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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调查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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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的4月29日,这注定是让整个东国媒体集体轰动和狂欢、足以载入史册的一天。
这一天的凌晨时分,上官家灯火通明。
无数外来车辆在上官家那鲜有人有资格拜访的门前出出进进,甚至还有数辆救护车疾驰而来,将数名昏迷不醒甚至全身是血的女佣抬了上去,直将附近蹲点的狗仔们看得目瞪口呆。
而在这些狗仔无孔不入的打听下,没过去一个小时,上官财阀的继承人上官琅在自己家中惨死的重磅消息,就飞速登上报纸。
当时是,上官家内部因继承人的死亡而一片兵荒马乱,纵然他们对这些狗仔胆大包天到敢触上官家虎须的行为勃然大怒,可当其他几个与上官家并驾齐驱的财阀暗中发力,支持各自名下的媒体对这件事大肆宣扬时,上官家也只能对此听之任之,最多,也就约束一下上官家的家仆,不让他们进一步透露更多。
而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东国4月份的爆炸性新闻,将会以“上官财阀继承人之死”画上完美句号时,更可怕的消息出现了:
上官家那栋传承数百年的大宅子,烧起来了!
而那些被困在火场中的,不是别人,是以上官财阀的掌舵人上官霈为首的一众主家成员!
简而言之,整个上官财阀的重要人物,几乎都被一网打尽。
当时,在接到蹲守上官家的狗仔们传来的消息时,各媒体的八卦版主编们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假的?
上官家烧了?上官家?你说的那个上官家,真的是东国四大财阀之一的上官家?是那个十多小时前才死了继承人的上官家?你确定?
而在得到狗仔们磕磕巴巴激动万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答复后,各媒体的八卦主编们大喜过望,拍案而起:
那还等什么?
赶快上啊!
这场火灾里到底谁死了谁活着、谁受伤伤多重、谁放火谁看门、谁住院谁送葬……这些重要的一手消息,全都给他抢回来啊!
最好这些消息里还能掺杂些桃色新闻和爱恨情仇故事——观众老爷们可最爱看这种消息了!
而至于上官家事后的清算和怒火?
别怕,万一咱真的抢到上官家的一手消息,发达了,大不了之后给你安排去咱们新闻社在圣诺弗雷国那边的分部当记者,继续发光发热!
在主编拍着胸脯的保证下,狗仔们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鼓舞,好似看到了飞向自己口袋的一张张小钱钱,顿时端着长枪短炮就上了,几乎恨不得冲到火场内把相机怼着那些哭天喊地的上等人来个一百连拍,最好怎么难看怎么拍,怎么猎奇怎么拍。
然而,没等这些人被高昂的赏金冲昏头,真的冲进火场去来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就蓦地听到了什么声音,心中一个咯噔,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等、等等……”有狗仔这样问自己的同伙,“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啊?你说什么?!”狗仔的同伙大声说,“说大声点!这边着火后的坍塌声太大,我听不见!”
狗仔抬高了声调:“我在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声音!!”
狗仔的同伙刚琢磨了一下这“奇怪声音”到底指的是什么声音,但很快的,他就不必再思考这种问题了。
因为下一秒,天上的轰鸣声终于清晰起来。
只见,在各报社狗仔们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一架漆黑的武装直升机迅速靠近,停在上官家的庄园上方。
紧接着,舱门打开,一道黑影竟然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就这样从近百米的高空落下,轻飘飘的,像是落叶一样轻盈,但却并不像落叶那样随风飘逝。
对方径直朝上官家庄园落去,瞬息就落进了那蔓延范围极可怕的火场内部。
而就在狗仔们目瞪口呆,几乎要以为那家伙莫不是特意打飞的来表演个当众自杀时,下一秒,熊熊火场瞬间化作雪境冰国!
——没有水火碰撞的强烈蒸汽,也没有火焰熄灭的一切过程。
那晶莹剔透的白色雪国瞬间成型,冰洁了一切,甚至就连熊熊燃烧的火焰都生生冰结了!
面对这样不可思议的、违反常识更违反常理的一幕,狗仔们脑中一片空白。
“难道……难道是……”
一片死寂中,有人喃喃出声。
“——使徒?”
