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吟》源逸

9、第 8 章

　　没多久我看见肖石从那小路走来，沐浴着阳光的她分外迷人，使我联想到安琪儿，美丽纯真，象我们的爱，我听到自己的心跳，也知道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她看到我，惊喜的站在原地，我忙奔跑过去，抱着她，我怕她从我手缝中溜走，可我也怕这炽热的感情灼伤我脆弱的心。
　　她哭了，我能感觉到自己脸颊上蹭着她的泪，我边用唇帮她拭去泪水，边肯定的说：“傻瓜，别哭了，从现在开始我绝不会让你伤心，绝不会让你落泪。”
　　人，真讽刺，最真的承诺却最难实现。
　　牵着手到了她的宿舍，是个小阁楼，十分整洁。有个大书柜，里面放满了亦舒的小说，窗户前有个小书桌，上面凌乱的放着几页纸。刚想上前，她忙跑到书桌前把纸收起来。我可不依了，非要抢到手，看看是什么。在争抢中，一不留神，我抱着她跌到了床上。我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睛，情难自禁地将嘴盖上了她的唇。这时候的她特别温柔，仍由我欲取欲求，我迷失在这激情里面。
　　她窝在我怀里，若有所思的说：“好象一场梦。”
　　我微笑着道：“哪怕是场梦，也是最美的。”
　　从包里拿出了很多零食，都是她平常最爱吃的，还拿出她最爱抽的新概念娇子，当触到首饰盒的时候，我犹豫了下，没有拿出。我们席地而坐，一边大嚼一边絮叨的说着身边的琐碎，计划着第二天去巴黎的塞纳河。
　　一夜无眠，我总想着能多看她一眼，把她刻在我的记忆里，当我们离别的时候一点点的拿出来以慰相思，我害怕离别的凄凉，多年后当我们再次相遇，她说我只是害怕无法掌握的东西，似乎我身边的人总比我懂自己一些。
　　当我们到塞纳河畔的时候，已经艳阳高照。塞纳河蜿蜒辗转，在阳光下的它更是风情万种，河水被朝阳辉映得波光潋艳，水天一色.。早听说它是巴黎的摇篮,流淌着巴黎的灵魂,沉淀着法国的历史与文化。我激动不已的拉着肖石来到河边，弯下腰来，用手捧起一掬略带春寒的河水，体验了一回它独特的清凉。
　　肖石被我逗乐了，戏噱说：“你来朝圣的啊？”
　　我微笑地看着她，今早的她真美，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翘翘的睫毛，玫瑰色的双唇，布质的长裙配平底鞋，在这河水的映衬下，仿佛置身于十九世纪巴黎的印象派画里.。我痴痴的望着她，直到她捂上我的眼。如梦初醒般握着她的手在唇边亲吻，柔和的说：“我是来看我的女神，朝拜摄取我魂魄的精灵。”
　　她脸一下红了，更显得妩媚动人，啐道：“总是没正经。”朝岸上走去，我紧随其后。
　　我们沿着河岸漫步，逛卖纪念品的小摊，观看河畔游弋的人们，欣赏两岸历经沧桑史诗般的宏伟建筑，看静静的塞纳河水如岁月般缓缓而去。有许多街头画家在这里作画，肖石突然来了兴致，让一个画家给她画了张素描，清丽脱俗，她递给我，笑道：“可要好好收藏哦。”
　　我哈哈大笑：“人在画在。”
　　她也笑了。
　　我买了张明信片，写给小雪的：我终于来到塞纳河，你找到能使你平静的地方了吗？
　　随手寄了出去，寄向剑桥，我很肯定她一定能享受徐志摩笔下的风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是她的梦想，而我只是想能把这张卡片寄向她的梦想。
　　肖石从另一个摊上走过来拉着我上了游船，嬉笑间，我们品尝了夏朗特的甜瓜、卢瓦尔的蜗牛、普罗旺斯的鲜汤、诺曼底的平鱼，醇香的波尔多葡萄酒。我只想不停的尝试，不停的占有，才有真实的味道。看着身边的人，刹那间有种地久天长的感觉，可有些情愫萦绕在心底不能散去。
　　午后的太阳晒的人暖洋洋的，我躺在甲板上，枕着她的右腿，望着蓝天白云和两岸风景，仿佛看到自己灵魂的归属。如此美丽的景致和旷怡的心境，我觉得愚笨的人读不懂塞纳河，只有诗意心灵才能真正感悟到河水的灵性。
　　“想什么了？”她修长的手在我眼前晃动。
　　“那些叱诧风云的历史，人间的伤痛仇恨，不过化做了传奇，成为了这河里的波浪。而我们了？也终抵不过时间和命运。”
　　“知道吗？你很喜欢走神。那时候我就想不知道谁能走到你心底去看看。”
　　我低下头，叹道：“傻瓜。”
　　“有时候我在想，可能我也是个替代品了。”
　　“说什么了。”我抬起头，道：“就你想的多，我是真喜欢你。”
　　“可有时候，我真不懂你。”
　　“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好，这世上没有替代品，就算有，也是别人不是你，没人能复制你的美丽。”
　　她微笑的骂道：“油嘴滑舌的。”
　　“可你就喜欢听啊。”
　　耳边传来舒缓的歌声，我被深深吸引，她在一边，轻轻给我翻译。
　　“美拉波桥下塞纳河流过
　　还有我们的爱
　　是否它让我想起
　　欢乐总是在艰难之后来临
　　夜晚来临钟声响起
　　时光飞逝我却依旧
　　手拉手面对面
　　在桥下我们紧紧相拥
　　水波轻漾双眸对视
　　永忆心底
　　爱情永逝而河水流淌依旧
　　象人生如此缓慢
　　象希冀如此强烈
　　一天天一周周
　　时光不再
　　爱情远逝
　　美拉波桥下塞纳河依旧缓缓流动”

