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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生日宴会 ...

  •   风吹着路边的香樟树,一辆辆豪车顶着晃动的树影,驶过一面长长的青石墙,墙面被许多姿千姿百态的爬山虎攀爬霸占,如果细心观察,会看到浓郁绿叶下隐藏的是一幅幅巨型浮雕,这样的精湛的工艺竟只是作为一面环绕的围墙,而且还被一堆绿浪覆盖,真是可惜。

      墙内是一栋哥特式风格的建筑,高耸的塔尖直戳天际,月光照射着花窗玻璃,整座建筑沉浸在一片缤纷的光影之中。

      一辆辆豪车绕过墙面,有序地停下,蔺芜言坐在车内,看着前方拥堵的车道,他若有所思:蔺二叔还真是大手笔,这场面快赶上父亲的寿辰了,一个女儿的生日这么大排面。

      身旁的司沙轻打破车内的寂静:“蔺总,公司里那么多女员工,你为什么选我做你的舞伴?”

      “你,省心。”

      “这是蔺总对我最大的赞赏了,同事们还不得嫉妒死我。”

      “不必在意他人看法。”

      “蔺总真的从不在意吗?怎么做到呢?”司沙轻靠着椅背好奇道。

      “因为不重要,自然不在意。”

      “那如果那些流言蜚语是把利刃,伤害你最重要的东西,蔺总还能云淡风清吗?”

      蔺芜言闭目,不言。

      重要的东西?他从来没有过。

      司沙轻勾着唇往夜幕望去。

      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走过红毯,在进去之前,有保镖守在两侧,工作人员拿着金属探测仪,笑着说道:“蔺总,例行公事检查一下,这样可以保证大家安全。”

      这种检查在这个圈子里是很正常的,蔺芜言颔首,余光扫到几个媒体记者蹲在墙外,闪光灯闪个不停,这些记者只敢拍拍其他人,没那个胆子围上来拍蔺芜言。

      “蔺总,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蔺芜言面上冷漠,迈开腿往里面走去,厅内已人潮涌动,人们端着香槟杯,说着上流社会的寒暄。

      “蔺总今天还带了女伴呀?”魏砾朝他走来。

      “我认为这里亮度合适,看得清楚。”

      蔺芜言这是拐着弯骂他瞎啊,魏砾却不生气,“蔺总,别总拒人于千里之外啊,这样,会听不见底下的声音,你知道员工都是怎么议论纷纷的吗?”

      蔺芜言并不感兴趣,但是对这人却不敢掉以轻心。上次让徐旭查这人的行踪,有一段时间是空白,那段时间正好是自己初回南洲的时间,实在太可疑,这次魏砾匆匆回国,目的不详,他直觉这些天来发生的种种都跟这人有关。

      “蔺总对八卦还真不感兴趣啊,你跟这位司小姐可是绯闻满天飞了,不知道蔺老先生听到了会是什么反应呢?”魏砾上下打量着司沙轻,眼底有着洞察一切的嚣张:“我纯粹是担心蔺总你识人不清啊,在在这里有个小忠告,小心栽在不明不白的女人怀里哦。”

      蔺芜言身上散发着迫人的压力,“我倒有一个问题问问魏先生,之前有一段时间你在外的工作是全封闭式的,那段时间你在忙什么?”

      魏砾脸是笑着的,那倨傲的态度却丝毫不掩,“怎么?蔺总连我的私生活都要管?”

      “关乎工作,不算私生活。”

      “只要我完美地完成我的工作就行,至于我是不是闭门造车,一个人单干,这都无关紧要。蔺总,我认为有格局的领导者从来都是只要结果不管过程,那些细枝末节太婆婆妈妈了,你说是吧?”

      司沙轻低下头扣弄着精致的手拿包上的细钻,这人知道的还挺多的,但目前来看暂时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对于两人暗地里的剑拔弩张,她就当看戏了。

      “单干,可笑,你确定这个项目是你一手打下来的?还是说你背后有人在帮你,好让你抽空悄悄跑回来一趟?”

