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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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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仲歌一觉醒来,卫伯笙早已经不在屋内,卫仲歌裹着棉袄从床上下来,听见屋外的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沉闷的打击声。
卫仲歌推开门,看见济宁正在院子里捣药,并不见卫伯笙的人影,卫仲歌走出门,济宁立马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卫仲歌走到济宁面前,问道:“我哥哥呢?”
济宁微微笑了笑,往一间屋子里看了一眼,说道:“在里面。”
卫仲歌听了连忙往屋内走了进去,走到门口便看见卫伯笙正在屋内煎药。
卫伯笙一抬头看见卫仲歌站在门口,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病好了吗?”
卫仲歌点了点头,回道:“好了。”
卫伯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个馒头走到卫仲歌面前,塞给他说:“赶紧吃,吃完自己出去玩。”
卫仲歌拿着馒头坐在小板凳上,屋内都是浓浓的药味,卫仲歌被熏的连咳了几声,卫伯笙却像没事一样。
卫仲歌啃了几口馒头,看着站在火炉旁扇风的卫伯笙问道:“哥哥,你以前学医术吗?”
卫伯笙背对着卫仲歌怔了一下,冷冷地回了一句:“没有。”
卫仲歌看着卫伯笙,眼中充满了质疑,随后又说:“你好像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以前的事。”
“没什么好说的。”卫伯笙扇着炉火冷淡地回了一句。
卫仲歌想要再问,但听卫伯笙的语气,心知再问肯定也问不出来什么,于是只好默默地啃起了馒头。
卫仲歌坐了一阵,济安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匆匆忙忙催促着卫伯笙说道:“药好了没有,前面等着呢!”
卫伯笙把扇子扔下,将药罐从火炉上取了下来,倒了一碗汤药,济安瞥了卫伯笙一眼,满眼的不屑。
济安端着药出去后,济宁又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副药,递给卫伯笙后,又对卫仲歌问道:“病好些了吗?”
卫仲歌怯生生地对济宁点了点头,济宁随后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歌。”卫仲歌轻声回了一句。
济宁笑着点了点头,又道:“这屋里药草味太重了,你跟我出去吧。”
卫仲歌听了朝卫伯笙看了一眼,卫伯笙立马说道:“跟他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
卫仲歌听了这才缓缓起身,跟着济宁走出了屋子。
济宁坐在院子里挑药草,卫仲歌就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济宁一边挑药草一边跟卫仲歌聊天。
“你认识这些药草吗?”
卫仲歌摇了摇头。
济宁又问:“怎么你哥哥认识,你却不认识呢?你哥哥以前学过医?”
卫仲歌又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以前的事?”
济宁听了有些惊诧地问:“你怎么不知道呢?他不是你哥哥吗?”
卫仲歌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倒让济宁疑惑了起来,又问:“他难道不是你亲哥哥?”
卫仲歌点了点头,济宁这才明白了过来,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自此,卫伯笙和卫仲歌便在钱氏医馆待了下来,钱大夫医术虽算不上十分精湛,但他心地很好,不仅对卫伯笙和卫仲歌很好,对每一位上门求医的病人也同样好,所以医馆里每天都有很多病人前来求医。
卫伯笙在医馆内虽然很少显露自己的医术,但有意无意之间,他的医术还是渐渐被钱大夫知道了,钱大夫很惊讶他小小年纪就能懂如此多的医理,却怎么也没想过他会是南阳医药世家段家的嫡系子孙。
钱大夫对卫伯笙青睐有加,济宁也逐渐与卫伯笙想出熟稔了起来,虽然卫伯笙对他们一直都用不冷不热的态度,和济宁比起来,济安对他们的态度就没那么友好了,特别是对卫伯笙。
卫仲歌和济宁熟悉之后,济宁就十分照顾他,甚至比卫伯笙对卫仲歌还要好,卫仲歌在医馆里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亲人之外的其他人照顾。
转眼就过了三个月,卫伯笙和卫仲歌逐渐在医馆内安稳了下来,天也逐渐热了起来,卫伯笙每日在医馆做煎药挑药这样的杂活,钱大夫虽知道他会医术,但卫伯笙不愿显露,钱大夫也不好勉强他,没有让他插手治病相关之事。
卫仲歌每天除了坐着玩,有时候也在医馆内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济宁有时也会教他认一些药草,两人相处的倒也融洽,但卫仲歌大部分时间还是会跟在卫伯笙身后。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乐城毕竟不大,纵使卫伯笙和卫仲歌一直有心躲着刘冲,但刘冲还是知道了他们的下落。
说来也巧,那日刘冲正好来医馆抓药,听说是给家里人抓的,当时卫伯笙和卫仲歌正在后面的院子里忙活,卫伯笙先看见刘冲进了医馆,于是连忙往后面躲了起来,刘冲并不知卫伯笙和卫仲歌在医馆内,卫伯笙本想等刘冲离开之后再出去,可是一见到刘冲,他就想起几个月前他放火将他们的栖身之地烧毁一事,随后刘冲那副讨人厌的表情便浮现在卫伯笙脑海中挥之不去。
卫伯笙实在忍不住,于是便在济安给刘冲抓药之时,趁众人不备玩他抓的药里放了些东西。
刘冲拿着药离开后,卫伯笙心里怒气才略微消了一些,但他万万没想到,他这一举动,竟会在之后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那刘冲把药带回去后,家里病人吃了之后不仅病情未好转,反而上吐下泻更严重了起来,刘冲家人仔细一查才知道是喝的药中加了巴豆,于是便将责任算到了刘冲身上,怪刘冲办事不认真。
刘冲哪里忍得下这口气,仔细一想,立马便把责任归咎到了抓药的医馆上,于是第二日刘冲便带着一群跟班到了医馆找到钱大夫要说法。
钱大夫不知内情,立马将抓药的济安叫了过来仔细询问了一番。
济安自然矢口否认在药中加了巴豆,刘冲却不依不挠,一口认定是济安在药中做了手脚,并声称要济安负责,还让跟班在医馆内大闹了起来,将前来看病的病人都赶跑了。
钱大夫对付病人有办法,可却从来没对付过无赖,面对刘冲等人,他顿时也束手无策了起来。
卫伯笙和卫仲歌原本躲在后面,见刘冲在外面越闹越凶,眼看着钱大夫三人就要招架不住了,卫伯笙最后还是没忍住从院子里走了出去。
刘冲一见到卫伯笙,立马明白了什么,指着卫伯笙说道:“你……你这个杂种竟然也在这,好啊,我就知道是你们在药里做了手脚,现在看到你这个杂种,我就更加确定了。”
卫伯笙冷冷的看着刘冲,说道:“你说我们在药中做了手脚,有什么证据?”