　　听着听着，泪盈眼眶，没有不变的感情，只有这些身外之物能记录下人生的轨迹，而我呢？我会开始新生活吗？很多时候我只能坚定的告诉自己，不管怎样都是活，不如让自己开心点，也许自私，但对所有人都好。
　　“新桥到了吗？”我问道。
　　“还在前面了，怎么对它那么关注？”
　　“因为我被一个关于它的电影所感动，应该说被震憾更确切。”
　　“说来听听。”
　　我侧卧在她怀里，仔细回忆道：“名字叫《新桥恋人》，是朱丽叶特比诺什主演的。热爱绘画的上校女儿爱上了大提琴手。失恋使她选择了自我放逐的生活，于是她开始流浪。一个年轻的流浪汉沉迷于酒精，醉倒街头的时候，一辆车从他的腿上呼啸而过。几天后，年轻的流浪汉在露宿的新桥桥头上看到了上校的女儿，一张画纸从她的画夹中飘出，上面赫然是他的头像。他看到了，他拦住了那个女人，然后爱上了她。爱情使他变的疯狂。他无所不用其极地阻拦上校女儿和大提琴手的相遇；为了永远厮守，他烧掉了所有寻找上校女儿的海报，甚至失手烧死了贴报人。后来女人离开了他，他用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轰掉了自己的手。然后，因为谋杀罪，他进了大牢。一年后，眼疾痊愈的女人在牢里找到了流浪汉，她说，我时常梦到你，所以我爱你。流浪汉出狱了，一个飘雪的浪漫夜晚，又是在新桥。欢笑尽时，女人把早就想好的话告诉了流浪汉——拒绝。流浪汉失望了，他拥着女人落到了水里。但最终不是同赴天国，他们获救了。乘着一条驶向大西洋的运砂船，他们最终相爱。也许这个结局有点庸俗，但很快乐，这段根本不可能发生，被世俗所鄙视的爱情，最终被他们两个在船上渐行渐远的背影划上完美的句号。”
　　我的表述平淡，可我看的出来她与我一样被这故事感动。
　　“很多时候我们还不如一个流浪汉，总是轻言放弃。”她若有所思的说。
　　“爱不是占有。”我叹着气说，声音轻的连自己都不想听见。
　　我和她五指紧缠着彼此的手默默体会着船缓缓从新桥驶过，我看不到未来的路，对未知的幸福无能为力，不知道爱是放手还是偕子之手，哪种结局才是悲哀。
　　回学校的一路，我们沉寂无语，谁也不想打破这平静，或许我们只能这样。
　　刚关上宿舍门，我就狠狠地抱紧她，也许她也被我的情绪所带动，反手勾着我的脖子，我的吻一路落下，想在她身上刻下我的烙印，她的身体以及灵魂是属于我的，谁也不能带走。我们相拥而眠，注视着对方，时间太短，想把对方牢牢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