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光阴只有你》魁葵

63、第四章（8）

　　陶立打开门，季沐霖又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气死！我着急忙慌把法签办完，西月又跑新西兰去了！”
　　陶立无语的笑笑：“所以偃旗息鼓了？”
　　季沐霖没顾上回答，因为陶立家里收拾的包裹让他不明所以：“你这是要干啥？”
　　“旅行。”
　　“你一个人？”
　　“难道你也要去吗？”
　　“不是！”季沐霖奇怪，“陶哥，这么长时间，你真没和Moon联系过？你是要散心还是要艳遇？”
　　“你小子想什么呢？”陶立拍拍季沐霖的肩，往包里塞进一些行李，“总得活着呀，总得想办法把痛苦分散点儿不是吗？”陶立的声音很轻，“不能这样下去，抑郁了怎么办？我要是病了如果她遇到困难我还怎么帮她？”
　　季沐霖吃惊于陶立的痴情，他自诩也是个为感情可以不顾一切的人，但和陶立比起来，他好像还算有自我的。季沐霖问：“陶哥，你能不能不这么宽容大度无私奉献？我以为我看到上世纪的劳模了呢！我爷爷就这样！”
　　陶立笑笑：“我几乎三分之一的人生都活在遗憾里，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可是你并没和Moon联系过啊，她说她离开中国以后你俩就没联系了。”
　　“她要有家庭了，不打扰才是保护。”陶立坐下，看着窗外发呆，他其实有点生气，西月就算不给他信息也至少有个她还好的朋友圈消息啊，可是她什么都没有，无声无息的像又消失了一样，这让陶立慌张。如果不是季沐霖时常带来的消息，他可能会急得发疯。
　　季沐霖帮陶立把桌上的东西放进背包，随手翻动桌面，一张卡片掉在地上，他捡起来，只是瞄了眼卡片上的字和照片，疑窦丛生：“这啥玩意儿？”
　　“扔了吧。”陶立抬眼看看，是邀请函，西月婚礼的。
　　“这不是那个老外啊！”季沐霖挥舞着卡片，“麦克·林赛不长这样啊！”
　　陶立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卡片拿过来看看，奇怪：“可是她给我的是这个。你没有吗？”
　　“西月玩儿啥呢？货不对版啊大哥！她哄你呢，怪不得她只给我说了说，嘿哟嗬，为了哄你 她这也算下了大工夫了！”季沐霖掏出手机，“我找她问清楚去！她到底要干嘛！”
　　视频只响了一下，陶立就按了挂断键，他对季沐霖摇摇头，神色凝重：“沐霖，你是不是也有和她的婚纱照，以前给我看过的，手机里很模糊的一张？”
　　“对。”季沐霖一排脑袋，恍然大悟，“哦~合着她和那个林赛根本没关系，所以情急之下拿了张和别人的合照来哄你，短短一两天哪儿来的临时婚纱照？肯定着急慌忙的买了卡片随便找了张差不多的做了个卡！”
　　“所以说，她有很多婚纱照？”
　　“对！我就说她这婚姻有阴谋！她和那麦克根本都没交往过！要知道她可是和每一任‘男朋友’都会穿一次婚纱的人！”好像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季沐霖蹦着跳着喊叫。
　　陶立几乎跌着坐进沙发里，他不知道的太多了，他自以为很了解西月，但西月的想法，她的思维和考虑都和这些年的经历息息相关，他太不懂她了。而西月还穿过无数次婚纱的行为让他心痛不已，原来这么久，这些年，她一直活在那个不能提起却时时镌刻的痛苦回忆里，她用奇怪的方式在弥补那一次的不甘和遗憾……
　　“沐霖，给我说说你和西月的相识好吗？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林素一在那个雨天给他看的照片影像又一次出现在眼前，他努力忽略那些影像里他不愿面对的西月，但只有那些才是一个填满了八年空白的活生生的西月，他必须正视。
　　季沐霖听话的坐下，他有点担心的望着陶立，还是把墨西哥酒吧里与这三个月全然不同的真实西月讲给陶立……“在名叫Una rosa的酒馆里，我遇见唯一的中国女人，她说她叫西月，西面的上弦月……”