而与此同时,一群穿着狗仔们从未见过的特殊制服的人们,也在这一刻走上前来,向他们扫了一眼,公事公办道:
“请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需要签一些保密协议。”
·
在红与白的火焰冰国中,身披黑色长袍的渡鸦,在这片曾经富丽堂皇的废墟里漫步。
他的目光扫视四周,时而停下脚步细细观察,时而向前漫无方向,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到底是真的从火场中发现了些什么,还是只是随便走走。
之后,随着渡鸦的同伴也纷纷从直升机上跳下、收集完各自的信息后,他们团队六人很快就在整个火场烧毁最严重的地方,也就是上官庄园的起火点、上官主家三楼的谈话厅前,成功汇合。
这个六人小团队的头领,是一个穿着干练行动服的女人,代号游隼。
游隼是世上最快的鸟类之一。
而以游隼为代号的女人自然也不逊色,下飞机没十分钟工夫,就已经将整个上官家的庞大庄园逛完,并收集到了接下来小团队可能会使用到的一系列相关信息。
“上官家这座起火的庄园里,主家人员共有36人,到场30人,死亡4人,死亡人员为上官霈、楚青黛、上官礼、上官信;
“上官家雇佣的保镖54人,死亡26人,除了上官霈雇佣的24名保镖全部死亡外,其他两名由上官家其他成员雇佣的保镖,听说是因为当袭击者来时他们冲得太过靠前,直接死在了袭击者的攻击下;
“上官家雇佣的佣人546人,今天在主家庄园里轮班的184人,死亡3人,死因是踩踏事故。以上”
游隼合上手里的笔记本,看向了一旁一个与渡鸦一样身披黑袍,但却如影子一样不起眼的男人,问道:“林鸱,你有什么发现吗?”
以林鸱为代号的男人,似乎也如林鸱一样懦弱胆怯。在听到自己被团队老大点名后,林鸱的第一反应竟是将自己脑袋上的兜帽又往下拉了拉,彻底挡住自己的脸和所有投向他的视线后,这才闷声闷气道:
“火是在袭击者到来的一瞬间烧起来的,在这之前,谈话厅的光线也非常明亮……黑暗没有记录下袭击者的任何信息。”
游隼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与林鸱截然相反的另一个男人:“孔雀,你呢?”
孔雀懒洋洋挥了挥自己手上的画板和颜料:“在画了在画了,不过老大,你最好别抱太大期望。那个邪神使徒的邪性太重,我可不敢画得太清晰,不然我怕不是我把我自己眼珠子抠下来,就是我把林鸱的眼珠子抠下来。”
被无故扒拉了一下的林鸱也不吭声,只是小小心地把自己身上的黑色袍子又拢严实了一些。
“喏,好了。”
三两下把最后两笔鲜艳颜料涂上,孔雀反手将手里的画板展示给游隼看。
见孔雀最快出了成果,小团队的其它几名成员也纷纷围上前来,定睛一看。
只见此刻,巴掌大小的雪白画布上,那被孔雀用鲜红画笔勾勒而出的画像,颜色极为丰富。
除了隔着画布都能感受到的狂暴火焰之外,还有跪在火焰中将自己眼珠抠出来、大哭大笑的保镖们,有瘫在地上软烂如泥的上官霈,有伸手状似想将上官霈拉走但眼神闪烁暗藏鬼胎的上官霁等人,当然,也有引发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一个似人似蟒的银白身影。
熊熊火焰中,对方的身躯绝大部分都被扭曲的火焰所掩盖,显得朦胧不定,而对方脸部的细节,更是一片扭曲,让人完全辨不清模样。
可与此同时,飞禽调查团的成员们分明清晰看到,这人的皮肤上满布着细细密密的银白蛇鳞,侧身时露出的眼瞳,更是尖锐地竖直着,就像是冷血动物一样可怖!