      魏砾的眼中夹着惊疑,连脸上的笑了敛去了,“蔺总,你曲解了我的意思了,我是很认真地完成那个项目,那个项目当然是团队的合作成果,只是有段时间我需要自己整理思路才暂时脱离团队,那期间我从没回过南洲,不信你可以去查航班信息。”

      蔺芜言整理了袖扣,抬目间,眼神凌厉,“你紧张什么?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没听底下人在质疑这个项目吗?”

      蔺芜言用刚刚魏砾的话来堵他,看着魏砾脸色难看起来,“蔺芜言,那我会用时间来证明我的能力,我们拭目以待,祝你——今晚愉快。”魏砾转身离开。

      魏砾在蔺芜言的威压下仍然滴水不漏,不过最后一句话好像特有所指。

      “蔺总,我们先过去那边休息下吧。”司沙轻指着那处人少的地方。

      “嗯。”

      蔺芜言和司沙轻找了张沙发坐下来,他思考着魏砾刚刚的反应。

      那些藏匿于黑暗之中的人,除了魏砾还有谁?

      他用指尖摁了摁眉心,看着那些缤纷的色块被人们穿在身上走来走去,视觉顿感疲劳。

      他闭了眼,又睁开,看见了往这个方向走来的顾呈。

      他以为这样的场合顾呈不会来的,所以才放了心,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顾呈,顾呈的头发用发蜡梳得一丝不苟,身着黛蓝的西装,让他想到了夜幕星空,顾呈他不是一颗耀眼的星辰,他是整片璀璨的星空。蓝色的波长是三原色中最短的,但那光芒融汇成一束光时,直直照进整个大厅,照进他的眼里。

      那一刻,他的胸腔里,那颗心脏极有力地狂跳。

      他将这种脱离掌控的情绪解释为尴尬、紧张,在顾呈一步一步走来时,他在内心盘算如何缓解两人近日冷落下来的关系,如何解释他这几天避而不见……

      顾呈的脚步,愈来愈近,他端起水杯。

      然而,顾呈在离他一尺近时,脚步没停,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径直往蔺二叔的方向走去了。

      蔺芜言脸上还是一片平静,司沙轻看着蔺芜言端了许久的杯子贴着唇部,没咽下一滴水,只润了下唇就挪开了。

      她往顾呈的方向看了看,刚好和顾呈的目光打了个照面,锋利得能把人捅穿的目光只停留在她身上一秒就转瞬即逝,仿佛刚刚从心底攀升的恐惧是场错觉,她立即垂下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蔺二叔在台上说了一段开场白,话语一落,灯光全部聚集在楼梯的最高处,蔺妙妙从众人的视线中走了出来,全场寂静。

      极少人能把白色穿得这么纯净且夺目,像个高贵的公主。镶满钻的裙摆蓬出好看的幅度,在灯光的照耀下,整个人闪闪发光,精致的五官惊艳了众人。在她那亮晶晶的眼睛和把她的朱唇弯曲了的微笑下,仿佛可以看到一种过剩的生命力洋溢在她整个的身心。

      司沙轻的目光一刻也不离,那样的耀眼,那样的万众瞩目,那样的活力四射,她眼眶酸涩一片,有人一出生就是活在童话里的公主,蔺妙妙她有那样的资本,可以高傲,可以矫情,可以独得偏爱。

      而她是什么,高空狠狠坠落到泥土,连尘埃都不如……

      蔺妙妙的甜美的嗓音响起:“非常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在这,我献上一首《引子与回旋随想曲》,感谢大家的到来,也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众目睽睽中,她夹着小提琴,优雅地拉响弓子。