　　酒馆里的西月和着似火的墨西哥音乐在舞台上热辣起舞，她从刚才就瞄到了今晚的“猎物”——那群墨西哥学生里的亚洲面孔。那个男孩子太帅了，看年纪绝对很小，一般这种雏儿西月是不碰的，但他实在是帅的耀眼，西月找不到拒绝自己的理由。
　　他在看她，从她开始跳舞，他就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西月暗自笑起来，他“上钩了”。西月从汗水肆意席卷的舞池里猫一样的走过去，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弥漫在“目标”周围，她看见男孩儿的眼里开始出现奇异的神色，于是更近一步的搭上他的肩，轻启双唇在他鼻翼前喷出嘴里带着甜味儿的酒气：“Tu es ma~”（你是我的）
　　“Can u speak English or Chinese”男孩子表面镇定，语气也很淡然，但西月看出了他的紧张，这种紧张填满了好奇。
　　西月捂着嘴笑笑，笑容里都是狐狸一般的诡谲和神秘，她展开男孩子的手写下一个酒店名：“2812，一会儿，来我心里。”
　　西月嘻嘻笑着和朋友们离开酒馆儿，两小时后，男孩儿出现在2812的大套间里，两人从见面那一刻就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无尽缠绵……
　　风吹动着窗帘，男孩儿醒来，面前的西月正微笑的望着他，他问：“你什么都不问吗？”
　　“有什么重要的一定要问吗？”西月的样子带着一丝少女般的疑惑，这让男孩儿很动情，昨晚看她浓妆艳抹觉着她好像熟谙此道，但今天她不施粉黛的样子却充满了元气，他甚至猜不出她的年纪。
　　“至少名字需要知道吧？难道你现在就要赶我走？”
　　“哦算了吧，我还要在墨西哥待好几天呢，怎么舍得？至少这几天我会想你。我叫西月，我是你西面的上弦月。”
　　“好古怪的姓。”西面的上弦月，男孩儿从此爱上了每个月初的夜，“我叫季沐霖。”
　　自报家门只是缠绵中的一点儿“佐餐”，季沐霖永远也忘不了那之后的三天，西月如何将一个自以为纨绔子弟的自己变成了好像第一次面对风情的傻小子。
　　“嘿！我有魅力吗？”西月在汽车影院的车里问季沐霖，那一刻西月正打开季沐霖的第一颗纽扣。
　　…………
　　“这件婚纱好看吗？我穿穿看呐？”西月从试衣间里出来，镶钻的鱼尾婚纱让季沐霖整个人惊呆了，很久很久季沐霖脑海里都萦绕不去当初她的样子。
　　…………
　　“新娘吻新郎的额头，对……”摄影师教两人摆位，季沐霖一时羞红了脸，西月却老道的满身每个毛孔都透着经验。
　　…………
　　“你爱我吗？你会想我十年吗？就算十年后，你还能记得今晚的我吗？”西月呓语般在季沐霖耳边问，两人翻云覆雨间，季慕林只记得西月身上的香气，这种味道别说十年，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
　　“小孩儿，我走了。”季沐霖对着酒店便笺上的六个字和一半房间费发愣，为什么？难道这是一场香艳的梦？她是何方神仙，说来就来，说走便决然无踪？

　　季沐霖无奈一笑，“说我没见过世面也好，说她是个狐狸精也罢，总之西月这样的女人我没见过。大概很多男人都希望能有这么个不影响生活的艳遇吧，但是我不行，有过她以后还让我怎么像没事儿人一样一如过去般生活呢？”
　　陶立听完季沐霖的讲述，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靠在沙发里望着卡片里的西月。
　　“那时候我还想，什么样的女人会执着于她的魅力，总是会问她的魅力够不够我思念十年，也很奇怪她怎么对拍婚纱照如此熟门熟路，更怪异的是她明明是个混迹风月场的老手，我却时刻都感觉自己在和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恋爱一般。她是个超级大的矛盾体，爱她就像爱着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直到在巴黎我知道了她的过去……”那晚西月平静讲述的秘密让他心颤。
　　“别说了。”陶立打断季沐霖的话，他的每一句分析于陶立都是心痛，他想过关于照片后的每一种故事，却没想到填塞在这八年里，如人格分裂般的西月无尽的矛盾和不甘，那样的西月，让他心疼。
　　“能做什么呢？我还能为她做什么？”陶立走到阳台盯着冬夜漆黑的暮色，“她宁可骗我也要离开，是因为知道我做什么都是枉然？”
　　揪心之痛再次袭来，他不懂，为什么自己就是给不了西月可以信任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