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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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老师，这么晚还打扮的这么帅啊。”
从凌墨房间里出来，蓝染就遇到了剧组的剧务。
剧务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手里举着一摞文件夹，刚从副导演的房间出来，应该是临时叫上来搬材料的。
见到蓝染，很热情的打招呼。
蓝染略勾嘴角，点了点头，从裤兜掏出房卡，“滴”的一声，房门打开。
额……
剧务本来还想趁着机会，多和蓝染说两句话的，弄不好还能给女朋友要到签名，却见蓝大明星一幅爱答不理的模样，愣是没敢上前。
“大明星就是大明星，气场好足啊。”剧务在心里想道，默默的耸了耸肩。
打扮的再帅有什么用，架不住“有的人”眼盲心瞎。
蓝染在心里吐槽了句，恶狠狠的咬了口苹果。
虽然外观看起来不咋样，入口还是多甜的。蓝染出乎意料的被甜了一下，思及相比较凌墨，自己手里明显大了一圈，红了不止一个度的苹果，他的心情都不由自主的好了一些。
或者，眼盲心瞎的还没有那么严重嘛。
与此同时，对面房间里正打算洗浴的凌墨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明明空调没有开的那么足啊。
蓝染房间里，屏幕中的影像因为他按下暂定键而定格。
蓝染靠着床背，才发现定格下的画面正是凌墨饰演的女生的剪影。
这一段，讲的是被从小保护的很好的乖乖女担心男主的安危，只身一人来到了男主和外校学生约架的仓库。
仓库极为破旧，不晓得被舍弃多少年。黑黢黢的背景中，女孩的眼睛极亮。
她因为紧张紧紧的抿着唇，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她直视前方，目光穿越荧幕直击荧幕前每一个观众的内心。
满目星光只为一人闪烁。
镜头一下子就把蓝染拉回到五年前。
午夜场，偌大的电影院里只有他一个人。
当她的特写镜头骤然出现时，他的耳畔全都是“砰砰砰”声音。
那是他的心跳。
蓝染的右手食指，一根细长的发丝绕啊绕。
那是他从凌墨那里偷来的。
当时凌墨带他出门，她背过身，白色衬衫上，一根发丝明显低于其他，垂在发尾，摇摇欲坠。
他鬼使神差的拿了下来，藏在手心里，像极了年少时不能言说的秘密。
据说，像这般发丝微卷的人都是温柔善良的。
蓝染回想了下从初见开始凌墨的所有模样。
像极了水，凉白开，寡淡而无趣，除了初见时礼貌的微笑，脸上就几乎没有其他的表情。
即便是看着你，眼中也没有你的影子。
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勾引上金主的。怪不得被舍弃的那般决绝，一点情面都不讲，以至于不得不退圈。
蓝染撇了撇嘴，飞速起身，打开衣橱，翻箱倒柜的翻出了一个薄薄的记事本。
鬼使神差的将发丝整理好，夹在了笔记本中。略微顿了顿，又咬下笔帽，一笔一划的写上日期。
这才算是心满意足的躺回床上，继续他的观影之旅。
凌墨一向睡得早，洗漱完后，发现手机的指示灯一闪一闪。
按亮手机，发现是收到一条短信，署名处是“学长”，询问她在剧组的情况。凌墨手指飞动，快速回复“还好”，没过几秒，便接到了“晚安”的问候。
回复完同样的问候，凌墨有种终于完成任务的轻松感。
只是刚放下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提醒。
这一次是个陌生号码，亦是晚安问候。凌墨皱了皱眉，心想应该是有人发错了。
透过窗户往天外望，依稀可以看到点点星光闪耀。
第二天，凌墨接到聚餐的消息时，已经有些晚了。
说是聚餐，等她随着剧组的车，到了酒店才发现，其实是针对影片投资和发行方的答谢宴。
订在锦城最有名的华苑山庄。
为显诚意，剧组特地订了个大包间，凌墨一进门，才发现导演和蓝染也在。
对方来的人都是圈里叫得上名字的，看得出来和导演有过几面之缘。
觥筹交错间，倒是不会冷场。
凌墨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上自己，心想可能是离开圈子的时间太久了，也没有人记得当年发生过的事情。
她没有什么接待经验，便跟在打着哈哈的副导演身后，默默地充当人形背景。
虽然时不时的接收到来自对面蓝染打量的目光。
谈不上不怀好意，但也实在称不上友好。
偶尔迎上去，他又是一副乖巧的模样，连微笑的弧度都弯的刚刚好。
酒过三巡，酒桌上本来有些拘谨的众人言语中放松起来。
导演不晓得是不是喝高了，撇了众人，自顾自的揽着身边人的肩膀大谈特谈。
为了避免场面陷入冷清，副导演带着剧组随性的几个人，开始一一敬酒。
蓝染倒是一派怡然自得，既不主动，也不刻意回避，有人来敬酒，他就举举杯子，和来人寒暄几句，没人来他就同导演一起，凑个热闹。
直到有人忽然来了句——
“这是这部剧的女主角吧，来，一起喝一个。”
一时间整个包厢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在凌墨的身上。
“那个——”我不太会喝。
凌墨有些为难，却不好说，只又低了低头，往旁边人身后缩了缩。
