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三歌夜鼠

18、第十八章 秦郎

　　霖言回来时把寻梦楼的苏霆桓也一同带了回来。此次青楼行的目的算是成了一半，除去苏霆桓冲上去把那公子的脸抓花了外，还是见到人了的。
　　吟风楼总是人满为患，古琴声忽高忽低，女子高声唤着哥哥，老鸨甩着手绢瞻前顾后。霖言闻不惯酒味，这才知道为什么宪炎是打死不来，这花天酒地的操劳之事就应该让那个不识好歹的笨家伙牧禾来才对。
　　一旁的苏霆桓倒是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没过多久连茶水都给上好了，还狗腿的把这位府里来的小爷伺候的好好的，霖言稍稍觉得有些自在了些苏霆桓却拍响了桌子，霖言端起的茶都差点洒出去。
　　霖言不明所以，只见苏霆桓一脸春意。
　　得，是见到心上人了。
　　“那个就是朝凤，百鸟朝凤的朝凤。”苏霆桓一改往常爽朗的声音用格外温柔的声调说着。霖言望了过去，因为胭脂水粉以至于霖言进了春楼就没有分清过一个女人，但这个他记得。因为她啊，真是个野蛮的女子。
　　这时正看见她要投怀送抱一个闲花野草的男人，而苏霆桓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一脸痴情的看着那女子随意朝人媚笑。
　　“那就是你的心上人？”霖言轻抿茶杯并没啜茶入口。
　　苏霆桓换成手掌托腮的动作，只用一点目光瞟了霖言，说：“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呵，学问还挺高可以痴错了情。霖言这样想。等了好一会，没等到王爷说的公子，倒把痴情种的情人等了来。
　　朝凤走过来时原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越过人群看见了坐在对面的霖言，看着霖言穿着华丽不耐烦的表情很快转换成招客的媚相。霖言冷哼一声，这不干净的女人靠近自己就觉得晦气。
　　“霆哥哥，今日带友人来玩？”朝凤呢喃软语的说到。霖言故作不知起身离开，腾出两人团聚的时间。
　　霖言坐到了邻桌，叫了壶茶。送茶的本应是店小二这时却成了一位抚媚过人的娼妓端了上来。出府时宪炎特意叮嘱过不要跟青楼女子动粗，说话做事一定要小心翼翼，不然很容易吃亏。
　　但太谨慎了也容易吃亏，稍是放纵那娼妓就缠腰搂肩靠了下来，女人的滋味。
　　“他娘的。”这一声几乎是霖言与苏霆桓一起发出来的。不过苏霆桓的声音要稍大一些导致整个青楼都看了他一眼。
　　好不容易挣脱了女人的拥抱走到苏霆桓身后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苏霆桓已经把白瓷茶杯砸碎在地上弓箭离铉似的冲了出去，朝门口刚进来的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挥起了拳头。
　　在青楼这种地板为女子争宠斗殴的情况不在少数，常客们都已司空见惯了，待几个粗壮的伙计上来把人拉来一股脑多丢出去就没事了。
　　但苏霆桓下手又快又狠，伙计还没出来霖言也没来得及冲上前去制止，那位公子的脸就被抓成了大花脸。
　　如果这样就结束了便好，可霖言偏偏上前拉住那癫狂之人，而朝凤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那位公子的旁边哭泣“秦郎啊秦郎啊”一直叫个不停。
　　待霖言赔了茶杯钱，把人扶到苏霆桓跑工的酒楼坐下，连把朝凤也带了出来。霖言数落了苏霆桓两句便把人打发，怕他俩再打了起来。
　　看不下去这么位面如傅粉的公子与尖牙利齿的艺妓在酒楼里欲拒还迎，想赶紧了事回府沐浴。
　　“在下霖言，楼王府的下人，今日奉王爷之命找公子回府有要是相谈。”
　　那人听闻是个落败王爷便兴致索然，嘴里冷哼一句。
　　“一个众矢之的罢了。”
　　霖言在府里多年，心知肚明王爷才高八斗，当然胜任文武双全的美称。一个登徒子哪里来的海胆这样说他的王爷。一把拍在桌上，怒目圆睁。“鼠辈，王爷是你可以诋毁的？”
　　像公子这样的人大多色厉内荏，要外人一凶立刻就不好作威作福了。但女人却不同，有些女人偏偏丈着别人是正人君子不敢动手而不依不饶。
　　朝凤看到她的秦郎被吓的不敢说话知道丢了面子，连忙用娇弱造作的声音说到，“怎么了？战败还不许人说了？我可听说是全军覆没，如今皇上都不愿待见他，我们说说怎么了？还以为你家王爷是什么大老爷啊？就数你也不过是有钱人家养的狗。”
　　这可把一向横行霸道的霖言骂了个狗吃屎。
　　“你要是在胡说我就把你的小脸也抓的跟你这情郎一个模样。”霖言一双吊梢眼飞扬跋扈，说道理是没人听，放狠话可就一定能把人吓倒。
　　女人吓的噤声。
　　最后还是那位公子起身，起的太急带倒了身后的长凳，朝凤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你这下人说话这么难听！我今天偏是不去府上，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你能把我秦盛绑去。”
　　若是霖言想绑，十个秦盛也不够他逃，只是最近王爷名声狼籍做事需要处处提防，落下诟病对王爷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
　　这事就在秦盛拉住朝凤的手在苏霆桓虎视眈眈下逍遥的离去结束。
　　“衣冠禽兽。”苏霆桓端酒上来，碎了一口。
　　酒楼因为没到响午所以宾客不多，苏霆桓还能坐下陪霖言解解愁，吃这么一口憋气谁都不好受。
　　“你别放在心上，朝凤就是嘴烈。王爷是个好人，我知道的，他连我一个下人的话都会信，放在心上。”苏霆桓给霖言盛了一碗酒。
　　霖言一饮而尽，“他娘的，王爷不好就他的皇上好，就那为虎作伥的四皇子好。”拍拍桌子，继续说：“你啊，简直比那牧禾还缺心眼。看上那么个娘们，瞧人家有钱就跟人家跑了吧，还情郎情郎的叫不嫌丢人！”
　　听见那人在骂的自己的心上人，苏霆桓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知肚明自己不能多嘴就把想说的话都憋了回去。
　　“我是被人骗去青楼的，那人骗吃骗喝就把我一个人撩在那了。我初来乍到哪里有那么多钱，且我醉的不省人事轻薄了朝凤。”苏霆桓等霖言冷静下来才接着缓缓开口。“最后是她帮了我，大概是嫌我可怜吧。”不过这样的姑娘一般都很善良。这句苏霆桓没有继续说了。
　　霖言气喘吁吁的把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中间还夹杂着不好听的骂语，还好是说给宪炎听不然这么粗鲁一定会被王爷责罚的。
　　而王爷呢？
　　“牧禾呢？牧禾又去哪了？岐淑汝快去寻寻，别是跑出府了。”
　　“王爷你怎么回头看不到他就说找不到了，他在屋里跟柯公子聊天呢！”岐淑刚给柯渡送完汤药就听见王爷站书房外面大喊。
　　可明明刚才还在房里从牧禾嘴边救下汤药给柯渡服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