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暮一朝晨》故淮

70、逮捕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继续问的时候，君撷低垂着头，开口道：“卿卿，荒野是因为你的缘故，才放过我的吗？”
　　慕明卿一怔，不解，如果他是个普通人，现在估计已经被气笑了，他问：“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君撷咬牙，紧了紧手，声音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那个时候，我明明都看见他用狙击枪瞄准我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有扣动扳机，甚至还选择了放弃。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又想，觉得他放过我，肯定是有你的原因在的。”
　　将他之前的话，连起来听的慕明卿：“……”
　　慕明卿想了想，道：“我觉得，比起他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放过你的，倒不如说他是为了将你留给他，才故意放过你的。”
　　“谁？”
　　“兰……”就在慕明卿下意识要说出那个名字时，他突然反应了过来，然后无奈摇头，“你啊。”
　　不过，他也知道了，关于他的事，小孩儿是一定要坚持从他这里知道了。
　　君撷见他反应过来，没法套出那个人的名字后，哼了一声。
　　慕明卿见状，声音带着安抚和无奈，道：“放心吧，总有一天，你们会见到的。”
　　“谁想见到他！”君撷立刻，他咬牙道：“要不是只有见到他，才能弄死他，我怎么可能会想见到他！”
　　慕明卿：“……”
　　“就这么讨厌他的吗？”
　　他道。
　　“对。”君撷语气不容置疑，道：“就是这么的讨厌他！”
　　荒野之前的那些话，已经让他将对他的仇恨值拉满，甚至还明显溢了出来。
　　慕明卿叹了口气，然后给他擦着头发的动作突然一停。
　　君撷不知何时偏头轻吻了他的一下唇角，离开后，他甚至还得意地哼笑着。
　　慕明卿：“……”
　　“你讨厌他，跟占我便宜有什么关系？”
　　他疑惑道。
　　“当然有关系了。”君撷十分得意道：“我能时刻见到你，还能亲你，吻你，将来还可以和你上床，而这些他都做不到！”
　　慕明卿：“……”
　　慕明卿无奈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之前听你说，你现在在负责白茶那边，那你不去医院守着吗？”
　　“不去。”
　　“……嗯？”
　　“夏天在那守着呢。我就不去了，再说了，负责他这边，也可以方便我浑水摸鱼啊。何况……”君撷定定地看着他，道：“我之所以会掺合进重案组，是为了你。如果掺和进重案组，会耽误我陪你的话，那我可以二话不说的抽身就走。”
　　慕明卿：“……”
　　“兴趣使然？”
　　他道。
　　“不是。”君撷立刻，然后顿了顿，沉声道：“也算是。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你，我对你的兴趣要大于这件事的几百倍，几千倍……”
　　慕明卿：“……”
　　那我是幸，还是不幸呢？
　　“小孩儿？”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嗯，怎么了？”
　　“A大，好像还有一两天就要开学了。”
　　“……嗯，怎么了？”君撷没有反应过来，甚至可以说是不明所以。
　　“我……”
　　“走读还是住校？”君撷反应过来，抢先道。
　　“……我不习惯留在人多的地方。”
　　“走读？”君撷吁了口气，道：“是走读就好。走读的话，到时候我去接你。”
　　“中午，也回来吗？”
　　“回。”
　　“不回的话，也没关系，早上的时候，我会把你的午饭也……”君撷反应过来，“你中午也回来？！”
　　“嗯，回来陪你。”慕明卿道：“而且，我中午也是能回来的。”
　　君撷眼睛一亮。
　　“这么高兴吗？”
　　“当然高兴了！”君撷眼睛亮晶晶的高兴道：“我自己已经算是勉强毕业了。倒是忘了，你还需要上学。虽然很想把你锁在家里，但你可能会不高兴，所以，一想到你可能不会高兴，我的还不如妥协呢。”
　　……我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
　　慕明卿心道。
　　“那卿卿，介意给我……”
　　慕明卿立刻：“介意。”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慕明卿看了他一眼，道：“是你该静静心了。”
　　君撷委屈道：“看得到吃不到，卿卿，你这是在考验我的忍耐力吗？”
　　慕明卿：“……”
　　“你为什么一直惦记这个？”
　　他道。
　　“我都惦记了好久了，为什么不能一直惦记？”
　　慕明卿：“……”
　　他摸了把他的头发，感觉差不多干了之后，把毛巾还给他，然后在床上躺平，扯了扯被子，阖眼入眠，置若罔闻。
　　君撷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那满满的怨气，由虚化实的一下一下挠着他的敏感神经。
　　慕明卿就算不睁眼，也感受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卿卿。”君撷满脸幽怨，委屈道：“你明明都听见了。”
