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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不想起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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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聚趴在墙头上,东边的天微微亮着,他终于找到机会出去了,他握住墙外的树枝,慢慢的爬了下去,为自己的聪明感到沾沾自喜。
殊不知他这一切的动作都落在了起来收拾衣服的齐氏眼中,齐氏开心的手都要颤抖,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来了!
杨子聚偷偷的跑了一会,确定没有人跟上来,才放心大胆的朝白戚家跑去。
可白戚却不在家,是白钰给杨子聚开的门,这几天是大晴天,白钰满血复活,正在屋子里晨练,他看着面前一直在瞟里屋的杨子聚笑着说:“阿戚上山了,刚走,你现在追上去说不定还能赶上他。”
杨子聚一听,也顾不上喝口水,朝白钰一笑就朝着斗明山跑去,白钰目送了杨子聚一会,就关上门继续晨练了。
杨子聚跑了一会,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他窜上去在背后捂住了白戚的眼睛,白戚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就是一个过肩摔,直接把杨子聚的魂儿给摔没了,白戚吓了一跳,立马把杨子聚扶了起来:“你可吓死我了,幸好我刚才没下重手,要不然你又得躺上几天。”
杨子聚委委屈屈的揉着自己被摔的地方,白戚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斗笠给杨子聚戴上,两个人慢慢的往斗明山走。
“你怎么来找我了?”
“我偷跑出来的啊,你都不知道我天天读书我都要读疯了,累死人了。”
“我是上山打猎的,你跟着我很危险的,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没事呀,我给他们留了一封信,说我出去玩啦~而且我有匕首!”杨子聚举起自己不离身的小匕首,那是他三岁时母亲送她的生日礼物,锋利的很。
白戚笑着摇摇头:“那你得跟紧我,这山上猛兽虽然不多,但是也是有的,你跟进我我还是能护住你的。”
杨子聚嘿嘿的笑着,跟在白戚身后。
进山后,杨子聚才了解到白戚为什么要把袖口和裤腿用布绑起来,树枝一直在挂啊,白戚笑着看杨子聚甩完袖子甩裤子,然后把自己的布带解了下来,蹲下把杨子聚的裤腿绑了起来,又站起身帮他绑上袖口。
杨子聚看着胳膊上的布带,支支吾吾的问白戚:“你给我绑上了,那你呢?”
白戚握住手里的刀伸手一砍,手上就躺了一根小拇指粗细的藤蔓,他举起来给杨子聚看了看:“我用这个。”
杨子聚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挑自己认识的那种药材或者蘑菇一类的给白戚往背篓里塞。
杨子聚采药,白戚打猎,两人分工明确,很快白戚的背篓里就满了起来,两人准备下山。
突然白戚一拉杨子聚,把他拽到了自己身后,自己则解下了背篓放在一边,把刀竖在身前:“谁!出来!”
杨子聚在八七谁后也抽出了自己的小匕首,果然前面齐腰高的草晃了几下,从旁边的树后闪出来一个拿着长刀的人,树梢上也跳下来一个,两个人逼着白戚往后退,其中一个高个子看着白戚道:“小子,你让开,我们只要你后面那个。”
白戚只是紧了紧握刀的手,白戚举着匕首在白戚身后朝两人呲牙,那两人又问白戚:“让不让?”
杨子聚问他俩:“你俩抓我干嘛?”
那俩人对视一下:“杨小少爷,有人花重金买你的命哦。”
白戚低声朝杨子聚说一声:“你护好自己。”说完就冲了上去。
白戚跟一个人斗在了一起,另一个人想去帮同伙,却看见一边瑟瑟发抖的杨子聚,便朝他扑了过去。杨子聚灵活的躲躲闪闪,靠着旁边的几棵树,让那个人硬是砍不到他,白戚一边攻击着对面的人,一边又分神注意着杨子聚这边的情况,看着他大概还能应付,也就全新对付起对面的人,白钰天天跟自己说,要是遇到危险保护不了自己在乎的人,那就不配是他白钰的儿子。
白戚身上负了伤,往后一退,退到了杨子聚身边,忽然发现身后是个深坑,他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觉得自己可能不配做白钰的儿子了。
杨子聚看白戚身上带着伤,喘着粗气,内疚的很,自己今天要是不来找白戚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上次也是。
“你们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到底是谁请的你们。”
那两个人正在为解决不了白戚而烦躁,一听这话当即冷笑一声:“小子,你就想想你得罪了谁吧!”