      起初,旋律徐缓和悦,传递着缥缈的诗意,接着是彷徨,问询,焦灼,节奏变得急促骚乱,是挣扎的拉锯战,音符在她飞快的指尖下急流奔泻,像浪与浪的冲击,晃的,凝神屏息,所有的争斗消失在目眩神迷中,苍凉转而华丽奔放,一个个音符寻着自由飞扬在这座哥特式建筑的拱顶上,带着那是爆发的热情,在节奏复杂的曲调中,保持着默想的气息,以此终结。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沉浸在刚刚的乐声中无可自拔,许久后,掌声雷动,响彻整个大厅。

      司沙轻没有鼓掌,她痛苦地闭了眼,脑中尽是那只富有肌肉美感的手臂爆发出来的热情,快要把她整个人都掩埋了。

      如果说蔺妙妙的痛苦是乐曲章节的某一过渡,那么,司沙轻的痛苦就是整个乐章。蔺妙妙琴音中的发泄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无病呻吟,她满是嘲讽鄙夷甚至还有嫉妒。

      司沙轻睁开眼,最后一抹情绪被掩饰在苍凉的眼中。

      顾呈朝一个侍者使了眼色,那个侍者颔首,端着托盘穿过人群,状似无意停在蔺芜言身旁。

      蔺妙妙下了台,笑颜如花凑近蔺芜言:“芜言哥哥,我的礼物呢?”

      “已经给管家了。”

      “好棒呀!谢谢哥哥了。”

      “先生,来一杯?”

      蔺芜言摆手,蔺妙妙从托盘上挑了一杯果酒。

      “芜言哥哥,你不试试这酒吗?闻着可香了。”

      “你,禁酒。”蔺芜言夺过酒杯放回托盘,想起上次蔺妙妙醉酒的样子,他绝对不会让她在这个宴会上沾一滴酒。

      但他的注意力被身旁的侍者夺去了,这个人不简单。身手矫健,看来是个训练有素的练家子,那人游走在拥挤的人群中,托盘上的酒没有一点晃动,刚刚他借力在托盘上,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力量。

      蔺芜言不动声色收回余光,身体处于警戒状态,暗忖是不是上次那批杀手中的一个。

      “今天是我生日嘛,怎么连杯酒都不让喝。”蔺妙妙嘟了嘟嘴巴。

      蔺芜言一脸不能商量的严肃表情断了蔺妙妙想喝酒的想法。

      “各位,今天本人借小女的生日宴宣布一件事。”

      所有人的注意全被蔺二叔吸引了,人们纷纷好奇蔺家会宣布什么事情。

      “小女蔺妙妙将与魏氏魏砾订婚,具体时间还未确认,在这里先和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

      魏砾朝大家招手,在不经意间,朝蔺芜言微抬下巴,像一头雄狼伺机而动,却故作懒洋洋舔爪子的姿态在慵懒间透出一丝刚硬锐利,他直面迎上魏砾的目光,双方的目光在空中打了一架,魏砾最先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的蔺妙妙。

      一个不妙的猜想从他心底涌起,他顺着魏砾的视线看蔺妙妙一脸崩溃不可置信的模样,皱了眉头。

      蔺二叔这个“好消息”像颗炸弹在蔺妙妙脑子里炸开了,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订婚……和魏砾……她听不见其他的了,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眼,身体像悲鸣的鸟一样颤抖起来,她不要!不要!今天是她的生日啊!为什么这样对她,为什么她明明是当事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眼泪蓄满了眼眶,她恨不得冲上去将她爸的话筒掀翻,像是计划之内,魏砾迅速拦下了她,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蔺妙妙僵硬站在原地,垂着脸看不清神色。

      众人眼中看到的是蔺妙妙娇羞依偎在魏砾怀里,一副小女孩姿态,真是一桩情投意合的好婚事。现在的魏家哪还有什么势力,魏砾如今在蔺家手底下工作,这下怕是要入赘蔺家了,蔺家以后可能得多了个竞争继承人。

