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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看不出来,伶牙俐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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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尔东走后,许灿只觉得这连绵的阴雨倒有些恼人心境,这不是许灿想要的结果……
而任尔东却是想过这个结果的,他拿自己的一生都赌进去了,要么藏着自己的心意,依旧做那个缟纻之交;要么吐露自己的心意,做好不得相见的准备。
这种感觉有些像任尔东小时候弄丢的一只鸽子,在鸽子飞走的那一刻,任尔东有过懊悔,有过伤心,有过责备,可心里却也庆幸那只鸽子有更为广阔的天空……
只是徒然耗费了自己的一些心血,期望过那只鸽子也能承担起飞鸽传书的使命……
那几日,许灿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甚至在传授琴课时也时常有些走神,为此倒是让伍礼代了几次课。
许灿已经习惯坐在栏杆上发呆,将头靠在了柱子上,这一呆便是几个时辰,这还算是好的,若是像前几日那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才让人担心呢。
“伍礼,我好无聊啊……”许灿晃着双腿,眼神中没有一丝乐趣。
无聊?伍礼眼中露出一些无奈,今日上午的琴课是自己代上的,若是觉得无聊,何苦让自己代课?
“要不,我下午的琴课,你来?”
“不要。”
呵呵?
伍礼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答案,与许灿一同坐在了栏杆上,“那你想要什么?吃的?喝的?玩的?还是……任大人?”
许灿一个激灵,重新审视了身边的伍礼这平日平平无奇的女先生,如何洞察人心的?
见着这样的反应,伍礼心中已然心知肚明,“那应该就是任大人了?”
“我和他之间有点复杂……”许灿也知道自己的言语是否足够隐晦,是否能足够让人不去知晓复杂这个词汇。
伍礼深呼了一口气,起身,“我今日要去买戒尺,斋主,一起去吗?”
“戒尺?你买戒尺干嘛?你不是向来不屑于用戒尺教育学生的吗?”
“往日里是如此,可也有个别的调皮的学生,大抵是因为见我是个女先生,有所不服吧。”
听此,许灿虽有也迟疑,但也下了栏杆,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出去逛逛也是不错的。
街上还算是热闹,逛了一会儿,许灿的心情倒真好了不少,可刚转个一个街角,就见到任尔东和陆蓉。
对,许灿没有看错,的确是任尔东和陆蓉。
手中的糖葫芦索然无味,许灿烦闷中有憋了一口气,直接转身,全当做没有看见两人。
倒巧了,陆蓉却挥手与伍礼打了一声招呼,丝毫没在意许灿。
“伍先生,今日你也上街?千斋主也在?”
几人也是各自行着礼节,都是相识一场。
可唯有许灿心存芥蒂,目光多有躲闪。
不是说那中秋糕点已经送回了吗?如何还能这般热络地一起上街聊天,许灿心中固然有些不服气,如今戒尺也买到了,能快点离开就快点离开。
“买戒尺,正要回去。”
“我原是去买些糕点的,可巧遇见任大人,便一致出来了。”陆蓉扬笑着,丝毫不见被人拒绝的姿态。
听此,许灿的眼光果然看到两人手中都拿着糕点,心中的不满才算是有了些许平复。
“那,伍先生和千斋主有空吗?刚好一起尝尝?”
许灿本就没有那般心思,寥寥一句,“不必。”
陆蓉也不知许灿哪来的如此敌意,还未等开口询问,迎面便是几匹烈马,一阵嘶吼,便直接横冲直撞地掠过外侧的陆蓉与许灿。
这番冲击,对许灿而言本是无碍的,可转身躲避的时候,右腿却硬生生撞在了买雨伞的摊位上,又磕在坚硬的石板上,一个撕裂,膝盖都磨出了血迹。
而任尔东根本没有顾忌距离自己更近的陆蓉,而且直径跑向了半跪在地的许灿,“你怎么样?”
“不太好。”许灿翻开自己跪地长袍,依稀可见血迹,全然忘记了先前几日两人的矛盾,“嘶……好疼,真的疼……”
这伤口虽不必刀剑的锋利,却也经过了石子的磨砺,原先本不觉得有几番疼,可直至看清了伤口,才觉得是真的疼,而手掌也是,几颗石子已经嵌进了肉里,更是钻心。
再看远去的几匹马,一阵尘嚣。
“能站起来吗?”任尔东扶起许灿的手臂。
许灿起身,但伤口的疼痛直击,险些再次摔倒,得亏是任尔东扶住了自己。
任尔东一手扶住许灿的肩膀,毫无征兆下一手直接将许灿横抱起。
“你干什么?”许灿环视着街上的人群,几番想推开,道,“都看着呢,你该管的是陆蓉,不是我。”
“你若是觉得他人的目光妨碍,只管将你的伤口露出来,他人又会说些什么?再不济,装晕也行……”任尔东看着怀中的许灿,许久却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我不管你,谁管你?”
那、那……就装晕吧……
此时,伍礼也查看了陆蓉的情况,没事大碍,只是发间的玉钗掉了,摔了个稀碎……
任尔东与伍礼一个对视,道:“劳烦伍先生送陆姑娘回家,千斋主……他……腿伤得严重。”
两人走回,陆蓉也没多想,只是便捡起地上的玉钗,眼中几分心疼,这原是陆蓉已逝的娘亲留下来的,虽是不值钱,但却是个念想。
伍礼也不是马虎的人,自然看出这玉钗的重要,便直接带着陆蓉来到了那几人歇脚的茶铺,也不迟疑走上前去,将陆蓉手中碎裂的玉钗摊开,道:“这是方才几位的烈马造成的损失,希望各位道歉赔偿。”
那一群骑马的人也不是好惹的人,这京城有是有非,自然也有好有坏。
那几人仰视着面前的两人,一个是唯唯诺诺的小姐,一个女扮男装的书生,一阵轻笑,“既然是马造成的,那就该由马的道歉赔偿,与我们何关?”
“你们是那些马的主人,你不道歉赔偿,还要畜生帮你们道歉赔偿吗?”
这言下之意不就是这群人连畜生都不如吗?
陆蓉在身后,忍不住笑意,她原以为自己的授琴先生也是一个知书达理,文质彬彬的女先生,何尝想到也有这般的伶牙俐齿?
“你!”那几人纷纷站起,显然被怼的哑口无言。
可,几人却直接将陆蓉拽到自己桌前,手中的碎玉也散落在地,“这玉钗是这个丫头的吧,那我便来问问这位丫头,需不需要道歉?”
话间,直接掏出一把匕首,猛然插进木桌。
那力气,陆蓉根本就是难以挣脱,匕首的锋利已经让陆蓉心惊,看向了伍礼,“先生……”
这可是触到了一个最为致命的一根弦,那班人千不该万不该便是动了伍礼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