白戚深吸一口气,对杨子聚说:“抱紧我。”
杨子聚立马照做,白戚捂住他的眼,往后一倒,两人直直的往深坑里倒了下去。
那两人一看,立马追了上去,可是却没有看见二人的身影,只好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白戚则咬紧牙关,拽着一个藤蔓,一只脚踩在一块巴掌大的石头上,白戚抱着他,白戚踩了一下脚底石头的结实程度,又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四周有不少藤蔓,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颤抖:“子聚……你能不能抓住那边的藤蔓?”
杨子聚看着白戚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胡乱点着头,白戚呼出一口气,把自己抓着的藤蔓往一边荡去,杨子聚则松开抱着白戚的手,一把抓住了面前的藤蔓,然后瞬间整个人都缠了上去,生怕抓不稳。
白戚看着一脸视死如归的杨子聚无力的笑了一下:“你别怕,学着我。”说完白戚手轻轻的送了一下,整个人都开始往下掉,杨子聚震惊的看着白戚掉了几米又抓住了藤蔓,松了一口气,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往下掉了几米,藤蔓磨的手生疼生疼的,白戚还好,毕竟从小习武,可杨子聚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降了两次就疼的两眼通红,使劲憋着泪。
白戚看了看下面若隐若现的地面,发现这个藤蔓离地有三四米,杨子聚的那一根要好一点,比白戚的离地进一些,他松手直接掉到了藤蔓的最下处,看着下面凹凸不平的石块,挑了几块从脑子里过了一遍,便松手放开了藤蔓,借着自己选的几块石头的缓冲,他最后掉到地上的时候虽然脚腕和被人砍出来的伤口疼的要命,但起码还能站起来,还活着。
他看着上面还挂着的杨子聚,大声喊道:“子聚!松开手!我接着你!”
杨子聚看着白戚,认命的松手,本以为会碰到地面,结果却狠狠的撞到了一个人怀里,白戚没有多少力气了,根本没有办法接住杨子聚,只好用自己的身体给杨子聚做了一个缓冲。
杨子聚立马从白戚身上爬起来,扶起白戚,白戚摸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无奈的笑了:“少爷你该减肥了。”
杨子聚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直接哭了出来,他抱着白戚哭的大声:“我以为我死定了,我以为我死定了,白戚你对我怎么这么好啊——”
白戚无奈的拍着杨子聚,轻声哄到:“我们还活着,但是你再不松手,我就要失血而死了。”
杨子聚一听,立马松开了白戚,他哭的太狠,竟然还打起了哭嗝,像只鹅,一只脏不拉几的大鹅,白戚无力的笑了一下,杨子聚总是能让他在很紧急的时候放松下来,只要有他仿佛什么事都不在乎了。
杨子聚用小刀把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衣割下来一块,给白戚草草的包扎着伤口:“每次见你,你都会受伤。”
白戚忍者疼痛扯出一丝笑容,杨子聚见状又把手里的动作放轻了一点:“现在我们怎么上去啊?”
白戚看了看周围,倾耳听见了流水声:“唔………不能往上爬就往外走吧,这里不是有条小溪,跟着他走。”
此时的杨府已经翻了天了,杨书城要跟杨克昪合离,杨克昪则出动全府的人,甚至是衙门里的人去找杨子聚,齐氏在旁边看着伤心的要晕过去的杨书城,心里狠狠的诅咒着她,反正杨子聚已经死了,这个主母的位子迟早是她的。
她走到杨克昪身边,悄悄的说了一句:“我不是记的,少爷最近认识了一个叫白戚的人,要不要去问问那个人?”
杨克昪一想,对啊,杨子聚的朋友不多,说不定就是这个白戚把杨子聚拐跑了,说完就派人去找白戚的家在哪里。
白钰看了看天色,疑惑白戚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也不在意,拿起一边的木剑开始练武。
杨子聚和白戚没走几步果然看见了一条小溪,杨子聚开心的跑过去,捧起水开始洗脸,白戚则在一边站着,杨子聚疑惑:“白戚你不洗吗?这水很凉的,超级舒服。”
白戚摇了摇头:“这附近只有这一处水源,我得帮你看着。”
杨子聚一听赶紧用衣袖一抹脸站起来:“嘿嘿,我不洗啦,赶紧走吧。”
杨克昪找到了白钰,带着一堆人闯进了他家,白钰表示很疑惑:“你是?”
杨克昪还记得保留一点涵养:“我儿子呢?”
