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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我叫杨淑晴,出生在大安天朝某一官宦家中。我祖父可是了不得的人物,是开国元老兼太子傅,而今的太子已经掌政五年,因此我祖父杨至郊在大安天朝颇有声望。然,祖父是个智者,知道功高盖主是每一个帝王最大的心病,他老人家忠心耿耿,直接在先皇驾崩之时便以年迈为由,上奏告老还乡。太子也颇为了解祖父,又知祖父是个难得的人才,因此他便退其次而求之,给祖父一个虚职让他在京都呆着。于是乎,祖父便是无权但有声望的人物,杨府也算门庭如市。

      然而杨府的门庭若市却不是因为那些学者前来请教祖父,而是我们杨家出了两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姐。

      话说我祖父虽然睿智有才,但是祖奶奶却是标准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教育出来的木头美人,可能遗传出了问题,他们的下一代的脑袋都像了祖奶奶去。我爹爹和我大伯二伯都没有入仕为官的才能,好在大伯二伯在祖父为官时也顺带拿了个无关紧要的闲职,大姨母小姨母也都在祖父下堂之前择了良木。不过天朝官道上的人都连连叹息:人家都是富贵不过三代,没想到杨家竟然到第二代就危险了。

      而这些话都在二哥杨洛河和三姐杨淑冰的崭头露角之后纷纷消散地无影无踪。三年前的二哥只有十岁,但他竟然作了一篇《治世十策》,其中写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以仁治民,民为根基;除官官相护,设立督察等等良策,很多大家想也不敢想,想破脑袋却没想出来的却被一个十岁的孩童给写了出来,真真是骇世惊俗的!

      此篇名著一时广为流传,直到传到宫中,皇帝听闻此事,赞到:“不愧为师傅之孙!有次才华,将来必可封侯拜相!”有了皇帝金口玉言,二哥可谓是身价高涨,前途无忧。

      同年三姐杨淑冰年仅八岁,却传出一首闺怨诗: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娥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据说是为母不平,但其中才华真是可比其兄。都说不要十年,杨家三小姐定将是京都第一才女。

      那时候我才三岁,却记得清清楚楚。其实我觉得我长大了也会变成很厉害,像哥哥姐姐一样厉害,因为我比街角的私塾先生的儿子却东风还要聪明,却东风他自己说的。而且据说城里最有名的天之骄子——云仲文出生的时候天间出现七朵祥云,家中百花齐放,据天国寺的主持说:此乃天神下凡,大安之福也。而我出生的时候,明月星辰皆被乌云所掩盖,一瞬间本有月光照耀的天地漆黑一片,更可怕的是明明黑鸦乌云,正值夏日,却无雷而大雨,父亲大人斟酌了半饷,便给我取了“晴”字,我猜他是希望能克住出生之时的凶兆。据此判断,虽然我不是天之骄子,但是定然也有不平凡之处。

      杨府很大,所以三岁之前我都没有见到过祖父,不,是除了爹娘以及一些丫鬟仆人之外,没见过更多的杨府的人。我爹杨卓光可算杨府中最为反骨的人,因为他没有娶祖父安排的大家闺秀而娶了同他两情相悦的青楼卖唱女子——也就是我娘。这也是我爹他没有混上一个某某闲职官位的主要原因。

      我娘常常怪我爹,她总是说:帮我赎身做你小妾我便心满意足,何必为我放弃前途。然而我爹却说:我年纪最小,我娘最疼我,从小便对我说:‘孩儿,你以后定要像你父亲一般不能辜负自己心爱的女人。’爹他老糊涂了,让哥哥妹妹择贵婚嫁。也许,我娘她并不明白爹和祖奶奶的意思,但我却知道,如果爹娶了另一个女人,那么娘会很辛苦,很不快活。我娘并非大户人家没落这种老桥段才进青楼的,却是因为卖身葬父这更老却有着美德的光辉的桥段才开始卖唱的。娘的小曲儿的确很好听,我觉得娘才是铁铮铮的好女人,虽然出身贫民却有卖身葬父之孝,有卖艺不卖身之洁身自好;爹大概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很疼娘亲,无论她懂不懂。

      因为这件事,祖父很不待见我爹娘,一直把我家贬在别院。所谓的别院,其实是因为杨府的开枝散叶,人口繁多,所以买了两邻居的院子打通算作别院。而一直住在别院的后果却是直接导致我那两个可爱单纯的哥哥一直认为:我们和隔壁的杨府没什么关系。也许是真的没关系吧,因为祖父说:他没有青楼女子产下的子孙。所以除了爹爹偶尔去给祖父请安什么的,我们真的好像没什么联系。

      我家亲大哥,杨洛城大我五岁,也就是和三姐杨淑冰同年而生;二哥杨洛壁大我三岁。他们两疼我疼到骨子里去了,我才会走路就带着我到街上玩耍,而当我指着杨府马上说:爷爷在里面——他们两大惊,直叫我不要乱说。

      “那是隔壁的杨老爷,你别乱叫啊,妹妹乖。”大哥杨洛城忙对我进行教育。

      “可是那个杨老爷,就是我们的爷爷啊,诺,爷爷就是咱爹的爹。”这也是我断定我不是平凡人得一个原因之一,看我口齿清晰,伶俐的比我大哥还能讲。

      “你听谁说的啊,晴儿乖,别乱听别人胡说。”二哥一脸不相信,他当然知道爷爷是什么意思了,可是隔壁老爷爷怎么会是爷爷呢?