　　慕明卿蒙着被子，权当没听见。
　　君撷有些生气。
　　他一把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然后……顺带蹭了蹭他。
　　痒意，顺着尾椎骨，攀上神经末梢，而神经末梢则放大了这股痒意。
　　慕明卿受不了倏地睁开眼。
　　“你……你别乱蹭……”
　　君撷是从背后抱住他的，也是在他背后乱蹭的，所以，他就只能用手肘抵着君撷，让他收敛些。
　　但君撷是谁啊。
　　他现在就是只看到却吃不到的狼崽子，所以，让他收敛些，无疑是痴人说梦。
　　倒不如让他把便宜占够了，自然而然的就会松手了。
　　但慕明卿只顾着让他收敛，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
　　“我不。”君撷倔强道：“就只是蹭蹭而已，又不是睡……你，所以，不要。”
　　说着，他还要跟他贴贴。
　　慕明卿：“……”
　　“你怎么总是占我便宜？”
　　他无奈道。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占便宜的这种事，明明就是双向的，你怎么能说我占你便宜呢？”君撷又委屈道：“还说的我像是只色中饿鬼一样。”
　　“你不是吗？”
　　“我是吗？”
　　“你是。”
　　“不，我不是。”君撷厚脸皮道：“色中恶鬼，怎么可能是我这种看得到却吃不到的人呢？”
　　“色中饿鬼，明明是那种……吃到，却仍然感觉到会饿的鬼。我才不是呢。毕竟，我又没吃到，怎么可能是色中饿鬼呢？”
　　他在意的竟然只是没吃到吗？
　　慕明卿：“……”
　　“要是你让我吃到，我承认自己是色中恶鬼，也没什么，可关键是我没吃到啊。你不能这么冤枉我啊。”
　　冤枉？
　　冤枉！
　　“这是冤枉吗？”慕明卿忍不住道。
　　“就是！”
　　君撷拒不承认道。
　　“我有冤枉你吗？”
　　“有！”
　　“小孩儿，你讲点理好不好？你敢说，你不是一直在惦记着我给你……碰的这件事吗？”
　　“敢！”
　　“……”
　　“还有，我讲理了，好不好？”
　　“……”
　　“可是，我讲理了，能让你给我碰吗？”
　　“……”
　　“能吗？”君撷乘胜追击，道：“所以，你这还是在冤枉我。”
　　“…………”
　　绕了这么大圈，重点竟然还是你没吃到和我冤枉你了？！
　　可我怎么觉得……我就是没有冤枉你呢？
　　一直惦记着让我给你碰的这件事，你敢说你自己不是个色中饿鬼吗？
　　你就是个色中恶鬼，好不好？
　　慕明卿心道。
　　他虽然是这样想的，但话却不是这样说的，“好好好，是我冤枉你了，好不好？”
　　君撷抱住他，没跟他计较，只是委屈地蹭了蹭他的脖颈。
　　慕明卿：“……”
　　慕明卿无声地叹了口气，“要一起再睡会吗？”
　　“要。之前沈炎来电话的时候，都还不到八点。”君撷抱怨道：“我刚做好饭，都没吃到，就急匆匆出门了。现在还不足十点，为什么不要？而且，现在是越相处时间就越少。”
　　“对了，我不在，你有吃过早饭吗？“他又道。
　　“……有，还顺便收拾了一下。”慕明卿道：“你呢？”
　　“走的时候，拿了三个包子，也吃过了。”君撷哼道。
　　慕明卿：“……”吃这么少，你还挺得意的。
　　与此同时，市局，审讯室。
　　沈炎隔着层玻璃转动着手中的笔，边想着“吴江支队长”生死未卜被送往医院抢救的事，边看着审讯室里的人。
　　一个看上去年纪三十岁出头，身上还穿着没有换下的深蓝色警服的男人坐在审讯室内，前脚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后脚就被突然闯进来的警察，请进了审讯室“喝茶”，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会被请到审讯室这种地方来“喝茶”，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刑警，所以神情不似普通人那般谨慎防备而是十分茫然紧张，他双手放在大腿上，十指紧紧交叉，又因为过度紧张使手背上青筋都有点凸起。
　　“你就是莫文蔚？”
　　打着灯光的对面桌子前，问话的警察，让人只觉得严肃又正色。
　　“嗯，是。”
　　“多大年纪了，哪里人？”
　　“三十一，浙阳人。”
　　“做……”什么的？问话的警察顿了顿，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他身上还未来得及换下的警服，默默把之前问话内容和这个问题的答案一一记录下来，随即又问：“你认不认识吴江支队长？”
　　出乎所有人意料，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回答出了：“不认识，也没有听过吴江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他是支队长。”
　　审讯室外的沈炎，边分析着他的一字一顿，边观察着他的细微反应和动作，然后，他微微眯起了眼。
　　“不认识？那为什么在所调查的密切联系中，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
　　“……”
　　“别告诉我，你们根本不熟，而密切联系，也许不过是……工作原因？”
　　“……”
　　“你之前已经说了，你们不认识，那么现在，请解释一下你们之间之所以密切联系的原因是什么？”
　　“……”
　　“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