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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下次你来,我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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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冉自从有了和王海棠的两次相遇之后,和对方渐渐熟悉起来了,再加上王家和温家的熟络,往来更加密切了。温冉从王海棠口中得知,她家里头有两个弟弟,她在家排行老大,父亲是村里头招的外乡帮工,由于常年劳作,不幸染上了腿疾,还落了一身病,因为没钱治病,只能待在家里头,靠着母亲做一些生计维持着,房子是村里头借给他们暂住的,虽然看起来简陋了点,但总比风餐露宿的好。
家里头只有老大和老二能上学,老三到了上学的年龄,可奈何家里边实在是穷困潦倒,负担不起三个孩子的学费,海棠在村口的小学上四年级,老二在上二年级。王海棠还邀请温冉去她的学校找玩,她们的学校是允许外校人员随意进出的,农乡学校终究没有城里的学校校风严格。可温冉去了一次就打了退堂鼓,当她发现自己找不到路之后,就只好原路返回了,至今她也没弄清楚王海棠的学校在哪。
温冉的农村生活有了王海棠的出现之后,一下就变得丰富起来,姐弟们具备着上山摘果,下河捕鱼的能力,这种能力好像是村里孩子与生俱来的,王海棠带着温冉几乎玩遍了整个村子,尽管温冉表现得再矜持,也招架不住王家三姐弟的热情,这个年纪对新鲜事物都感到好奇,没多久就跟着王海棠一块撒欢了。
夏日骄阳,蝉声鸣鸣,阳光洋洒在女孩的脸上,驱赶了原本那带有三分冷意的阴郁,她是幸运的,刚好赶上了这一趟的人间太阳。
“小冉,以后你来,我还带着你玩。”王海棠对着她轻松一笑。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如果你冬天来,会更有趣,我可以带着你去咱们村土坡那烧火,做竹筒饭。”
“竹筒饭...”
温冉的眼睛闪过了一丝亮光,脸上写满了期待。王海棠知道自己成功勾起了这小妹妹的兴趣,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还能回来,所以故意抛出了这个话题,这样一来,也许温冉会经常回到这边。这么多天的相处,她早已对这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妹妹产生了好感,因为是外乡人,遭到村里人排斥,同龄人基本都远离自己和弟弟,温家的大哥是村里头的支书,所以温家在村子里是有一定的威望和地位的,作为温家的二女儿,温冉不嫌弃她们,没有另类的眼光,让她感到暖心的同时也伴随着一丝意外。
“对,竹筒饭,下次你来,我一定做给你吃。”
“好,我一定回来。”
得到了女孩的承诺,她稍稍安了心。
在农村的日子在欢笑声中一点点流逝,临走的日子如期而至,和来时一样,天下起了蒙蒙细雨,雨雾晕开了这个南方小村落,隐隐显现出朦胧之美。女孩和雨幕融为一体,四周的景物都只不过是为了衬托出她的楚楚动人,她站在雨雾中和每个前来道别的人轻轻拥抱着。
“我会想你的,小冉。下次一定要来。
“嗯!!”
温冉点点头,松开了她,在王海棠的目送中离去。直到看不见那娇小的身影了,王海棠眼中的光才暗淡了下来。她敲了敲弟弟头。
“走吧,别看了。”
“姐,你说小冉还会回来吗?”
“会的,她会回来的。”王海棠言之凿凿地对他说着。
温冉回头望了一眼那带曾给她欢乐的小山村,任回忆由风吹去,散去,不知归期。
半个小时的路程,回到公寓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外公外婆从屋子里迎出来,外公一脸笑眯眯地带着温冉进屋,外婆在后面帮林秀丽拿行李,知道温冉今天要回来,特地做了她爱吃的菜,一家人其乐融融。
傍晚,林菲柔和她丈夫回到外家,温冉跑去开门,刚打开门,林菲柔就给了温冉一个熊抱。
“小冉,我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大姨我啊?”仿佛抱还不够,林菲柔还满足地在温冉小脑袋上蹭了蹭,温冉很喜欢和林菲柔相处,她的性子很讨孩子喜欢,只不过唯一不好的就是,她这个大姨总喜欢给她熊抱,让她感到有些不适。温冉试图挣了挣,没挣开,所幸放弃了
“小冉,你看姨夫给你买什么了。”张易辰微笑着把手中的粉色的大盒子拿到温冉面前,还特地扬了扬,这是一款公主城堡的拼装,温冉的喜好有点与众不同,林秀丽也不允许温冉拥有玩偶的玩具,拼装正适合她。
温冉眼睛里像闪烁着光芒,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玩具,刚想伸手接过,一道黑影闪过,快得让温冉看不清,等她意识到时,眼前的玩具已经消失了,林菲柔抢先了她一步,一把抢下了玩具,扭过头丢给了她丈夫一个不屑的眼神。
“你给我一边去,明明就是我今天去商场买的,什么时候成你买的了?”
