的两扇门陷入了沉思。

　　第二扇门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它上下完全封闭，不见一点空隙，显然大有问题。

　　第三扇门的底下，则透着微微的光。

　　白夜拿着指头点兵点将，结果还未出现，第三扇门后忽然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当当当。

　　是公爵和他夫人的高跟鞋声。

　　来不及思考了，白夜想要打开第二扇门躲进去，可第二扇门的木门比起第一扇门沉重太多，白夜一时间竟没推开它。

　　高跟鞋的声音近了。

　　危急关头，白夜用身体猛地撞开了第二扇门。

　　一股冷气扑来，没有时间思考了，第三扇门的门把手已经开始轻轻转动。

　　许青陆扯着余乐冲进了第二个房间，白夜转身关门，但余乐的体重太重，许青陆一不小心脱了手，惯性让余乐向前猛冲跌倒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不敢喊疼，因为公爵很可能就在门外。

　　这时，身穿斗篷的公爵打开了第三扇门，他的身旁跟随着他的夫人，他的夫人依旧发挥着立柱的功能，搀扶着公爵向前行走，二人径直走向第一扇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公爵似有感应地看了一眼第二扇门。

　　门内的白夜，感觉浑身一紧。

　　很快，这感觉就消失了。

　　第一扇门发出了关门的声音。

　　余乐的膝盖在阵阵发痛，他艰难地坐正，想要哈哈气暖暖手，揉一揉自己可怜的膝盖。

　　本在门边偷听的许青陆看到余乐张嘴的动作，飞快地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堵住了余乐的嘴。

　　余乐：？？？

　　许青陆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余乐保持安静。

　　余乐不敢动也不敢问，老实地叼着袋子，瞪大眼睛看着许青陆。

　　过了一会儿，又响起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公爵的脚步声，最后又是关门的声音。

　　余乐吓出一身冷汗，原来刚才的公爵压根没有进门，他可能是有什么发现，故意做出了关门的声音，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许青陆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表示公爵已经不在门外了。

　　余乐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冷静下来的余乐这才发觉这房间的温度要比外边低上许多，而且看起来要比第一个房间要暗上一点，四周是挂着黑色帘子的柜子。

　　许青陆走到柜子边，伸手拉开帘子。

　　一排排巨大的玻璃罐子显露出来。

　　看到罐子的余乐万分庆幸自己没把嘴里的袋子及时吐掉。

　　半人高的罐子里，装的是淡黄色的溶液，溶液里浸泡着的是人类赤裸的尸体。

　　而这些罐子，光在他们眼前这个柜子的，就有二十个。

　　最要命的是，这些罐子里的人，许青陆十分眼熟。

　　马车夫尼克。

　　女仆安娜。

　　管家亚尔弗雷德。

　　以及她今天见过的其他佣人。

　　三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墙的尸体罐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用玻璃罐子装的尸体？

　　是谁杀死了他们？

　　是公爵吗？

　　但连正常走路都做不到的公爵，能杀死这么多人吗？

　　如果他们都死了，那许青陆今天见到的人全部都是人偶吗？

　　可是公爵又是如何操控这些人偶的呢？

　　许青陆看着眼前抱膝蜷缩的尼克尸体，心中满是疑问，这些大疑问又带着一连串的小疑问。

　　昨天来火车站接她的尼克也是人偶吗？
　　不，不对。

　　昨天的尼克有着人类的活力，他还向往着去侄子家里过愉快的退休生活，与今天的尼克截然不同。

　　所以，昨天的尼克还是人类，今天的尼克才是人偶。

　　在和许青陆告别的这段时间里，他被杀死并且被装进了罐子中。

　　不，还是有哪里不对。

　　许青陆拿手比划了一下罐子封口的大小，这个罐子上部的封口直径不过一掌多一点的距离，撑死25公分，尼克由于长期的驾马，身材有些佝偻，但他依旧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将他塞进这么一个玻璃罐子里，实在是太困难了。

　　绻缩的姿态，过小的封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乐看着白夜扯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帘子，里面露出了一排又一排的尸体罐子，连惊恐的情绪都开始变得麻木，他想活动一下面部表情，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嘴里还叼着一个袋子。