像极了畏畏缩缩的小鹌鹑，蓝染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凌墨，当年我那部《与我坠落》的女主角。”导演隔着桌子，指着凌墨向大家介绍。“我亲自定的。”
导演言语之中很是骄傲。
时隔多年，他依然能够记得，那一年他去学校取景，当时是三伏天，天阴沉沉的，缠缠绵绵的下着雨，却挡不住高校学子的热情，都要追星看热闹，黑压压的人头中，忽然划过一把墨绿色的雨伞，伞下穿着冷白色连衣裙抱着书的身影背对着他，影影绰绰，一停未停，却平白让他生出想要追出去，一睹芳容的冲动。
那场面，美得跟副画似的。
一桌子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知道，被导演的语气感染，都附和着点头。
“可惜拍完第二部戏就找不到她了。幸亏这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大概是导演的发言起了作用，本来只是人形陪衬的凌墨瞬间成为了关注的焦点，认识不认识的都盯着凌墨，直报怨自己有眼无珠。
其实不怪他们，从进门开始，凌墨就一直低着头，为了配合居中的造型，散落的发丝乌压压的盖着半张脸，能看清她的模样才怪。
“来，凌美女，我敬你一个，当年我可是你的头号影迷哦。”位于主座的投资方代表主动前来敬酒，也听不出话里有几分真假。
“那个，本来该我敬您才对。”凌墨捧着酒，慌忙起身，一起身才发现头晕的要命，赶忙扶住桌子才算没有丢人。
她没有发现，在看清她面孔的瞬间，投资方代表的眼睛忽然长大，妥妥一副被惊艳的模样。
在他瞳孔反射的影像中，双颊泛红的凌墨一改疏离模样，一双眸子含情似水宛若春夜里浸满水的深潭，让人挣不脱，逃不掉。淡漠的气质与魅惑的容颜强烈对比，水火不容，撞击成一幅惊艳人心的画卷。
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
蓝染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很是阴沉。
* * *
诊疗期间，正如程昱所说，莫艾未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当然，也没有同他有任何形式的交流。
在他为她倒上一杯温水之后，就任其自行活动。
何清晏知道，想要建立医生和患者的信任关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对方戒心过重的时候。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纤柔的女孩子，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对他却构成了从未有过的存在感。
香水的气息缓缓飘来，味道很淡，却逃无可逃，无法规避。
是潘梅利根的孤儿怨？还是罗斯公爵夫人的小狐狸？不是，味道没有那么的清冷孤傲，苦涩寒意过后是玫瑰的甜味。应该是Penhaligon’s The Coveted Duchess Rose。
他对香水是有研究的。
但也不过是向外人解释如何看穿人心时的小伎俩，亦或者是哄女孩子开心的手段。
无论哪一个，都未曾如此让他在意。只想要贴上前，撩起她的长发，印证自己的猜测。
结果，两个小时间，只完成了不到半页纸的诊疗报告。
效率低的发指。
第一次见面，一般情况下，时间控制在五十分钟到一个小时间之间为宜。
两个小时，怎么看，都远超预期。
中途，何清晏的助理电话问询过一次，被他拒绝了。
她是今天的最后一名患者，又是季叔叔介绍来的，他不介意在她身上多花费时间。
况且程昱还没有来接她。
落地窗外，天忽然暗了下来，阴云重重，铺天盖地，像是憋着一场大雨。
程昱是在距离诊疗开始两个半小时后再次回来的。
目光躲闪，行色匆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们家艾艾麻烦您了。”
程昱一改来是的烦躁，态度真诚而诚恳，揽住莫艾时带着刻意的讨好。
他是在掩饰些什么。
具体是什么，何清晏猜得出，但装作不在意。
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
未经容许，他不能管。
“没有，希望我们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何清晏话是对着程昱说，目光却很自然的过渡到莫艾的身上。
他装作亲近的模样，往前一步，突破了安全距离，友善的伸出了手，依然还是值得信任的模样。
莫艾像是畏寒般向后缩了一点，头半低着，头发乌压压的盖着半张脸，看不清眼睛。她没有揽住程昱胳膊的右手紧紧的攥着，何清晏知道，她手心里是出门前他塞给她的名片。
“如果你有任何事情，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系我，我二十四小时开机。”他递送名片时，对她说道。
“当然，当然。”程昱微笑，与他握手。
离得近了，能够闻到他身上极为浓郁的女士香水。
混合着雷雨前异常潮湿的空气，甜的腻人。
不是莫艾身上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