团队六人见此情形,面面相觑。
因为——
银白,蛇鳞。
这两样标志性的东西代表着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
“全知主宰。”渡鸦看着这个背影,轻笑一声,率先出声,“没想到我们竟然遇上了一位全知主宰的崇拜者……真是愚蠢,我一直都不明白,怎么会有人选择成为这位邪神的信徒。
“毕竟,说到底,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全知全能的主宰?连拉普拉斯妖都被证明是不存在的,更何况是全知主宰?会以这种信念信仰全知主宰的崇拜者,想来一定是大学没有好好物理吧。”
“渡鸦,不要带上个人情绪。”游隼有些无奈,一点而过,又看向了孔雀,“就看到了这么多吗?”
“已经够多了,老大!”
孔雀说着,用手在画布上比划起来。
“老大你看这些保镖的位置。当时,这些保镖在听到袭击者的声音后,第一时间冲进这个房间保护自己的雇主,可是,他们没有像我们知道的其他邪神受害者那样,在看到邪神使徒的第一时间就发了疯,而是冲到了对方一定的距离后才疯的……老大,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游隼看着这幅画,脸色逐渐凝重:“这代表着……这个袭击者已经完全掌控了自己的邪力。”
孔雀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
邪神崇拜者,邪神使徒。
与曾在全世界闹得沸沸扬扬,近半年又被媒体严厉打压的正神使徒们不同,邪神使徒是一个人数稀少、不被人知,且身份特殊的群体。许多人曾因他们外形上的异常而将他们与那些袭击人类的异种混淆,但其实“邪神使徒”和“异种”完全是两回事。
异种,是指那些从全球各地涌现的、对人类抱有极大敌视和攻击性的异种生命。它们有人形的、鸟型的、史莱姆型的,千奇百怪,似乎会思考,但智力与野兽等同。
但邪神使徒却是实打实的人类。
只不过他们同样与寻常的“使徒”不同。
寻常的使徒,如游隼和她的飞禽小队的成员们,对待“神”就像是对待自动贩卖机一样,只把“神”当作一个自己投入信念后即可获取超能力的工具。
要说尊重,那可能有一点点儿,毕竟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良心,对纸片人也有那么一丝丝尊重的。
但你要说信仰?
抱歉,那是真的没有。
这群来自全球各地的使徒们,哪怕有一天全都去信了财神,也不可能会信这些编造出来的神话人物——特别是当这些神话人物的编造是由他们亲眼见证时。
可邪神使徒的出现却分外让人费解。
也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回事,明明大家都知道所谓的正神也好邪神也好,全都是神殿编纂所编造出来的东西,是为了将人类的【信念】转换为【力量】的工具——
人的信念是有力量的,但人并没有直接使用信念力量的能力,所以人造出了“神”,以“神”作为力量的变压器。
这明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可偏偏这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狂热的宗教崇拜者那样,竟然真心实意地陷入了崇拜之中,不但真的相信世上存在着这样的一位邪神,更是以大家都知道的胡编乱造的典故去供奉邪神,然后……也真的因这样的扭曲欲望和扭曲信念,获得了一种扭曲的力量回馈。
这就是邪力。
以这种方式诞生的邪恶之力,无疑是极可怕的,并且污染性极强的。
对普通人来说,这样的力量就像是病毒和瘟疫,只要稍一靠近邪力使用者,就必定会被这样的邪恶所污染。
好一点儿的,在缺胳膊断腿后能勉强将这样的污染缩小在可控范围内,虽然在日后他的生活可能时常被噩梦惊醒,辗转难眠,但他好歹还能作为人而活着;
而坏一点的,就会像画中的这些保镖一样,在疯狂中抠下自己的眼珠,抓烂自己的脸皮,用手把自己活活掐死。
越是强大的邪神使徒,其身上的邪力就越是可怕。
而像画中袭击者这样,能够在不到短短半小时里就将这座占地极广的庄园烧成这副模样的,想来邪力也一定极为强大,强大到有能力在其出现的瞬间,就令谈话厅内每一个人都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在无知无觉中死去。
可偏偏,看到袭击者的人很多,在疯狂中死去的人却很少。
这无疑代表着袭击者对自身邪力的控制,已经步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可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境地!
——这是一个极可怕的敌人!
可为什么偏偏要向上官财阀下手?