白钰把木剑背在身后,听着杨克昪的话皱起了眉头:“你是杨家的老爷?”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白钰慢悠悠的坐了下来:“你找杨子聚啊,他今天一早来砸我的门找白戚,我说白戚上山了,他就跟着去了,白戚到现在也没回来,我还没担心你们担心什么,别人我不知道,但白戚会护着杨子聚的。”
杨克昪派了一群人去斗明山上找杨子聚,急的原地转圈,白戚则走进里屋,翻出一个玉佩扔给杨克昪:“可认得这个牌子?”
杨克昪接住,翻着看了看:“你给我这破玉做什么!信不信我摔了它!”
白钰喝了口水:“你摔吧,这是当今圣上给我的。”
杨克昪一听差点跪下,然后又朝白钰吼:“你谁啊你!你说皇上给你的就是皇上给你的!我还说我是当朝宰相呢!”
白钰摇头:“信不信在你,我给你这块玉的意思就是让你即使不信白戚,也请信我,否则你可以拿着这块玉,去京城找到大理寺,把玉给他们,他们会替你收拾我。”
杨克昪不屑的把玉扔了回去:“谁要你这破玉,你最好祈祷你家白戚能把我儿带回来!”
白钰盯着杨克昪,冷哼了一声:“你都不想想你对你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能让他凌晨就跑出来找白戚玩。”
齐氏从一边冒出来,指着白钰:“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家老爷说话!”
白钰一生最恨装腔作势的人,当即站了起来,一身在沙场上练就的杀气全部释放了出来:“那你呢!我跟你老爷说话,你插什么嘴!”
齐氏看着白钰的眼神,吓的一哆嗦,立马缩到了杨克昪身后,杨克昪长这么大,一直摸打滚爬,见过不少大人物,他知道白钰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至少以前不是,他忽然有点后悔刚才把那块玉佩扔回去了。
杨子聚拉着白戚在杂草间艰难的走着,白戚则感觉自己的脚越来越沉,但是却一直努力的跟着杨子聚的脚步。
杨子聚忽然停下,白戚疑惑的看着他,杨子聚蹲了下去:“我背你。”
白戚直接愣住了,杨子聚说:“你走的越来越慢了,还受了这么多伤,我虽然力气小,但我起码能背你一段路,让你休息休息。”
白戚不愿意,杨子聚怎么说白戚都不愿意,自己又没有直接把白戚扛到身上的能力,只好用自己的小匕首找到一根粗细适中的树枝,给白戚驻着,他拉着白戚的手在前面开路。
不知道两人走了多久,杨子聚都有点抬不动脚了,他饿的头发晕,但是却突然看见前方有光一闪,杨子聚立马兴奋起来,拉着白戚快步走着。
杨子聚认出了那一队举着火把的人,是自己家的仆从杨子聚用尽了力气喊着,那堆人听到了,都赶紧朝杨子聚跑过来,杨子聚刚想回头给白戚说,就听见后面扑通一声,白戚晕了。
白戚一直在强撑着,怕杨子聚遇到什么危险,现在看见有人发现了他们突然放松了下来,铺天盖地的疼痛瞬间席卷了他,他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爹我又有资格做你的儿子了。”然后不看重负的晕了过去。
杨子聚立马把他扶了起来,急的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
等白戚再醒时,已经是半夜了,杨子聚已经换了身衣服守在白戚床边睡着了,白戚想起身下来喝口水,却发现自己浑身疼的要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杨子聚一直睡的不深,白戚一醒,他也醒了,杨子聚立马开心的问白戚:“你醒了!你可吓死我了!你要喝水吗?”
白戚点点头,又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声音嘶哑的杨子聚又往水里倒了点润喉的东西。
杨子聚把水递给白戚:“寅时。”
白戚就这杨子聚的手喝了一杯水,感觉自己好了不少。
杨子聚看着空杯子失落的说:“我报负不了齐氏,我没有证据是她找人杀的我,不过我和我爹都没什么仇家,我母亲也没有,能杀我的只有她了……”
白戚笑了笑:“这次没死,你防着她点。”
杨子聚点点头,笑了:“父亲罚她禁足了!”
杨子聚看着一脸疲惫的白戚,笑着低声说:“我偷偷的跟你讲哦,我跟我爹说了,你救了我一名,明年三月我要让你和我一起去书院!”
白戚笑了:“好啊,不过我可没钱。”
杨子聚拍拍胸脯:“瞧你说的,你比我大,以后你就是我师兄了!师兄~”
后来白戚身后就多了一个小尾巴,喜欢看他练武,喜欢跟着他进山采药,喜欢跟着他干这干那。
后来他们进了斗明书院,又认识了唐岁,十二年后的八月,三人入京殿试,皆名列一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