      “笨哥哥,那你听谁说咱爹爹是我们爹爹的?”我问。

      “当然是娘。”二哥立马回答。

      “那二哥是听谁说咱娘是我们娘的?”

      “这,这……”可怜的二哥已经被我饶糊涂了,不安的挠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爷爷就是爷爷嘛,还要听别人说嘛?”我得意地说,看我多厉害。

      然而大哥二哥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我,心底下却是不相信我的说辞的,他们的观点是:不是爷爷,就不是爷爷,也没听别人说。

      而两年后,他们终于知道原来爷爷真的是爷爷。

      就在杨家两秀初会风云之后,祖父好像从心灰意冷的家庭遗传规律中走了出来,自己的才智竟然传到了子孙代,子孙有此才华,不枉让他失望了那么多年!洛河,淑冰的才华简直比自己当年强上多倍呢!借这两位大人物的东风,祖父好像突然想起和膝下子孙同龄的孩子还有几个从未见过,也就是所谓青楼女子的孩子——三儿子的子女。

      也许祖父觉得他的隔代遗传也很有可能散落在三儿子的孩子中,而孩子的资质则应该从小开始挖掘,因此,我们兄妹三人终于得以见天日了,然而若可以选择,我宁愿永远和两位纯真的哥哥争吵隔壁的爷爷是否为我们的爷爷,却也不要卷入那一家大家庭中。

      国正二年,我时值三岁,可以说是实实在在的幼齿一枚。街角私塾家的儿子却东风跑来找我们兄妹——当时我那八岁的洛城哥哥已经被父亲大人关在了书房,不准和两年幼的兄妹整天在街上厮混了。

      这却东风长的颇有乃父之风,小小年纪便有种文秀的气质,整一个玉瓷娃娃,只见他满头大汗的从远远地街角跑到正在打石榴的两兄妹。

      “小壁虎,小晴妹妹,看你们真没出息,石榴还没长好就开始打了。哼,平时常听你们自夸自己是‘天降人才’,现在你们可拿出证据来了么?”小东风一副儒酸模样,果然得了其父真传。

      洛壁哥哥看着汗涔涔的却东风,不屑的说,“天降人才就是天降人才,还需要证据么?”

      其实却东风比我们两都大,但是却因为平日里斯文被我们两兄妹吃得死死的。他见洛壁哥哥反驳,好似预料到一般,马上接口道:“才不是,今天听我爹爹说杨府大人家的女儿,年方八岁,却吟的好诗,连我爹爹都自愧不如。爹爹说,这才是才华横溢天将之才,有本事你也吟一首诗来,让我爹爹夸成这般?”

      洛壁哑口无言,听他爹爹说爹爹的,早就被绕糊涂了,前些时候也是随便编起来和我一起骗东风的零食的,此时却答不上来。

      “小东风,羞羞脸,那么大了还爹爹长,爹爹短。”我马上朝东风扮了个鬼脸,这东风脸皮薄,果然马上红了耳根子,糯糯地说不出话来。我乘胜追击,“再说,我和二哥哥还不到八岁,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吟?且天将之才难道只能吟诗作对和你爹爹一样?我二哥哥可是大将之才,以后可要做将军,才不要和你爹爹一样在街角教流鼻涕的小娃娃呢!”我当时如是说,权是胡诌瞎编,总不能被却东风这小家伙打败吧,然而谁知一语成戳。

      却东风听我侮辱他爹爹却也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睛也红红的了,愣愣的看着我。

      “好了,我代我二哥答应你,以后就封你做小将军。”我笑道,这小东风真笨,好好骗。

      “那小晴妹妹以后做什么?”却东风乖乖的点头,又问道。

      “我啊,当然做比二哥哥更大的官。”我也不清楚比大将军大的是什么官吏了,所以马上捡了个青涩的石榴塞给却东风,“给你吃。”

      其实我们早就吃过这石榴了,如同却东风说的一样,还不能吃。我使了个眼色给二哥,二哥和我狼狈为奸多时,马上会意,大叫了一声:“东风哥哥,你怎么可以打李婶婶家的石榴!”

      却东风听了这句话立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二哥嗓音颇大,李婶婶已经在家听到了这话,边跑出门便骂道:“好你个却东风!你私塾爹爹怎么教的你!……”

      “婶婶,东风哥哥不是故意的……”我瞪着纯洁无辜的眼睛,默默地帮东风求情。哭得淅沥哗啦的却东风听到这句话,觉得没人比小晴妹妹更好了,丝毫没有怀疑。

      话虽如此,最好我和二哥还是被父亲大人狠狠地罚了一顿。我大哥二哥三人在街上闯的祸事,或别人承担了,或自己挨骂了,但从来没有瞒得过父亲大人。

      最后父亲大人骂道:“看你们俩野猴样子,下月初怎么见你们祖爷爷。看来你们两也要早些关到书房和你们大哥一起学习了。”

      “啊,祖爷爷在哪里,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单纯又简单冲动的二哥似乎早忘记了还在罚跪,马上好奇宝宝一般问道。

      “……”父亲大人眼神躲闪,微显愧疚,然马上骂出来,“你个不孝子孙,连自己祖爷爷都不知道!”

      看着委屈的二哥,我叹:从来没见过也没听您提过,可怜贪玩的哥哥每天只知道出去惹事,又怎么会知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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