此次的袭击中,上官霈一家被一网打尽,上官财阀的损失惨重,所以接下来,上官财阀的动荡乃至是整个东国的动荡,都是常人可以想见的。
难道说,这就是敌人的目的吗?
游隼沉重道:“孔雀,你还能‘看’到更多有关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吗?”
孔雀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对于这些邪神使徒,我可不敢看太多!”
邪力污染的一大途径,就是视线。
能通过灵感“看”到这么多有关邪力使用者的画面,已经算是他孔雀天赋异禀了,更深入地看下去那跟作死有什么区别?
一旁,一直在听两人交谈的金雕听后,冷哼一声,不屑:“贪生怕死!”
孔雀眉头倒竖:“喂!你说什么呢?!”
金雕抬了抬下巴,没有理会孔雀,傲慢说道:“要我说,你们就是太依赖异能力了,有点大事小事都想到用异能力解决!这都什么年代了?遇到这种事,怎么就没人想到查监控呢?”
对于金雕的傲慢鄙夷和他眼里显而易见的轻慢,不仅是孔雀怒发冲冠,就连作为团队老大的游隼都是眉头一皱,心中生出了些不舒服。
但还没等她还没开口,飞禽调查团的最后一名成员,暴脾气的雕號就率先张嘴怼了回来。
“哟,聪明人开始发号施令了呢。”雕號翻了个白眼,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大聪明,你知道什么是富人区吗?你知道富人区里一个庄园究竟多大面积吗?你知道富人庄园里的监控覆盖率有多低吗?特别是像谈话厅会议室书房这样的重要地方?
“谈话厅就在我们脚底下,这儿装没装监控、有没有疑似摄像头的东西,你自己眼睛看不到啊?而哪怕这里真的有摄像头这样的东西,录像也肯定是本地储存的,绝不可能有云端备份。以上官家这么大的火,连整个庄园都烧没了,难道还烧不掉一块小小的芯片?
“你以为我们不去用信息时代的技术追凶,是因为我们不想吗?大聪明啊大聪明,你可真是个大聪明,你该不会以为世界上只有你会动脑子吧?”
大聪明,不,金雕的脸色,在雕號机关枪一样的语速下,瞬间涨得通红,斗大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瞪视着雕號的眼里直冒火光。
“雕號,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这一刻,雕號终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从自己一直蹲坐的废墟高处一跃而下。
雕號只有一米六二,非常普通的身高,可当她落在牛高马大足有二米高的金雕面前时,她的脚下竟激起一圈骇人声浪!
咚,咚,咚——
就像是有一面鼓在沉闷敲响。那声音从人的每一个毛孔甚至每一下心跳声中响起,令人控制不住地血液奔腾,呼吸急促,皮肤战栗,如同每一场战争开启前敲响的战鼓。
可她的话却一点都不热血沸腾,甚至十二万分的阴阳怪气。
“巧了,我也从来不打男人。”雕號眉头一挑,“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可以破例。呵,男人,成功吸引到了我的注意,令我对你显露出了跟别样关注,你现在肯定在心里暗喜吧?”
金雕原本涨红的脸瞬间又紫了:“你……你——!”
雕號抱手,歪嘴一笑:“诡计多端的男人,才这种程度就开心得连话都说不稳了?”
这一刻,看着雕號的脸,金雕气得肩膀都在发抖,斗大的拳头当即举了起来。
此刻,飞禽调查团团队里的两个知名打手,一人阴阳怪气脾气火爆,一个胸大无脑脾气火爆,凑一块儿后眼看就要爆炸。
但站在两名打手中间的渡鸦,却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这两个闹腾家伙,向画像一指:“所以说,上官财阀只死了上官霈一家,上官霈的妹妹妹夫还活着?他们没有看到袭击者的样子吗?”
一谈到正事,原本想要去劝架的游隼,顿时将注意力转了回来。
她摇头说道:“我问过了,上官霈的妹妹一家虽然的确直面过袭击者,可当时火场的火烧得很快很大,而袭击者又是满脸蛇鳞,根本看不清模样,所以上官霈的妹妹和妹夫也看不出袭击者的真正样貌,更不知道袭击者的身份。不过……”
渡鸦追问:“不过什么?”
