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 兰斯的雏菊》提穆西

4、磨难街

　　我从未像那时一样厌恶自己身上的贵族华装，从未像那一刻急于披上一身黑袍。

　　——克洛德·弗罗洛

　　磨难街，正如它的名字一样。磨难街的房子层层叠叠，窗口挂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像一张张旗帜，宣示着穷人的领土主权。长年失去阳光的磨难街，似乎是从沼泽地升起的地域，墙壁，路面，永远湿答答的，一脚踩进去，散发恶臭，黏糊糊的黑色泥土沾满鞋底。

　　\"你就住在这里？\"

　　\"对，我真不该答应带你来的。\" 帕盖特牵起克洛德的手，他看起来就像个在小心翼翼从悬崖陡坡走下来的幼小孩子，随时都会一不小心摔倒。帕盖特盘算着女仆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把克洛德的鞋洗干净，实际上子爵绝对会人克洛德扔掉鞋子再进屋。

　　\"后悔了吗？\" 她又笑了，带着一丝丝等着看好戏的嘲讽。

　　克洛德耸耸肩，回了一个调皮的笑容，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早就后悔到帕盖特家作客的决定。不过，她竟然只能住这样的地方……

　　怜悯之情占据了克洛德的大脑，不仅是对帕盖特，他天生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浪漫，有生以来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祷告的意义，为了苦难中的人们……

　　\"前面就是了。\" 帕盖特指了指前面一间小屋，突然间，甜蜜的笑容从她脸上渐渐消失。克洛德准备询问，木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张椅子飞了出来，屋内传来阵阵威胁谩骂。

　　\"上帝的犄角！你女儿呢？阿哈！在这里！\" 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留着大胡子的吉普赛人从屋里冲出来，上来就要抓帕盖特。

　　\"菊妞儿，老太婆把你卖给我了，现在你是我的！\"

　　\"住手！\" 克洛德挡在帕盖特身前。

　　这个时期的克洛德相当英勇，但根本不是吉普赛人的对手，躲过几拳之后，吉普赛人抓住克洛德的手腕，像提一只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掼到地上。

　　马蹄声打破了磨难街的宁静。

　　“站住！吉普赛人！” 子爵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是他的卫队。

　　士兵们冲进人群，把几个闹事的吉普赛人包围起来，士兵和携带武器的吉普赛人开始混战。

　　\"给我等着！我要诅咒你！女人！诅咒你们的孩子变成一个独眼驼背的怪物！怪物！\"

　　为什么他要说\"你们\" ，克洛德心存疑虑，他不知道吉普赛人的眼睛更毒辣。

　　\"帕盖特……\" 克洛德想起他的伙伴，但是……

　　\"你没事吧小美人？该死的吉普赛人，叫他跑了。下次再敢来，我就把他剁成肉泥味味的狗。\"

　　\"有您在，他一定不敢。\"

　　他们站得那样近，帕盖特的眼神是克洛德从未见过的，像喝醉的美人，像看到了仙境的探险家，像一位天使，站在阿波罗的光辉下。

　　子爵充满欲望的双眼看透了眼前的小姑娘，他轻轻把帕盖特拥入怀中，帕盖特奉上自己柔软的唇瓣，二人在漫天纷飞的雪花中，宛如一尊合二为一的希腊神像。

　　克洛德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