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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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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周岐山姬氏地宫大殿内,一老者与一中年人跪在姬御宇石像前虔诚叩拜,稍顷后起身。
老者围着大殿正中的一个玉棺踱步,玉棺本为羊脂白玉整块雕成,棺沿光滑,棺内有干涸的血迹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暗紫。
围着玉棺看了一圈,老者长叹一声后开口,低沉暗哑。
“承治,在五洲寻人的暗探可有新消息传回?”
“···回父亲,并无···”
“十几年了,我总是想不通,当年大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人绝不可能进入此处,难道是皇祖自行吞了那孩子复活后离开···可若是如此,这十几年以我姬氏的能力不可能探不到一丝消息······”
“···父亲有没有想过···许是皇祖飞升成仙了?”
老者摇头:“不可能,凤凰血脉再离奇也不可能有此奇遇!再说了,除了上古传说,数千年了,哪有成仙之人,实在荒谬;便如你所说,皇祖成仙,那么那个孩子呢?总不可能是那个孩子一起成仙了,他哪里来得这般福分?”
“算了,总有一日我们会知道大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必纠结;说起来,那个孩子如果还活着的话,现在也该有十六岁了罢?交代寻人的暗探着重寻找额间有火焰状胎记的少年,也许能得到一点消息。”
姬承治皱眉,期期艾艾道:“父亲,那个孩子···怎么可能还活着?当年他已寒毒与尸毒入骨,便是出去了有医师为其诊治,只怕那个孩子也熬不过诊治之苦,毕竟他当时也不过一个三岁小儿。”
“你只管照办,但凡有一点线索也不能放过!”
“四国会盟在即,皇室和族中都会派人去中州城,你也去,一来是趁着四国人才齐聚寻人,二来是看看中州城的发展到底如何;谢安那个老匹夫和他的儿子谢锦澜都没有那个能耐让中州城有如此变化,找出那个幕后之人,杀了他!”
姬承治为难:“可是父亲,据传中州城的新政令是新锦澜之子谢玖颁布施行···四国会盟时刺杀中州城少城主,只怕不易,还白白损失人手。”
老者嗤道:“那些传言你也信!一个黄口小儿,连面都不敢露,哪里来的如此作为?只怕是谢锦澜为了保护真正的幕后指点之人放出来的假消息;你要细细查探,一旦查到,定要杀了这个人,不管损失多少人手。”
“若是任由中州城这般发展,对于我们将要实行的计划可是大大的不利,更会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阻碍;姬之遥不是在大雍使团名册内?他现在师从姬越,想来也学到了姬越的几分本事,便让他配合你的刺杀行动。”
姬承治听到爱子的名讳忍不住笑开:“父亲放心,有阿遥在,没有成不了的事!”
“哼!也就是这些年谢嫣然无所出,让你提了大雍长平公主为平妻,姬之遥才算是你的嫡长子,他的那些才能比之姬越终是差了些火候,你倒沾沾自喜···唉···大雍皇族的血脉还是差了些,你也别总纵着长平,谢嫣然那里的尊重该有的必须有,最好是能让她生个孩子,那才算是真正的嫡子!”
姬承治暗暗撇嘴:“儿子听父亲的。”
“出去吧,早做些准备。”
“是!”
走出地宫,姬承治犹豫了片刻,还是去了长平公主院子里。
长平公主是大雍皇帝高鄞胞妹,当年由国师姬越做主,嫁给姬承治,比谢嫣然晚了三个月入门,只能委屈做了侧室;后来谢嫣然的孩子早夭,长平的儿子姬之遥半年后出生,长平也因此升为平妻,地位与谢嫣然相当,谢嫣然因丧子之痛开始笃信拜佛,再不管任何事,就由长平掌管了后院。
长平早惦记着长子,听闻姬承治要去中州城参加四国会盟,便也吵着要去,还要带着次子,打算母子在中州城相聚些日子;姬承治本就宠她,且她是一国公主,身份尊贵,便松口答应了,夫妻俩都忙着准备起来······
元日晨间,中州城,城主府少城主院子内,谢锦澜随意坐在花厅中央茶桌旁,手里拿着一叠纸看着,茯苓站在一旁添茶侍奉;谢玖坐在窗边罗汉床一侧,一手伸在床中矮几上,另一侧坐着墨无痕,正在凝眉诊脉,来福守在花厅门外。
片刻后,墨无痕浅笑:“还不错,看来阿玖这些时日有好好听话。”
收回手,谢玖又如无骨般靠在丝枕上,闻言轻笑着撒娇:“我当然听师父的话了,不然···师父忧心了···阿爹那么疼您···会揍我的,我又不会武功,只有挨揍的份儿。”
“你个臭小子,何时这般油嘴滑舌了?”