      人们的视线在蔺芜言和魏砾之间流转,纷纷在内心猜测。

      蔺妙妙抬起头时,眼泪憋了回去,还是那个高傲的公主,耳边是众人的祝福,她定定地看着台上的父亲,嘴角划出最得体的笑容。

      蔺二叔避开蔺妙妙的目光,整理着错位的表盘。

      身旁的侍者突然猛的扑向蔺芜言,蔺芜言早有防备,用手臂挡住,两人在进行力与力的角逐,从蔺芜言的角度可以看见司沙轻惊恐地朝自己伸手,蔺妙妙想朝自己冲来却被魏砾护摁在怀里,不远处顾呈失控地喊着:“言哥。”所有的动作都定格在同一时间内。

      蔺芜言脑里闪过一个念头:不对!

      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他清楚地看到他们胸膛的中间,距离心脏三公分处,一颗子弹穿过,擦过他的手臂,直击花窗的玻璃,枪声与玻璃破碎的声音,尖叫声呐喊声击破了这场生日宴表面的声色犬马。

      蔺芜言顺势滚落在沙发下,眼镜也掉落摔碎了,利用茶几遮盖着他们的身体,蔺芜言顺着子弹的源头看过去,二楼藏着那个,才是真正的杀手。

      那名侍者快速地从茶几底掏出一把枪,瞄准楼上狙击的位置狠狠蹦了两发,那名杀手隐在柱子后,两发子弹在柱子上深深地凹了两个洞,趁着间歇时,杀手飞快地击落了水晶灯上的灯泡,奢靡的水晶灯摇摇晃晃的声音钻得人头皮发麻,剩余几个灯泡还在忽明忽暗地闪了几下,就灭了,整个大厅瞬间就暗了下来,昏暗的光线更加剧人们内心的恐惧,纷纷抱头逃窜,以蔺芜言所在的位置为中点纷纷被人自觉隔离出一个空荡荡的圆来。

      所以当顾呈冲过来时,毫无阻挡,顾呈一把抓过他流血的手臂,声音比往常喑哑:“言哥,你没事吧?”

      蔺芜言只是觉得手臂火辣辣地疼痛,但这点痛不算什么,“我没事。”

      顾呈转而对那个侍者吩咐:“k,那个人交给你,留活口。”

      没想到这侍者就是顾呈的人,蔺芜言还没细想,身体就被顾呈扑倒,压在地板上,子弹击在茶几上,大理石的桌面迅速炸出一圈圈纹路。

      k趁其不备,击中那人的腿,藏在二楼柱子后的那人感受到手腕上传感器的震动,传送这个讯号的人告诉他:现在撤离!

      那人一边借柱子掩护,一边撤退,蔺芜言推开顾呈,抢过k手中的枪,追着那人跑上二楼。

      二楼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响,顾呈提着一颗心跟上。蔺芜言与那名杀手对峙着,他叩响扳机,竟没弹了,那名杀手发出阴冷的笑声,举枪瞄准,连续扣动扳机,颗颗子弹蹦出,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背后把他拽离进拐角处,他的头枕在宽厚的肩膀上,那一刹那,他竟第一次在枪林弹雨中分神,他看着前方子弹把墙上女神雕像的眼睛穿了个洞,活像造物主的神来之笔,堪称米洛维纳斯的残缺之美,又觉得背后倚靠的臂膀宛如战场上的盾,无比坚硬。

      愠怒的声音贴着耳边:“你疯了吗?”

