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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话 大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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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啦,今天陪我在校园逛了一天”,女孩子眨了眨俏皮的眼,发出满足的叹谓。她似是忽然想起,又问身边的男孩儿,“额,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嗯,还真的有一个。”男孩儿沉吟后答道。
“哪里哪里?我们去吧!”
“那走吧。”
男孩带着女孩离开艺术长廊,走向云蝠大楼,那是A校最高的建筑。此刻正值傍晚,正是日之夕矣,倦鸟归巢,龙城市里上班也好,学习也罢,都合该觅食回家。
但A校内还有未归人。
林野紧握着手机,肩膀靠在艺术长廊凹凸起伏的壁上。他低着头飞速打字,大力金刚指几乎戳烂屏幕。
他久待在此,仍有人未至。心中憋着火气,因而并未注意有两道身影在他眼前闪过。
闪过的身影正是刚才二人。
男孩子穿白衬衫,比女孩儿快半步。他袖口折起,露一段清瘦腕骨,扶着女生的手。
“到了没有啊?”女孩子双眼被遮住,只因有人诺她一个惊喜。
“好了。”眼前的遮挡物被拿开。
“真的好美。”,她不知身处何处,前方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校园景色,连A校外的建筑也尽收眼底,向下看则一阵眩晕,“好,好高。”
此刻她站高楼上,坠蜜罐里,嗅青草香,那是他身上的味道,真是幸福洋溢。
“怎么,不喜欢?”冷泉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却使她俏脸烧灼,那是他的声音。
“啊啊,不,很喜欢。”她莫名有些羞涩,心鼓如擂。
空气稀薄,周遭被镀一层金色。江柔愈发晕眩,为这高楼,为这美景,为这身后的人。
她这样卑微,低到尘埃里,怎么敢奢望有这样一个完美的人能和她相识相交。她从前只相信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但现在就有一个他在这儿,离得这样近,她想的那样远。
她见一双鸟雀在远处比翼齐飞,真有一丝羡慕。相识多年,此刻她真想握住这人的手,抵着他的胸膛,靠着他的肩!
可真是胆大包天,她鬼迷心窍般虚虚伸出指尖,‘要是我拉住了,我就告诉他’,她想。
但是这时候一双手却先环住了她,这是一种近乎拥抱的姿态。她的心跳骤然暂停,像病入膏肓的人忽然得了医,惊喜而不敢置信!
一颗心在刹那被懵懂的情愫填紧。她轻轻的闭上眼,任由后背被靠近,发梢缠在了纽扣上,沾染青草气息。鸟雀早遁了去,连夕阳也羞红脸。
她想,就算从这儿跳下去都值了。
此时楼上气氛和谐,楼下却有人一腔老血。
林野像个炸药包,还未点着,就已火药味儿十足。他今天眼瞧太阳升起,眼见太阳落下。别人眼里的落日余晖,在他眼里像一摊鸽子血。
今儿个又被人鸽了!
“孙子!”林野又盯一眼手机屏幕,不由得怒骂一声。能不怒么,等了几小时,就等来一句,“有事,你先回吧。”
他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忍这‘数鸽之辱’,好汉不吃‘鸽王’亏,先打道回府,再找这孙子算账!
然而现实总喜欢趁火打劫。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继被爽约浪费半天来之不易的假期后,又在这该死的学校兜兜转转迷了路。
眼看手机只剩一丝电苟延残喘,林野只好开启超级省电模式,朝圣般向全校最高的一栋建筑靠近。
墨色逐渐将天空渲染,周围环境在朦胧中显现出一丝暧昧。林野不禁在满园寂静中追忆起自己一去不返的少年时光。
想他也曾被怀春少女堵在楼梯口,在操场上顺便投个球就能收割无数尖叫。然而毕业后几经蹉跎,竟被蹂躏至此。想来至今单身也跟骚包上司离不开关系。
果然该选个黄道吉日悄无声息做掉上司才好!
正当他苦心思索之际,一道黑影却忽然自他头顶极速坠落!职业本能让他向前一个就地翻滚迅速前撤,破风声混合着尖叫仿佛要撕裂他的耳膜。
他几乎是立即回转身,夜里光线黯淡,只能看见红色的血在披散的黑发下蜿蜒而出,刺鼻的血腥味像一只无形的手,一瞬间揪紧他的心脏。
黑影似鬼魅,可林野知道几息之前那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自高楼坠下的巨大声响惊飞了方圆附近的鸟,这一声响又仿佛某种特定的信号,叫醒了这座匍匐沉睡的校园。
庞然大物苏醒,各路人马闻风而动。在闻讯而来的嘈杂人声中,林野不动声色地拨下了一个号码。
促使林野找那个人的是多年来的习惯,还是职业本能。林野不知道。
他一无所知,只是心有所预。
那个人的声音终于伴着清脆的碰杯声响起,林野开口只说一句,“澄队,出事了。”
而在一百四十多米的高楼,有一道挺拔的身影在深吸空气。好似笼中困兽久囚,终于尝到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