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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忽冷忽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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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山见到主人,之前脑子里冲动的许多情绪突然冷静了下来,他有些讷讷的回:“我来找主人。”
沈延眉头微皱:“你不是在上课,是有什么要紧事?”
又一次逃课的阿山一下说不出话。
可他先前明不是这么想的,分明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主人。
不止是这一次,从前有很多次都是这样,他明明事先酝酿好了充足的情绪,也想好了自己要说什么,可一站到主人面上,对上主人看过来的眼神,阿山就会莫名的感到心虚气短,整个人思路都跟着主人走。
阿山垂下了脑袋,说不出话。
“先和我回去?”虽不解其来意,沈延还是看着阿山,耐心询问。
阿山点点头。
沈延便带着他,缩地成寸离开。
沈延和阿山说话的时候,旁边两个守卫弟子一直疯狂的眼神交流。
对尊主的崇敬也抵不过八卦的心思,或者说,就是因为是尊主的八卦,才让人更想刨根究底。
“这人是谁?尊主怎么对他这么温和?”
“不知道,这怎么还叫主人呢?”
“回去?!他们要回哪儿,他们难道住在一起。”
“你想什么,尊主是谁啊,怎么可能!”
等沈延二人离开,两个守卫弟子更是压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求知欲,凑在一起,你来我往的交流起来,只可惜猜了半天,也没猜出个所以然。
到了须淮峰,峰顶木屋,沈延看向一路上情绪都莫名低落的阿山,询问:“这是怎么了?”
阿山终于闷闷开口:“主人是不是要去仙盟大会?”
停顿片刻,又道:“主人一直不曾告诉我此事。”
沈延眉头微皱,愣了一下。
他确实忘了告诉阿山此事。
打算去仙盟大会的时候,阿山正好化形昏迷,之后又是阿山上课,又是自己炼制悟星剑,自己也就忘了要告诉阿山。
心中浮现一丝懊恼,沈延点头,“是,要去。”
闻言,阿山脑袋垂下来,沉默许久。
沈延本不觉得这是很大的事,可看阿山的反应,心底又莫名出现几分心虚。
轻咳一声,他开口解释:“这阵子事多,所以忘了告诉你。”
话音才落,就对上阿山看过来的眼神。
“那我可以和主人一同去吗?”
沈延愣了一下,劝说,“你现在要上课,去不去也没什么要紧,还是不要耽误上课的好。”
沈延想着上课更重要,半点没意识到阿山只是想和他一起去。
听到主人的话,阿山再次闷闷的垂下了头,“好。”
明明是站起来比自己还高出许多的大块头,可沈延看到他这般神情,只觉得心中软了几分。
看着阿山失落的神情,沈延想安慰,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后,阿山再次开口,露出笑主动转移了话题:“我好几日没见到主人了。主人可以再像从前那样,摸摸我吗?”
这……
沈延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身影,实在犹豫。
他是决定还按原来的态度对待阿山。可从前的阿山是毛茸茸的兽形,现在却是比自己还高的人形,纵然自己心里明白二者是一样的,可在行为表现上,也实在难用同样的方式去对待。
对着从前的兽形的阿山,他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去摸一摸、去亲近,可现在,怎么想怎么不对。
阿山抬眼,明明是简单的眼神,却好像洞穿了沈延的顾虑。
他突然运转灵力,变回了兽形的样子,询问:“这样可以吗?”
沈延看着眼前熟悉的大块头灵兽,终于没有再拒绝,手抬起来,在空中顿住片刻,最后落在了灵兽毛茸茸的脑袋上。
手法熟练的揉了揉。
眼前的灵兽明明该是高大凶悍,却在这里温顺的任人触摸。
主人的态度给了阿山鼓励,他又向前一步,像从前一样,大脑袋克制着力道,在沈延身上亲近的蹭了蹭。
沈延无奈,纵容灵兽的亲近,嘴角无意识的勾出了笑意。伸手继续在阿山的皮毛上摸着,间或转移到耳朵下巴的位置。
看着阿山因为他的动作逐渐舒服的卧了下来,眯起眼睛,沈延心里也渐渐放松下来。
沈延必须承认,他确实也喜欢极了阿山兽形摸上去时候的感觉。
时间似流水,在二人间寂静的流淌,半晌后,阿山撒娇般得寸进尺的问:“我今日可以休息一日,不上课吗?我想在这里陪着主人。”
许是这时候的气氛蛊惑了沈延的理智,向来严格的沈延应允了阿山的要求。
阿山一下更高兴。
在原地陪着阿山呆了许久,沈延终于起身,他还有事情要做。
阿山也没有变回人形,就这么默默的跟在主人后面,等到主人空闲的时候,就凑上去,亲昵的要求一个抚摸。
沈延摸到阿山的绒毛,只觉得忙碌的疲惫都会一扫而空,一瞬间放松下来。
这一天,一人一兽好像回到了从前,阿山还没化形的时候。
屋中的灯火由亮转灭,天色彻底黑了。
阿山像以前一样,卧在沈延床边,伴随着一人一兽陷入沉睡,逐渐舒缓下来的呼吸声,这一天结束了。
沈延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第二日,他要阿山变回人形去上课,阿山怎么都不愿意变回去。
沈延这才察觉到了不对。
阿山记得,从前须淮峰上只有自己和主人的时候,虽然主人隔一段时间就会闭关,但剩下的日子里,自己和主人总是相伴在一起。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想主人了,自己就可以去找主人,主人见到自己,也总会惊喜的露出笑,伸手温柔的在他身上揉一揉。
可阿山觉得,现在的生活完全不一样,主人对他总是忽冷忽热。
有时候他感觉主人还是喜欢自己的,有时候又觉得他和主人之间已经有了距离感。
还总是好几天也见不到主人。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阿山用自己直白的思路想了想,如果不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吴岭,那就是因为自己化形了。
那只要自己还是兽形不就好了。
就当化形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他和主人还是像从前那样相处。
阿山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极好,也再正确不过。
于是早上沈延让阿山变回人形的时候,向来都是对主人言听计从的阿山,头一次倔强起来,怎么也不愿变回去。
对峙好半天,终于从阿山口中问到原因的沈延捏了捏眉心,只感到无奈,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跟阿山讲道理。
“既然已经化形了,怎么能当此事没发生过。你现在不只是灵兽,更是个人,你会有自己的生活。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只做个灵兽。化形不好吗……”
向来不耐烦这些事情的伏南尊主,在自己的灵兽面前也只能耐着性子讲半天的道理。
可阿山这会儿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脑中认准了一个死理儿怎么也听不进劝。
他咬牙梗着脖子,倔强的看着主人,“我愿意一辈子就做个灵兽。”
沈延又想方设法的劝。
阿山油盐不进,任凭沈延怎么说,咬死了愿意一辈子就是兽形,不打算变回人形。
最后沈延又是无奈,又是生气,冷下脸,指着门外,叫阿山出去好好反省。
沈延和阿山两双眼睛对峙着,一个比一个固执。
最后阿山倔强扭头,闷不吭声往出走,掉转头的一瞬间,想着主人的态度,眼眶微微泛起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