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戏》边儿

18、有戏

　　１８有戏
　　“我是看了个简介吗？提纲？短篇是不是要这么短啊？你说是信就真是信的长度啊？这还要拍成电视剧，是得拓出来多少？聂钐演男主，男二是白......什么？这两个字，太对不起了我这么没文化。不过看起来，感觉这个白不认识的气质好像比聂钐更适合演男主......不不不不我爱他，他最好！他最适合！他什么都适合！爱情就是要盲目！嗯？陌生号码。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演员霙寞吗？”
　　“我是霙寞，演戏，但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为‘演员霙寞’。”
　　“哦是这样，有个戏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我......应该不会不感兴趣，也想非常有魄力的不问剧本不问情况就接，但总不是很安心。”
　　“啊！不好意思，能给我个邮箱或者什么吗，我把剧本给你发过去。不好意思啊，我也是刚来实习的。”
　　“我也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电话。那先挂了，我把邮箱发到这个手机号上行吗？”
　　“好好......呃......你先挂吧。”
　　“哦，好，再......我先挂了。我这是......有望接到戏了吗！？邮箱邮箱！我看看地址没打错吧？嗯，没错，发送！嗯......嗯......啊！来了！回复：剧本收到了，谢谢，我会尽快看，尽快回复的。这样可以吗？要再郑重点？会不会太简单？过了就假了吧？算了，就这样！发送。我看看，《错觉穿越》。十四五？我还能演十四五了吗？跳舞，可能得找个老师重新捡一捡了，皮肤也要好好注意一下......哇！你谁啊？绝对不是我！别学我的动作！开玩笑！我才没有这么重的黑眼圈！破镜子竟敢骗我！好吧，从今天开始早点睡觉。哎呀，是不是跟华霓姐说一声比较好？遇到诈骗就囧......是在家里安窃听器了吗？已经不是说曹操曹操到的程度了。喂？华霓姐，正想给你打电话。”
　　“收到剧本了吗？”
　　“收到了，你怎么知道？”
　　“问我要的电话，我当然知道了。你觉得怎么样？”
　　“不是诈骗就都好。”
　　“诈......要求确实不高。我个人是觉得这个机会不错，导演虽然年轻，但很有实力。不过，有一点就是，在你之前已经有三个女演员拒绝这部戏了。主要在于，男主演已经定了。”
　　“人品问题？”
　　“啊不是不是，不是人品问题。可能在于性格......问题？但又不是不好，就是对于演员，对于演技来说......可能确实是个，问题。”
　　“演技很烂的意思吗？”
　　“可能，没有演技。”
　　“但却是不可动摇的男主，人气这么高的当红艺人也没有几个，难道是.....”
　　“也没有人气很高，就可能适合这个角色或者......人很好。”
　　“哦，那我就接了。”
　　“不再考虑一下？”
　　“嗯......再考虑过了。”
　　“那好，你准备你的，后面的事我来处理，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谢谢。啊。聂钐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
　　“他是会被欺负的人吗？这几天我就回去，帮你把合同签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也和你说一下。时间这么紧，你的皮肤状态身体状态都......”
　　“时间很紧吗？”
　　“没跟你说吗？下周就要进组。你之前的女演员本来已经定好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结果却突然撂挑子了，整个组都在等你救场。”
　　“英！雄！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不过我需要一个舞蹈老师，跳民族的。”
　　“我刚好有认识的老师，一会儿把电话发给你。先挂了。”
　　“好。经济人真是个神奇的物种，什么都知道，什么人都认识。诶？还有超效率！啊喂？您好，林老师吗？”
　　“霙寞吧？华霓跟我说了，但问题是......你之前学过舞蹈吗？”
　　“学过八年芭蕾。”
　　“哦，那就好说了。因为华霓说你赶时间，要是基本功都没有的话就只能劝你找替身了。那你今天就过来？我把地址发给你。”
　　......
　　“转起来，再快一点，注意脚下不要飘。”
　　“漂亮漂亮。霙寞，这个动作一定要小心，到时候你会站在一个台子上，我们也会做好防护，但是如果跌倒了，很有可能会受伤。不过跳舞的部分我们会在中后段拍，你不用有心理压力。慢慢来。这位，啊，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吧？女主演霙寞，男主演陶邦君。”
　　“嗯......”虽然是第一眼，但霙寞觉得：“懂了。噢！你好。”
　　“你好。懂，什么了？”
　　“为什么先前朋友形容你的时候有些艰难。”
　　“艰难？”
　　“就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感觉没有很合适的词。”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有深度的男孩子。”
　　“是嘛！”开心了。“其实我也很单纯。”确实。
　　好有意思的人。“单纯很好。”
　　“对！你看过剧本了吗？”
　　“看了。”
　　“你觉得我能演好吗？”
　　“我觉得......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什么意思？”
　　“就是你一定能演好。”
　　“真的吗？”
　　“真的。”好好哄啊。
　　“我觉得你也一定能演好。”
　　“嗯，谢谢你的肯定。”
　　什么“没有很高人气”？明明就高到有人特意为他写了一个剧本，难怪男主非他不可。曾经的小提琴天才，突然有一天不再碰琴了。大家都说是因为最后的那场比赛，他以太过悬殊的实力赢了当时的女友，女友因为受了打击和他分手，受了情伤，一蹶不振。上了普通的大学，和大多男生一样选了工学类专业，成绩平平。家境优越，染了些纨绔脾性，三五朋友常吃喝小聚。大学毕业季，前女友领证请客，朋友担心他劝他别去，随手拿起张景点传单，建议他去爬山，他就真的同意了。但是在和前女友吃过饭以后。

