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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墙与戏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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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抹修长的身形,那身形细看,还有那么一丝熟悉。
  那个人悄悄的跟在蝶彩衣身后,看着蝶彩衣的一举一动。
  月光照到那个人的脸上,那人灰头土脸的,穿着一身破衣,只能将身形盖住,却挡不住风的吹肆。
  木盆被蝶彩衣端着,因为蝶彩衣的动作水波轻轻的荡漾着,竟然有种别样的美。
  终于走到洗脸的地方,蝶彩衣弯腰,将水用木盆接住。
  “蝶彩衣!”
  一声突然的喊叫吓了蝶彩衣一跳,原本端着木盆的手一抖,木盆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才装不了多少的水,也因为木盆坠地全部撒了出去。
  蝶彩衣回头,发现一个人坐在墙头上,傻呵呵的乐着,朝着他挥手。
  “蝶彩衣!”
  那人还在继续叫着,双腿因为悬着,那人便悠闲的晃悠着双腿。
  “蝶彩衣!”
  那人好像必须要等着蝶彩衣应答他一样。蝶彩衣一听他开口,便知是个男子。
  也是因为戏而想看他一眼吧,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法,着实有些不好。
  蝶彩衣眉头轻微拧了一下,看着,竟然有种别样的美。
  “怎么了怎么了”
  那人的叫喊声引来了小厮和戏子们的注意。班主披着衣服走了出来,看着墙头上坐着那人,不爽的拧了下眉头,又“呸”了一声。
  “给我打下来!”
  戏院里面,供着的都是爷,班主就等着靠她们吃饭,更何况是这蝶彩衣。蝶彩衣可是这名旦,万一她出了什么事,那些爷,不得撕了他
  “彩衣,你没事吧。”
  在指使着小厮去教训那人时,班主也回头看向还呆愣在那里的蝶彩衣。关切的问了几句。
  “彩衣!”
  凤轻淮也闻声而敢来,连外套也没有来得及套,就急忙出来。
  看到这么多人都在,还有那个坐在墙头上的人,她连忙跑了过去抱住蝶彩衣。
  小厮们在接到班主的指使后,拿着家伙全部上了墙,那个人还没等逃,便被小厮给拦住。小厮们七手八脚将那人从墙上拽下来。
  那人刚刚被小厮拽下来,就被一脚踢在了身上。
  随后几个小厮也乱哄哄的围成一个圈,你一脚我一脚的往那人身上踢。
  蝶彩衣就站在那里,看着那人从墙头上被人拽下又被那几个人围着打。眼里尽是冷漠。
  “彩衣......”
  凤轻淮显然有些怕,看见那个人被打成一团后,她往蝶彩衣身边躲了躲。
  蝶彩衣安慰似的拍了拍凤轻淮的手,眼神还盯着那人,但是话却从嘴里说了出来。
  “得了,我先回去了。”
  将掉在地上的木盆捡起,蝶彩衣甩了甩上面的污垢,然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重新将水接好。
  “轻淮,我们走吧。”
  打完水,蝶彩衣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几步,想到刚刚出来陪他的凤轻淮,他又停顿了一下叫了下凤轻淮的名字。
  “好。”
  凤轻淮看了下那个还在被殴打的人,连忙小跑着跟着蝶彩衣进了屋里。
  主人公已经走了,其他人留在这里也没有了意义……
  夏末的风夹带着几分秋的凉意往人怀里钻,刘海洋捂着自己的腰腹,踉踉跄跄的往自家府门里走
  “哪里的叫花子,赶紧滚,别脏了这刘府的地儿”
  看门小厮尖锐嘲讽的声音无疑是在他不太好的心情上火上浇油,暗骂了一声,抬腿踹了那人一脚。
  “你给我瞪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小厮觉着这声音有点儿耳熟,便弯下腰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
  这不是他们家刘大少吗?!
  再想想自己刚才的言行,小厮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哎呦,刘少爷,您怎么成这样啦,快来人啊,快拿个轿子把少爷抬进去!”
  刘海洋不屑地瞥了小厮一眼,任由他扶着自己上了轿子,等到坐稳了以后指了指那名小厮,语气三分痞,七分怒。
  “给我把这个癞皮狗成精的畜生拖出去打上几大板,再赶出府,我不想看见他!”
  其实要是搁以前,刘海洋顶多只是骂他几句,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
  可惜自己现在心情不好,而他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他打小就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一顿打?
  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和那些渗着血的伤口被风一吹,有些发麻的疼。
  “蝶彩衣……”
  刘海洋用舌头顶了顶上颚,想起自己被打时他那一副高高在上与他无关的样子。
  自己刚才被打是因为谁啊?
  他越想越气,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了他端着水盆的样子。
  那人明明是个乖巧的长相,却秉着一幅清冷的气质,好像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刘海洋还偏就不信这个邪!
  他一向喜欢有挑战的东西。
  隔天一大早,刘家少爷就去了梨园。
  “来来来,大家都静一下啊!”
  戏班主拍了拍手,让练功的各位学徒都停了下来,开始向他们介绍左手边的男人。
  “这是新来的伙计,专门帮我们捣鼓道具和服装,大家以后都帮衬着点啊!”
  唱戏的戏服很贵,没几个人穿得上,他们一般都是直接租,也就只有蝶彩衣有单独的一件花旦戏服。
  “唉,小兄弟,你上哪儿弄得这些戏服?”
