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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画魂·妙言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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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秦小心翼翼地将一人高画卷展开,挂在正对床的墙上,陈安秦继续痴迷于画中人儿的美色。“世子爷……这画有什么精妙之处吗?”阿布看着他盯着画出神,自己则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好看的,终于忍不住上前问道。“呵呵,寻常画师皆用水墨作画,求得是清雅脱俗,落落大方;可这位画师却是不走寻常路,以名贵材料作画,求的是一个与众不同,另辟蹊径。”陈安秦低笑,指尖拂过美人的面庞:“首先,是这张脸。一是美,二则是……她脸上的妆容,皆是用名贵脂粉所画。”指尖移动到美人的衣裙:“这衣裙,是上好的烟罗所制,上绣金丝牡丹,与画面中的牡丹交相辉映,大方飘渺又不失雍容华贵,似是仙女下凡,又似是皇家公主,为整幅画面增添了矛盾的美感——明明处处冲突却又无比和谐。衣袖中充填了棉絮,使佳人有了丰腴之感。佳人半挽轻纱,又是一处亮点。再看右下角的印章,这分明就是前朝的皇家画师所绘,有这般大胆的创作,倒是神人。再有,整幅画作了防水防腐处理,可千年不朽。”陈安秦又捻起画纸:“这画甚至还用香熏过,以盖住防水防腐所带来的异味。这画的用材,价格约在千金。”眼神恋恋不舍地从画上离开,看向阿布:“你说这画值不值钱?”接着又看回画上:“可惜那老头不识货,这幅画可不止二两黄金,他倒当我们是冤大头了。”“世子爷真是厉害,鉴宝如此在行,小的佩服,佩服。”阿布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陈安秦。“上道。”陈安秦用赞许的眼神看了阿布一眼,又把目光放到了画上:“把本世子的钱袋放桌上,然后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别跟父王说买这画用了二两金子,不,别跟父王说起这幅画。”“是,小的明白。”阿布顺从地将钱袋放到方桌上,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阿布一走,陈安秦神神道道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他走到方桌前,打开了钱袋,看着钱袋子里的几块碎银子,拿着钱袋,颇为肉疼地走到画前,一手抚摸着画上女子的脸,一手把瘪了的钱袋举到与画中人眼睛齐平的地方:“美人啊,要是你不那么贵就更好了……嘤嘤本世子的腰包啊……”话音刚落,陈安秦抚在画上的指尖传来了针扎的疼痛,陈安秦一个机灵,把手收了回来,一看,指尖沁出一串血珠,是被画上美人眼角抹的金粉所伤。“美人还生气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美人你值这个价。”陈安秦吮着指尖,含糊地说。却未看见,美人眼角的血迹顺着金粉划过眼眶,流落到瞳孔中,隐没不见。画中人儿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闪烁出一道玄色的光芒,眼角的泪痣愈发妖冶。
另一边——
阿布出了门,低着头向前走。还没走几步呢,就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面,阿布被撞的倒退好几步,“嘶”地揉了揉额头,抬头一看,一愣,慌地赶忙跪下来,连连磕头,口中不住求饶:“小的一时心急,冒犯了王爷,小的罪该万死!”安王淡淡扫了阿布一眼,哼了一声:“哼,量你也不敢。起来吧,恕你无罪,随本王来。”阿布这才起身,战战兢兢地跟在安王身后,额角不住冒出冷汗:这是要完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谁知安王径直走向自己的书房,在书桌后坐下,看着在门口犹犹豫豫不敢进的阿布,用指关节扣了扣桌子:“进来吧,本王这书房中莫不是有什么吃人的妖怪。”“……是。”阿布磨磨蹭蹭地挪进来。“磨磨叽叽是不是男人啊?!”安王剑眉竖立,显然是怒了,吓得阿布连忙迈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安王看着阿布,皱起眉头:秦儿身边怎是这等胆小之人?看来是时候给秦儿换个小厮了。嘴上也不明说,反正他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换小厮,道:“什么东西不能让本王知道啊?”阿布一僵:王爷是怎么知道的,大概是在门外听了有一会吧,要不要说呢……“不能说?”安王剑眉一调,看向阿布。阿布心思一转:若世子知道了不知会如何罚,可我若现在不说,下场可就未知了。于是眼睛一闭心一狠,道:“世子用二两金子买了副画。”“哦?什么画竟让秦儿花了二两金子?”安王颇有兴趣地起身,绕过阿布,向书房外走去。阿布松了口气,刚想擦一把头上的汗,安王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收拾好东西,去帐房结了工钱滚吧,安王府不需要对主子不忠的人。”阿布的半口气硬生生卡在半道,咽了回去,无力地坐在了地上,脑海中盘旋着两个字——完了。
整个安王府都知道,安王最重诚信忠义之人,自己这府中的“老人”竟是忘了,这是明知故犯啊。阿布苦笑两声,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收好积蓄衣裳,去帐房结了工钱,从安王府的后门走了出去,阿布深深看了一眼安王府,眼中满是不舍:“世子爷,这回我是真错了,若得机会,再报答!”阿布脑海中浮现出世子爷帮他安置老母,助弟弟求学的情形。如今,弟弟考上榜眼,皆是世子爷的功劳。丝丝感激在心头涌动。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留恋离开了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