刘冲立马回道:“那药渣里有巴豆,不是你们放的又会是谁?”
卫伯笙听了立马冷笑着说:“药是我们这里给你抓的,但都是照着你给的方子抓的,你从药渣里找到了巴豆,怎么就能证明是我们在药里放了巴豆?难道不会是你自己在煎药时不小心掺了巴豆?”
刘冲听了又一脸愤怒地朝卫伯笙说道:“如果是别人,我还会这么想,可既然是你这个杂种在这,我就能确定那巴豆一定是你放的,你分明就是在报复我!”
卫伯笙听了冷着脸又道:“可笑,如果我要报复你,我就该下砒霜而不是巴豆。你再继续在这不依不挠无理取闹,就别怪我们报官!”
“你还敢报官?”刘冲愤怒地指着卫伯笙说道:“我还要报官来抓你们呢!”
“那就请便,顺便提醒你一句,没有证据,你就算跟官差说,也没有人会相信你,”卫伯笙冷声说道。
刘冲气得涨红了脸。指着卫伯笙好一会儿才恶狠狠地说道:“好,你小子有种,咱们走着瞧!”
说罢,刘冲便带着那些跟班离开了医馆。
刘冲离开后,钱大夫和济宁济安这才松了一口气,但随后济安又指着卫伯笙说道:“师父,我就说这小子留不得,你看他果然把麻烦招上门来了!”
钱大夫看了卫伯笙一眼,随后严肃地对济安说道:“咱们开门行医,还怕人上门找麻烦吗?只要行得正坐的端,怕他们做什么。”
济宁听了也立马说道:“就是,像他们这样的无赖,敢上门来找麻烦,咱们只管报官就是。”
卫伯笙听了却冷冷地对他们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他下次再来,只管叫我,我来对付他。”
说完,卫伯笙便走进了院子内。
钱大夫看着卫伯笙的黑影,眼神一阵沉重。
那日晚上,钱大夫又将卫伯笙叫到他房中,私下向卫伯笙询问了一番卫伯笙与刘冲的关系,卫伯笙如实告诉了他,之后钱大夫又问他是否是他在药中做了手脚,卫伯笙自然一口否认,钱大夫将信将疑,但最后也并未追究。
卫伯笙回到自己房间时,卫仲歌正坐在屋里等他,一见他进门便立马向他问道:“哥哥,今天刘冲来闹事,是因为你吗?”
卫伯笙看了卫仲歌一眼,随后说道:“你觉得是我做的吗?”
卫仲歌犹豫了一下,其实他心里有一点怀疑,却又不敢直说。
卫伯笙见他犹豫了一下,便知道了他的想法,于是又沉着脸,凶狠地说了一句:“如果我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刘冲。”
卫仲歌第一次见到卫伯笙露出这种眼神,心里害怕了一下,轻声叫了卫伯笙一句:“哥哥。”
卫伯笙回过神来,语气冷淡对卫仲歌说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难不成要我哄你睡么?”
卫仲歌听了立马起身往床边走了过去,躺在床上后,卫仲歌一直睡不着,卫伯笙刚才说的那句话实在太让他担心了,卫仲歌很了解卫伯笙,他如此要强,为了出一口气,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他碰上刘冲,总有一天会出事。
“哥哥,我们离开乐城吧。”
黑暗中,卫仲歌突然对躺在旁边的卫伯笙说了一句。
卫伯笙沉默了一下,随后沉闷地回了一句:“去哪里?离开这里你活得下去吗?”
卫仲歌被他一反问,突然有些愧疚,如果没有自己跟着,卫伯笙一定可以毫无顾忌地离开,所以,终究是他把卫伯笙绑在了这里。
“你怕刘冲是吗?”卫伯笙突然又问了一句。
卫仲歌没有回答,其实他真的很怕,在刘冲面前,他吃了太多的苦,他不想再跟一个无赖纠缠了,但更怕卫伯笙会被他们欺负。
“没什么好怕的。睡觉!”卫伯笙说着突然翻了个身,背对着卫仲歌。
卫仲歌忧心忡忡的闭上了双眼,想着想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