  刘海洋欠了欠身子,乖顺的回答:
  “我娘是个裁缝,年轻时候是唱大戏的,就爱做这些戏服。”
  “你娘也是唱戏的啊?那挺好。”
  戏班子里一片和谐,只有后面站着的蝶彩衣与他们格格不入,半晌自己进了屋子。
  他向来不喜欢热闹。
  “唉,我们戏班子里的那个名角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合群啊?”
  “害,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我才和你说的,你别往外传。”
  清秀单纯的小姑娘悄悄地凑到他耳边,生怕被别人听到的样子。
  “其实原来,他也是个铁骨铮铮,不愿做花旦在,也不愿脸上抹妆的男儿郎。”
  “那后来呢?”
  刘海洋手中攥着几颗青果,听到女孩儿的描述难免的有些好奇。
  “可是还是败给了这个世道啊!”
  “班主知道他有个好嗓子,所以便想让他当花旦,他不从,便每天不给他饭吃,对他呀,那也是动辄打骂。”
  “哪个人能熬的住这样的教训啊!”
  手中的青果被他大力碾碎,心中对那个班主的印象又坏了几分。
  本以为只是个坐地起价的小人,没想到还是个虐待他人的畜生。
  “他原来性格可好了,温温柔柔的”
  “谁知道现在竟然成了这样。”
  那个小姑娘惋惜地摇了摇头,正要再和他再聊一会儿,就听见他们班主在那边喊:
  “一个个的都快别在那边闲聊了,快都给我来练功!”
  思绪被这声叫喊打断,刘海洋无意识的揉了揉耳垂,看着下午的阳光洒到槐树上,透过枝叶的缝隙投下点点光斑。
  他原来也是个温柔的人啊……
  刘海洋撇了撇头,喷!那班主可还真行啊!
  刘海洋眯起眼睛,在心里策划着改怎么,才能把他搞下去,还不会被怀疑……
  “蝶彩衣!过来唱戏来!”班主粗犷的声音拉回来了刘海洋飘荡在外的思绪。
  刘海洋转头看向那蝶彩衣,这是...当时第一次看见他时,离得较远,没有看清楚。
  这儿一次,他可看清楚了,这,蝶彩衣是真美,举世无双的美。
  刘海洋一时间找不到可以形容他的词,过了一会,他咂咂舌。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在他脑袋里,想了这么久,他觉得,除了这句话,还真没有什么可以配上蝶彩衣。
  蝶彩衣推开屋门,他撇头看向阳光下的戏子班,真是好笑……
  有人向着阳光,实则……
  蝶彩衣走向戏子班唱戏之地。
  中途没有看刘海洋一眼……
  刘海洋眯起眼睛看着蝶彩衣,这人以前还是个温柔的人啊……
  “蝶彩衣,今天你先开个嗓儿”班主哑着嗓子说道,词句一出,蝶彩衣身上的寒气仿佛又强了那么几分。
  好好的气氛,这班主是瞎吗?刘海洋心中对班主的不满又添了几分。
  “唉唉,那个那个伙计,你先帮忙去把蝶彩衣的戏服拿出来!”班主拍了拍手。
  “哎哎,好的”刘海洋嘴上答应着行,心里可是对着班主愈发不满了。
  刘海洋走进蝶彩衣的屋子里,“哎,进去不要乱动我的东西。”他的身后传来蝶彩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哎哎,好的”刘海洋转头答应下来,心里却想着:着副皮囊倒是好看,只不过这声调,嘶,太过冷清了。
  刘海洋进屋中,左看看右看看,他是说了不能动,但是,他可没有说,不能看。
  这屋里如他本人一般冷冷清清的……
  冷清的很儿,刘海洋摇了摇头,算了,先把这戏服给他拿出去。
  “戏服来了”刘海洋边说边拿着戏服跑向蝶彩衣。
  刘海洋思索一下,我要是再快接近他时,摔了……
  刘海洋心中笑了笑,“啊,让一下!”
  刘海洋故意脚腕一撇,借着戏服在他手中,他赌了一把。
  果不其然,蝶彩衣伸手……抓住了她的戏服……
  扑通一声,刘海洋真个人摔倒在地,蝶彩衣拿着戏服轻轻的撇了一眼摔倒在地的刘海洋,转身走到换衣地,准备换衣服。
  “哎呀!刘少……刘兰亭,你着咋不小心点”班主一看着可不得了了,这刘小少爷要是真在他这里摔了,那可要命了……
  所有人愣了愣,回过神都马上跑到刘海洋身边。
  刘海洋这可真是摔蒙了,他是真没有想到,那蝶彩衣居然觉得那破戏服比自己还重要?!
  刘海洋被扶起来,她的脑袋里全是蝶彩衣刚刚的那一瞥……
  直到他们的练习结束了,刘海洋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刘海洋回到自己府中,他才反应过来。
  “蝶!彩!衣!”刘海洋气疯了,要不是想要他,我至于受怎么大的气嘛!
  刘海洋把桌上所有东西都摔了,刘海洋突然间想起来蝶彩衣那一瞥,冷清的很……
  真不知道有朝一日他要是成了待宰羔羊,倾心于他刘海洋,非他刘海洋不行,那时的他,又是怎样的风光?
  刘海洋笑了起来,蝶彩衣你挺行的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可以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