“我也就是仗着有您疼我,才敢在您这里放肆一二,若只有阿爹···我可不敢。”
“虽说无大碍,但还是要精心些,寒毒再发作几回,你这条小命也该交代了。”
“是,定会精心养着;幸而这几年茯苓几个越发能干了,我也不用那般劳心劳力了,师父放心。”
“还说不劳心?给你爹看的又是什么?谢锦澜,你倒是看完没?”
“媳妇儿别喊我,阿玖写得很是精彩,你也一起看看···哎哎···媳妇儿别动···相公过去抱你···”
墨无痕一边走到桌边坐下一边红着脸叱道:“阿玖和茯苓都在,你能不能···要点脸?总是这般为老不尊,让阿玖看了笑话。”
“师父不必担心,我不敢笑话您的···阿爹莫要瞪我,您和师父看过若是没异议,我立马滚老爷子那里,绝不打扰您和师父亲密。”
谢玖说完将脸埋在丝枕里偷笑,茯苓缩着脖子当雕像,微微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的心思。
谢锦澜要搂着墨无痕一起看那叠纸,被他推开:“你正经些,快点看,今日元日,要去老爷子院里用膳守岁的。”
“阿玖,你个臭小子是不是故意给你爹找不痛快?偏要赶在这个日子给我看这些,害得我都不能好好亲近你师父。”
“爹啊,我也想早些给您看,那也能逮到您空闲时吧?回府这几日,您不是正和师父亲近,就是准备要亲近,儿子能怎么办?儿子也很无奈啊!”
墨无痕本来还红着脸羞涩得不行,被谢玖这么一逗忍不住扑哧笑开。
谢锦澜也笑着道:“行了,看在你彩衣娱亲逗笑我媳妇儿的份上,饶了你。”
“得了吧,您媳妇儿可不只是我师父,还是我另一个爹呢,我孝顺自己的爹,您跟着沾光就是,可别抢功。”
父子三人一起说说笑笑,便是花厅里的花都看起来更明艳了些。
谢玖索性斜倚在罗汉床上,看着那两人,心里也溢满感动和欢欣。
上一世他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体会过天伦之乐是什么,还没来得及组建自己的家庭就到了幽冥界,更是孤独飘荡十几年,他以为自己本性清冷。
就是面前这两个男人,在这一世捡到他,给了他一个家;一个洒脱不羁,一个温柔和善,精心护着他长成,悉心教导;又给他权势,纵着他肆意而活。
谢玖才知道,原来他也有活泼开朗的一面,会撒娇、会贫嘴、会耍赖···
这样带给他温暖的家人,他怎能允许阳光被乌云遮住?这些年的筹谋不只是为了保命,更是要护住这些笑容和温暖······
半个时辰后,谢锦澜放下纸,接过茯苓捧过的茶盏喝了,看着墨无痕很得意地笑着说:“阿墨,我们的儿子吓着我了,你帮我揉揉心口,快跳出来了!”
墨无痕啐了他一下转头问道:“阿玖,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谢玖懒懒回答:“也不是,大多都是我参考前人思想后整理而得;怎样,您觉得可行吗?”
“我和你爹也算是有些见识,然而你这个‘三省六部制’,还有这什么“三法司”却是闻所未闻,你到底是从哪里参考的?”
“您先别管这些,我准备在中州施行,您二老只说是否可行?”
谢锦澜大笑:“行!太行了!不愧是我儿子!这样一来,我中州的政务可谓是分工明确,组织严密,不只有利于中州的发展,更能加强我们城主府对政务的掌控。”
“···不过,阿玖啊,你后面说的这个科举制度,真的能在中州施行起来?”
是的,谢玖给谢锦澜二人看的是前世华夏族历史上存在过的“三省六部制”和“科举制度”,他这几年先是发展中州城经济,又令天机阁在整个大陆上寻找一些适合在中州土地种植的种子,然后大力推广,成效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