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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衰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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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禾被宪炎使唤去把安神汤送到原本属于自己屋里去。牧禾并不认识那位公子,只知道是楼空的故人,楼空对他很好,他们可以在一起谈天论地,说着一些牧禾听不懂的话。
有时他们会聊起牧禾,说他是个有趣的孩子,可牧禾并不是孩子,他已经活了两百年了。
今日楼空又坐在公子身边,说好要去青楼也托给了霖言,只是叙旧。牧禾把安神汤送了进去,楼空什么话也没对自己说,仅仅笑了一下就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牧禾很郁闷。
在郁闷中,白兔来了。穆将军依旧满面愁容,他来询问关于案子的事,见王爷一时半会还出不来便带着小白兔跟牧禾到后院玩了去。
白兔与牧禾可谓是人兽间最伟大的情谊,实在是投缘。牧禾追着他跑抓到了又换成白兔追着牧禾绕着假山跑,牧禾脚腕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久儿,快点,久儿!快点快点!”
穆将军不知自家的兔子何时有了“久儿”这个名字,不过念起来好听,反正白兔没有名字就叫“久儿”正好。
追了一刻钟牧禾就累的直不起腰抱着久儿躺在了泥土地上,白衣一下子黑了。穆将军也是性情中人,当然不会介意,可王爷却不同了。
恰好遇见领着公子出来散步的王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汝躺在泥地里作甚?成何体统!”牧禾被吓的一个激灵跳起来躲到将军身后。久儿也蹦蹦几下跳了过去。
柯渡与王爷并肩走了过来,两位才貌双全的惨绿少年,托着身后一抹残阳好生养眼。
见到将军,王爷拱手招呼,给友人引荐这位逸群之才的将军与他的兔子。将军只是看着冷峻内心其实非常热心,见是王爷的故人便自来熟的弓手行李,笑容可掬。
“小生柯远琛见过将军。”公子也照着王爷的模样给穆将军行了个礼。将军爽朗的哈哈大笑,随之表明此次前来有要事要谈。
死赖在将军背后的牧禾被楼空像狗皮膏药一样撕了下来,呵斥道,“汝要再这样没个规矩本王就让霖言好好管教管教。”
说到霖言两个字牧禾的脑袋就三个大,今日出了宫去也让牧禾得了个痛快,要是让那个刁天撅地的霖言管教他,还不如回佛像里修炼,没准还能再成个仙。
昨夜的雨还积着水,路边的杂草发出幽幽的泥土味,蜻蜓很多不停的围着人转。牧禾好奇扑前扑后的要抓几只下来玩玩,又被王爷骂了不是。
四人一起走到前院,王爷先一步让柯渡回卧房歇息随后带着牧禾跟穆将军进了书房。柯远琛看着跟在后面的牧禾迷起眼笑了笑转而朝卧房走去。
悠闲的背影渐渐笼上了一股黑气,带着萧杀与死亡。
宪炎上好茶后准备把牧禾带出去,牧禾正跟久儿玩的开心,不愿出去便挥了挥手拒绝,宪炎有些为难,毕竟王爷在谈公事,就连柯公子都支开了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牧禾在如何都说不过去。可惜宪炎性子软拗不过牧禾,只能眼巴巴的像王爷求助。
“让他在这玩就是,汝去给他准备一套衣裳,都脏了。”王爷用茶杯盖刮了刮杯里浓郁的绿茶。一边的穆将军也直爽的朝宪炎挥了挥手说:“不碍事不碍事。”牧禾得了应允便更是放纵的抱着白兔围着房子跑。
宫里的大臣对陵县的灭门案担惊受怕到现在也没有可观的进展,大臣纷纷议论是王爷办事不利,就连在担心自己被一家灭个精光的情况下也要送王爷一个办事不利的头号,这让楼空甚是好奇,自己对朝廷就有如此大的威胁?推上站场差点阵亡的蛮人进犯结果把五妹嫁过去和了亲就草草了了,倘若不是有人至他于死地那就是他得罪了哪路衰神,赶明儿还得问问牧禾哪里可以拜拜,给点香油钱打发了。
“皇上那边也有些动摇了,案子还是要快快侦破,免的王爷罪加一等,连王爷的位置也保不住了。”将军语重心长。“明日还请王爷回宫上朝,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王爷却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上下打量着将军,“这深宫真能把将军这般正直的人也教出如心里叵测。天下想要君让臣亡,臣必死。这一个月的期限才过了九日罢了,未免有些太急不可耐。本王知晓了,还请将军转告母后若明日无事会回宫里去的。”
“王爷说的是。如此圣明大义,末将永远效忠于王爷。”将军客套了几句,便要回宫了,临走前白兔还依依不舍,王爷突然想起牧禾说过这只白兔是只妖怪,盯着看了一会,只是一直普通的白兔,更肥一点罢了。
宪炎送走了将军。
书房里只有干净的王爷与脏兮兮的牧禾。王爷端坐在木凳上,牧禾早已经滚到书房的床上去了,铃铛跟着他翻滚的身子一起叮叮响。
“那只兔子真是妖怪?”王爷语气平常,好像见过了像牧禾一样的废神再见到一只跟白兔一模一样的妖怪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到白兔牧禾就来了精神他倏的坐起来,直勾勾的看着王爷,说:“他是半妖,是可以化人的。只是久儿修行还不够。”
“还有这种说法?妖怪不是都有人形?”王爷挤挤眉头。
牧禾在床上颠了颠离王爷稍近了些才开口,“傻瓜!当然不是。猫妖就是猫,狐妖就是狐,怨气就是气,人妖就是人。只有怨气没有实体但怨气可以附身,被附身的人就变成了人妖。”
尽管是有生之年第一次被骂傻瓜,但关于妖怪的种种还是非常有趣的,王爷便不计较牧禾的冒犯。
又想到遇到牧禾后就遇到这么头疼的事情,“其实汝是个衰神吧?”王爷轻飘飘的这么一说。
就是这么一句,床上的牧禾可就炸了毛,直接从床上蹦到王爷面前怒发冲冠的瞪着王爷吼了一句,“什么?你说什么!”气势不弱震住了王爷,把楼空都吓的站了起来,再一看那废神扑了过来连忙窜出了书房。
这个王爷不仅在有生之年第一次被骂了,还第一次这么狼狈的落荒而逃。
王府四处都有人,碍于面子追了一会王爷就停下了,牧禾其实也不敢真扑上楼空身上,他悄悄停在楼空身边用手肘杵杵身边那人,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你怎么这么说我,衰神都很傻很丑的,因为他们太倒霉了,我很丑吗?”
王爷揉了揉废神的脑袋,摇摇头。
“我很傻吗?”
这点不可否认,王爷怕伤了废神的心便不多言语。这在牧禾看来就是默认了,他又有些生气,撅起猪屁股一样的嘴大步流星的走了。
柳树的枝条黄了叶子也落光了,真是丑死了!
跟王爷一样丑!
牧禾站在卧房门口看着屋外那棵光秃秃的树。他忘了自己的房被柯远琛睡了去,疯癫癫的跑回来准备推门才发现,只好站在屋在徘徊。
他不用睡觉所以王爷叫他先与宪炎挤一屋他也没去过,如今也不知宪炎是哪个卧房,在屋前走了几圈,木质的长廊地板咔呲咔呲的声音,还有脚腕的铃铛叮叮当当响。
“是牧禾吗?进来吧。”里边传出一个温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