　　星树：“大家都劝你不要来，干嘛要来？单身太久求虐啊？”
　　梁骏：“朋友一场，总要说声祝贺。”
　　星树：“一声祝贺就想打发我啊？我为你背了这么久的锅，红包的分量可要掂量掂量。”
　　梁骏：“锅，哪口？”
　　星树：“少来！你我最清楚，我是耍了点脾气，但你不拉琴这事和我可半毛钱关系没有。却都来说我，我是讲义气才帮你担了，你倒好，顺着劲连女朋友都不找了，我可又是罪魁祸首了！现在我结婚了，有多少人暗暗为你抱不平啊！”
　　梁骏：“那确实，得从钱上找了。”
　　星树说的没错，梁骏的放弃完全是自己的原因，还在拉琴的时候他就常做梦爬山，精疲力竭，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云雾缭绕中另一座山顶处，看不清容貌的人在跳舞，若隐若现，却飘然优雅。他想拿起琴为他伴奏，却发现自己并没带琴，没有琴的焦虑让他瞬间惊醒。看过心理医生，结论显而易见：精神压力。他不愿再承受这样的压力，选择了放弃。那场比赛，星树的小情绪，都只是恰到好处的时机。
　　而宣传单上的景色竟与梦中几分相似。
　　“开发的景区虽然有石阶有缆车，但所有景点都一样，枯燥，人又多，分不清是看人还是看景。不如后山景致奇特，有石阶也是半山上的住户和山顶寺里的和尚修的，别有风趣。”说着这样的话，司机将他拉到四下不见一人的后山，扔下就走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位奶奶，问她怎么去前山，奶奶带着浓重的口音回了一句：“翻过去就是前山了。”
　　也只能爬爬看了。
　　没开发的景区，山坡时缓时陡，石阶时有时无，高低不等，石上刻的“佛”字，细流而出的泉眼，茂盛的草木，冲天笔直数十米的松柏，倒确实别有趣味。疲累却不如梦中无力。不必随人潮拥挤，优哉游哉，也算惬意。登至山顶，晚霞正染，向西远眺，风甘云绚。也不算受骗。
　　光影变换，突然眼前的景色与梦中重叠，强烈的既视感，跳舞的人应就在右手边的山顶。他转头，果然，在那。风吹着身上的汗，冷冽证明这不是梦，她比梦中更近，只少了一座藤桥。他狂奔着下山，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确定那座山的位置，担心下了山就找不到她在哪。脚下不注意打了滑，好悬没有跌下山，惊出一身冷汗。原本已到了极限的身体凭着某种意志活动着，忽略了时间。夜已至，漆黑之下他竟真的找到了那座山，他觉得就是这座山，比之前那座更荒凉，更无人问津，齐胸的草密密拦着他的路，履步维艰。闪烁的不止是星星还有电量过低的提示灯。突然，他踩空了，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他本能的护住头，身上草梗的刺伤、石头的撞击，来不及感受疼痛，一路向下滚。“会死吗？”某瞬间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没有死，没有昏厥，没有手机，太陡峭的坡，他清醒的遇难了，带着一身伤和无可奈何。
　　竟能找死的睡过去了。

　　“邦君，你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座古代木质结构的房子里，身上的伤也被处理过了，你站起来往外走，门外是个圆月夜，庭院优美，一位美人正在月下起舞。”
　　“很漂亮。”
　　“对，非常美，然后美人发现了你在看她，她停了下来回头看你，用着一双可以说是晶莹剔透的眼睛映着月光，单纯无害又有些好奇的看着你，然后嫣然一笑。霙寞跳舞的戏之后拍，你就定住，这个动作，看他。”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