林秀丽立马转过头,委屈巴巴地看着温冉。
“小冉,真的是大姨买的,你要相信大姨啊!”
“你刷的难道不是我的卡吗?你的不就是我的吗?”张易辰笑着插了句嘴,结果换来了林菲柔一记刀眼,就乖巧地闭上了嘴。
温冉被这对和谐的夫妻感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接过林菲柔手中的玩具,轻声对着两人道谢。
“谢谢大姨,姨夫。”
被打断的两人也不拌嘴了,相视而笑,林菲柔右边挽着丈夫,左边牵着温冉,走进了屋里,林菲柔两夫妻的到来,无疑不让这间屋子增添了更多温馨。
林菲柔和张易辰坐在客厅的空地角落里和温冉一起拼装着小城堡,女孩思索着拼装步骤,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图纸,专注的神情满满地写在脸上,旁边的张易辰三两下就拼好了一个部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林菲柔不仅不会,还搞得一塌糊涂,完全分不清零件的样子,只好胡乱地拼接起来。三人相对无言,动作间却默契无比,就在这一片小角落,简简单单地撑起了三个人的世界。直到林秀丽的到来,才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
“姐,你出来下行吗,有点事和你商量。”
林菲柔对林秀丽这个贸然的闯入者没有感到丝毫不耐,匆匆放下手中的刚拼好的一块模具,轻拍了温冉的头,跟着林秀丽到了阳台。
“秀丽,什么事你说吧。”只有说到正事的时候,林菲柔才会摆出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完全不似平常的她。
“姐,谢谢你借了我那几千块,晚点我会还你的,还有就是下学期我可能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接温冉放学了,爸年纪也大了,不想老是麻烦他老人家,所以你看......能不能,替我接送一下温冉?”
“接送温冉可以,不过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你跟着爸做生意,没有空我是能理解的,那么温齐年呢?他总不能连接送小孩放学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吧,还有这次,他家里人欠钱,怎么让你来借钱还,他自己一分钱都不肯出?”
林秀丽被问倒了,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沉默着。过了一会,林菲柔没听见她的声音,也不再追究下去了,叹了口气。
“行吧,我会接送温冉的。”
“好。”
正要往回走的林菲柔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林秀丽,面无笑意。
“不过你不觉得你陪温冉的时间实在太少了吗,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多花点时间陪孩子。”
说完,转身,进屋,独留林秀丽一人面对着空荡荡的阳台,林秀丽愣了会神,苦笑了一下,也走了回去。
“啊!你们俩居然趁着我不在,偷偷拼完了。太坏了!你们俩。”林菲柔又换上了那副逗趣的模样。抓着温冉不放,挠她的痒痒肉。
“小温冉,你居然背着我拼完了,看招!”温冉怕极了,躲在张易辰的身后,探头探脑,就是不敢把身子露出来,张易辰像老母鸡一样护着温冉,还要抵挡着妻子的强烈攻势,三个人在客厅打打闹闹,欢声笑语。这一幕被从阳台走回来的林秀丽撞见了,她看着女儿的笑容,发现自己竟融入不进去,她也没办法参与。驻足看了一会,便回了房间,替温冉收拾着书包。
玩累了,三个人倒在沙发上休息,时间趁人不注意就溜到了离别时刻。林菲柔和丈夫临走时,小家伙已经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张易辰把温冉抱回了房里,悄悄地带上了房门,不愿惊扰睡梦中的女孩。林秀丽和林菲柔两夫妻一同出门,林菲柔问她愿不愿意上车,可以捎她一程。林秀丽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说不顺路。林菲柔点了点头,既然她不愿意,那也就不勉强了。
林秀丽在一旁看着黑色的路虎一路驶出去,消失在夜幕中,才慢慢推着电瓶车往和路虎相同的方向走去。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明白这种感觉,嫉妒,不甘,但更多的是心酸。明明都是父母生的孩子,凭什么林菲柔一出生就能拥有无数的光环,从小成绩优异,长相甜美,人缘好,还嫁了个有钱的老公。自己和她相比就像照镜子,总是有着相反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