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 兰斯的雏菊》提穆西

3、跳舞的少女

　　丘比特的爱之箭可以给恋人带来好运，可是，他能射中阿波罗吗？我早该想到答案，但是桂花的香气令我神志不清……

　　——克洛德·弗罗洛

　　雪越下越大，克洛德的咳嗽一点都没好，子爵坚持让他暂时留在兰斯。这期间帕盖特也常来子爵的府邸，他希望有一位和克洛德年纪相仿的，细心的女孩来照顾克洛德的饮食起居，帕盖特正好符合条件。

　　“怎么还不退烧呀。”帕盖特把手放在克洛德额头上，“医生都给你放了两次血了……”

　　克洛德躺在病床上，眼中尽是帕盖特忙忙碌碌的身影，取药剂，做晚餐，喂食，就像一位…… 少年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假如子爵的妹妹，他的未婚妻没有英年早逝，假如他们结婚了，她是不是会像帕盖特一样在生病的时候照顾他 ？

　　帕盖特用毛巾擦拭他消瘦的脸颊，一阵淡淡的桂花香包围了他。她扶他坐起来喝药，手搂住了他的纤细的腰，克洛德腰心暖暖的，而她樱桃般的双唇离他那样近……

　　花香熏得病人迷迷糊糊，克洛德的脸颊愈加火辣，呼吸也急促起来，难道病情又加重了？

　　半个月后

　　“你是不是读过很多书？” 帕盖特双手撑着自己蜜桃一样的脸，好奇地看克洛德画窗外草丛中的一朵雏菊。

　　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能不让自己看起来愚蠢自大呢？克洛德踌躇了许久，帕盖特已经转向另一个话题了：“丘比特的爱之箭可以给恋人带来好运，可是，他能射中阿波罗吗？”

　　“阿波罗？为什么丘比特要射向阿波罗？”

　　帕盖特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忧愁爬上眉间，克洛德猜自己说错话了，懊悔不已。

　　帕盖特失神地看着窗外，克洛德咬着嘴唇，不停用指甲抠画笔，房间顿时陷入太平间一样的沉寂。

　　“你想不想、想不想要一张画像？” 克洛德低头看自己拿在手中的画笔。

　　绚丽的光彩重新回到帕盖特脸上：“可以吗？可是我的裙子太糟糕了！”

　　“你想、想要什么样的自己？”

　　“当然是最漂亮的样子！” 帕盖特突然跳起了舞来，时而在赤脚在地板上跳舞，时而跳到了椅子上，小巧的脚丫踩得椅子吱吱作响，“可是我跳不好，你能画一个跳舞跳得很美的我吗？在篝火旁边，身边围着一群为我喝彩的观众，我拍着手鼓翩翩起舞，还有还有，可以把子爵也画进去吗？”

　　克洛德点点头，尽管对最后一个要求有点困惑。

　　星空下，兰斯街道上，一名身穿吉普赛衣裙的妙龄女郎，拍着叮当作响的手鼓，在篝火旁翩翩起舞，周围的观众连连称赞，人群中有一名英俊的金发贵族青年。

　　“你真美。” 克洛德心怦怦跳，他永远不会忘记初见时她一身吉普赛衣裙的样子，他努力了好久才敢直视她的眼睛说出这一句赞词，画中的少女，与其说是帕盖特的写实，倒不如说是克洛德想象中，帕盖特最美的样子。

　　“是你画得美！” 帕盖特高高兴兴抱着画不撒手，看了不下十遍，“她真美啊！看！多么美的舞姿！多么的头发！还有这一双小脚！我可没有她漂亮，不过，也许将来我会有一个女儿，说不定她会和画中的美人一样漂亮！”

　　克洛德觉得有趣，他画帕盖特，是帕盖特，却又不像帕盖特，倒像是他梦中虚无缥缈的美人。

　　帕盖特兴致勃勃地把画给子爵看，给母亲和叔叔普拉东看，给磨难街和加兰街的邻居看。然而少女满心欢喜的举动，却揭开了罪恶黑夜的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