游隼皱眉说:“不过,上官霈的妹妹有说,她虽然不知道袭击者是谁,但事后再回想时,总觉得对方很熟悉,应该是她见过的人……只可惜无论怎么想她都想不起具体是谁。”
渡鸦点点头:“所以你觉得这个袭击者会跟紫荆花大酒店那边的事件有关吗?”
游隼沉默片刻,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将孔雀的画取下,夹进自己的笔记本中。
渡鸦不依不饶,说道:“在一个月前,从那名在紫荆花大酒店跳楼死亡的死者身上,我们检查到了邪力的种子,并想要将那具尸体带回使徒所,然而,上官家对此极力阻挠,我们最后只能放任他们将尸体带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们在那具尸体上检测出的邪力,正是属于全知主宰的崇拜者的。所以——”
游隼终于开口,说道:“‘所以’什么?你难道想说亡者复仇吗?”
渡鸦反问:“为什么不?死的人都是紫荆花酒店事件的相关者,会有这样的联想不是很正常吗?而更妙的是,接下来,只要我们把那个死者的坟墓挖开,就能验证猜想、知道是不是‘亡者复仇’了。”
游隼强忍着叹气的冲动,耐心地解释道:“渡鸦,先不说我们在道德上能不能去挖一个受害者的坟墓,也不说我们有没有这个挖坟的权利,光是‘亡者复仇’这样的事,就是绝不可能的——世界上不存在死而复生。
“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他们在生者世界的一切活动、一切未来、一切恩怨情仇,全都在他们死去的那一刻停止了,你明白吗?”
渡鸦反驳:“你只是在说一种理论上的可能,但更多时候世事就是这样不讲道理。比如说在戴斯蒙德发表演讲、宣传造神运动之前,谁知道人类是可以拥有超能力的?谁又知道人类是可以制造出‘神’这样的变压器的?
“理论总是落后实践的,与其进行一万次的空想,不如进行一次的行动。而现在,行动的机会放在我们眼前,只要我们去挖个坟,这个问题或许就能迎刃而解了——这么简单明了的事,为什么我们不去做?我真想不通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顾虑什么?
你竟然问顾虑什么?
为了验证一个猜想就去挖别人的坟墓,而且是挖一个无辜的、受害惨死的可怜人的坟墓,先不说你那存不存在的道德了——你还记得你是公职人员吗??
游隼疲惫摆手,不想再跟自己这几个性格千奇百怪的调查团团员们纠缠下去了。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飞禽调查团的团员明明个个都很有能力,可整个东国愣是没一个人愿意过来给他们当指挥。
而直到游隼被抓包顶锅,冷不丁被上级空降过来当了飞禽调查团的团长后,她才终于知道:原来,这五人不仅是“得力干将”,更是卧龙凤雏啊!
得了,得了,算她倒霉!
给你们当队长,是她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活该受的!
游隼一挥手,就想要收队。
可下一秒,渡鸦又说道:“好吧,既然队长你不愿意挖坟,那你总愿意打电话吧?现在上官霈一家已经死光了,那赫伯特,我是说李振东,那个联启集团的家主,他会不会也有危险?”
游隼动作一顿:“这跟赫伯特有什么关系?”
渡鸦说:“我们都知道,上官琅三兄弟之前的深居简出,是因为被邪力干扰了,但那时候,上官家并没有找我们使徒所的人解决,而是寻求了联启集团家主赫伯特的帮助。
“但现在,上官琅三兄弟死了,就连上官霈夫妇也死了,想来赫伯特对他们的保护失败了。所以接下来,你说那个袭击者会不会盯上阻挠过她的赫伯特?”
游隼抽了抽嘴角,觉得嘴上说得花俏但其实完全就是按“亡者复仇”一说来锁定受害者的渡鸦,实在有点固执了。
可打个电话警告联启集团并不费什么工夫,而东国也的确接受不了两个财阀的接连震荡。
于是,游隼很快从自己的上级处找来了赫伯特的私人号码,在飞禽调查团另五名团员专注的视线下,拨通了赫伯特的私人电话。
嘟——
嘟——
嘟——
漫长的等待音响起。
一分钟后,电话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游隼看着自己的手机,原本还算轻松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