　　他冷漠地取下嘴里的袋子，用旁边的黑布擦了擦钱袋子上的口水，顺手揣进了口袋里。

　　嗯？手里的黑布怎么变重了，还在往下掉？

　　余乐木然地转头，一块和柜子那边同样材质的遮光帘，从一个圆柱体上渐渐滑落。

　　巨大的圆柱水箱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里面装着一具老熟人的尸体。

　　阁楼里的人偶海伦。

　　余乐慢慢地站起来，小声挪步到正在沉思的许青陆身边，轻轻地戳了戳许青陆，给许青陆指了个方向。

　　许青陆顺着余乐的手指方向，自然而然地看见了那个巨型的圆柱水箱。

　　与柜子上的玻璃罐子不同，这个圆柱形的大水罐子要高得许多，所以海伦在里面是竖直放置的，她的双手双腿自然下垂，并没有沾到罐子的底部，周围有数不清的细线将她的身体支撑起来。海伦的身上还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裙，她的年龄要比人偶看起来大上一些，容貌也要艳丽一些，金色的头发飘荡在水中，皮肤白皙、鼻梁高挺、唇色鲜红。如果她下一秒睁开眼睛，许青陆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但是海伦脖子上的黑紫色勒痕破坏了这一份美感。

　　许青陆围着海伦转了一圈，意外地发现，在海伦的后脑勺，还有一处显眼的凹痕，像是击打造成的，这个凶器的宽度，就比之前许青陆用的羊角撬棍宽一些。

　　一个人的身上出现了两种伤痕，那她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她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为什么她死后会被放进这个特别的水箱里呢？

　　等等。
　　许青陆停住了脚步，她认真观察着海伦的体型，然后离开了海伦，又到尼克那里看了看。

　　奇怪，海伦和尼克的体型看起来好像差不多。

　　许青陆又拿着女仆安娜的尸体和海伦进行比较，安娜的尸体要小上许多。

　　许青陆产生了一些猜测。

　　她从口袋里拿出折叠镜子，伸过两个玻璃罐子中的缝隙，将镜子放置在玻璃罐子的另一面。

　　通过将镜子的折射，她终于看清了尼克尸体的背部。

　　一道超长的切口，从尼克的后颈一路向下，剖开了尼克的整个背部，而在尼克的背部，没看见任何的骨头。
　　**

　　威廉脱下了他的斗篷，他的皮肤苍白、面上无须、唇色艳丽，比女孩子还要漂亮上几分，他的斗篷下穿了一件纯黑的裙子，裙子上用金丝编织着一幅画——粗壮的荆棘上有一个将破未破的虫茧，虫茧上露出半截蝴蝶的翅膀。整条裙子华丽异常，可是威廉偏偏镇得住这份华丽，半长的金色卷发柔顺地散落在肩膀上，为他增添了几分阴郁的美。他轻轻地扶着墙壁，许青陆猜测的没错，威廉的身体的确十分羸弱。

　　边上的艾琳娜也脱去了斗篷，她与威廉有着几分相似，也与海伦有着几分相似，但是好像要更加阳光一点、明媚一点。

　　她也穿着金丝作画的黑裙子，只是她裙子上的蝴蝶已经破茧而出。

　　与威廉不同的是，艾琳娜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尚未上色的人偶，她乖顺地端来一张椅子，扶着威廉坐下，然后静静地躺上了许青陆眼里的解剖台。

　　威廉坐在椅子上，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艾琳娜的脸庞。

　　“艾琳娜。”威廉沙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他的喉咙处有一个早年植入的变声器，时间过去太久了，金属的机器早就和肉长为了一体，金属质感的声音显得寂廖且又疯狂。

　　“你为什么要跑呢？留在我的身边不好吗？”

　　他拿起艾琳娜的手，用脸轻蹭着艾琳娜的手背：“没关系的，我会让你永远在我的身边，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了，你的身体，你的灵魂都会是我的。”

　　他艳丽的嘴唇吻在艾琳娜的手背，虽然这个人偶没有丝毫的温度，可他还是落下了一个又一个的亲吻，缠绵而又病态。

　　威廉扶着台子，直起身来，用他的手拂过了艾琳娜的每一寸肌肤：“你是我最好的作品，我们马上就要合二为一了，你开心吗？”

　　无人回答威廉的问题，他自顾自地往下说：“你会开心的，我们都会开心的。”

　　威廉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眉眼弯弯，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我会带你见证这一段历史，艾琳娜，在这段旅程中，我要你做我的见证人，做我永远的伴侣。”

　　他把身子俯下，用额头紧贴艾琳娜的额头，等待着命运的时刻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