      “顾呈,那人跑了,你快松开。”

      “言哥,你一个人追什么,不是有k在,危险的事我不许。” 顾呈怀里是一具温热的身体,使他惊得发凉的血液一点点回温。

      “好好好,顾呈,可以放开了吧。”蔺芜言有些不自在,觉得这姿势着实怪异,只好连连答应。

      顾呈意犹未尽地松开怀抱。

      k跑过去看,破碎的花窗下黑漆漆的一片,没见半点人影,“顾爷,人逃得真快。”

      “言哥,你受伤了,我们去医院。”

      蔺芜言才想起自己的伤,下意识地捂上伤口,低头看时,手心沾染了大片的血迹。

      血……

      他呼吸急促起来,推开顾呈往外跑。

      顾呈第一次看见蔺芜言脸上浮现那种神情,顿感不妙,回头交待k:“你附近查查,那人跑不远的。”

      k用脚勾起地上自己那把枪,手法熟练地给枪上膛:“顾爷,你放心。”

      回廊曲曲绕绕,蔺芜言踏着柔软的地毯,双腿虚浮,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脏!要洗手!在几近崩溃的时候,他奔向一间休息室,终于在里面找到卫生间。

      血迹染在手心上,那抹红刺着他的瞳孔,满手的污秽,让他再次沉浸在那段死亡的回忆里,在像溺水者被拖往深海之中,那个女人的血水烂肉混着条状咀虫,就在他手上蠕动,那种触感此刻正无比清晰。

      他好脏,要洗掉,统统洗掉,洗掉……

      镜子里那人陌生得可怕,那双眼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最为夺目瘆人,血丝爬上眼球,勾红眼尾,仿佛歇斯底里的灵魂正疯狂从眼眶挣扎而出,他的薄唇絮絮叨叨念着:“脏,脏,我脏……”

      他没注意到,有人打开这扇门,唤了他一声。

      他无动于衷地搓着自己的手,水龙头的水汨汨不断,但他嫌弃水流过细,手搓得更快了,双手搓破了皮,翻出血肉,刚冒出血珠就立刻被水流冲刷,淌出一道血色的细流,他更急了,搓得更狠了,血珠不再冒出,直接和水流融为一体,潺潺不止……

      有人跑过来把他的手拽离水龙头:“言哥,你不脏,很干净了,都洗掉了,咱们不洗了,成不?”

      那个人的声音像是从茫茫大海外传来一样,混沌一片,他没听见,失控推开,那个人像是对他毫无防备,重重地撞上门把。

      那人一上来就紧紧地摁住蔺芜言的肩膀,他狂乱地挣扎,拳打脚踢,力道凶狠,那人一声闷哼都不响,嘴里不断地重复:“言哥,你不脏,不脏,不脏……”。

      仿佛全世界都消寂了,他耳边听不见一点声音,他通红的眼睛里只看见那双灼热的眼睛,里面只倒映着自己的疯魔的表情。

      他的嘴唇上被那人狠狠地咬了!

      那人疯狂地汲取着他嘴内的每寸土地,而他只能被迫感受着那近乎疯狂的入侵,本能地反抗后,就是更疯狂的侵占。

      镜子映着两人纠缠的模样,一人仰颈抵挡推离,一人迫近交缠,交颈之间充满了美的张力,而镜子下方的水龙头仍然开着,水流撞击大理石面洗手盆,溅出的水珠与两人额间滚落的汗珠形状相同,温度却不同。

      直到浓浓的血腥味在舌尖缓缓蔓延,他混沌的大脑像被钢针一下子扎醒了。

      他用尽全力推了顾呈的胸膛,艰难地喘着气,颤着身子在洗漱池上一阵干呕,脑子想的全是——他这幅鬼样子,全被顾呈看到了……于是逃一样地跑出去了。

      顾呈愣在原地,仿佛承受了巨大打击。

      言哥,你就这么厌恶我的吻吗?厌恶到想吐!

      休息室外,k站了好久才进来,看着顾呈被咬破的唇正冒着血珠,低下头,念叨了好几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才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顾爷,那人溜得太快,我在四周找不到踪影,我先回去调查。”

      “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人被我挖出来,我要他的命。”

      k不是第一次跟顾呈了,但这回,他分明从这冷静的话中听出了顾爷外露的情绪,充满肆杀的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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