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仙》华文庸

70、再遇故人

　　那少女脸色发青，呸了一口，怒道：“无耻！天下也有你这般无赖之徒！”

　　周英笑道：“哟，小娘子嘴巴到挺厉害！爷就是喜欢你这种有个性的女子，来，让爷摸摸小手！”

　　少女脸色一寒，立即变了颜色，便要上前动手，倒是那青年略显沉稳，一把拉住了她。

　　周英得寸进尺，调笑道：“小娘子，来呀，让大爷摸摸！”一只手已经向她脸上摸来。

　　突地只觉手腕上一紧，青年五指伸出，已紧紧扣住他手腕，十指运力，几乎要嵌到他肉里去，周英吃痛，用力回挣，没能挣脱。

　　他自幼家中富裕，也跟随江湖上的三流拳师学得些武艺，那青年五指力大，自己实难挣脱，急忙左手从腋下穿出，抓向对方颈喉要害，青年头一偏避开，左手伸出，接住他腋下穿出一掌，二人双掌相抗。

　　周英不过是个纨绔少年，哪是那青年对手，两相对抗之下，只觉手腕上越来越紧，左手也几乎被对方捏碎。

　　周英心中自知不敌，忽地眉头一皱，叫道：“哎呀，不好，官差来了！”正所谓民不与官斗，那青年听说官差来了，回头去望，被周英一挣，挣脱了左手。

　　青年心知上当，再回头时，只听那少女惊呼道：“小心！”右臂上一痛，已被什么利物划了一下，低头一瞧，周英左手中正握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条血线顺着匕首往下滴，自己右手臂上已被划了条约尺余长的口子，皮肉翻开，鲜血汩汩地直往外冒。

　　少女怒喝道：“恶人！”抽出宝剑，向周英砍去，周英举起匕首挡隔，那少女原是个不识武功的人，周英力大，一挡一架，抓住她手中宝剑用力去夺，少女把持不住，宝剑脱手飞出，被周英往怀里一拉，整个人便扑到他怀中去了。

　　少女羞得满面通红，奋力挣扎，哪里能挣得脱，情急之下，张口便向周英手臂上咬去，周英“哎呀”一声大叫，臂上已被她咬破一块，愤怒之中，一巴掌便挥了过去，将那少女打了个趔趄。

　　刘玄实在看不过眼了，踏前一步，便要动手教训周英，忽见头顶白影飘动，只听得几声清脆的掌声，周英一张脸顿时猪肝一样紫胀起来，两腮红肿，清晰地印着五个手指印，便如个猪头一般。

　　定睛一瞧，圈中不知何时已站定一个白衣公子，衣衫翻飞，潇洒自若。围观众人哄然叫好，平时众人受这周英欺压得也够了，如今见有人为他们出头，连巴掌也拍得红了。

　　赵二狗和钱三见少爷吃亏，便一拥而上，来绑那白衣公子，被他身形一转，一抬脚，二人还未瞧清他抬的是哪只脚，早被前胸各踢中两下，齐齐向后便倒，连摔了两个跟头，这才爬起，周英又气又恼，眼见着一场好事，被人搅了，怪叫一声，张开双臂便扑了上去。

　　白衣公子也不躲闪，只伸出两根手指在他肩膀上一拔，周英便两脚把持不住，在原地打起圈来，硬是止也止不住，直转得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再看众人，均是头着地脚冲天的了，晕瘫在地，半天喘不出气来。

　　张二狗同钱三急急扶住，慌不择路地挤了出去，众人一迭连声地叫好，像躲瘟神一样让开一条路。

　　少女面露羞容，向前一步，作了一揖，道：“多谢这位公子搭救，小女子楚瑛感激不尽！”言罢，瞧瞧抬头瞧了白衣公子一眼，脸一红，又把头低了下去。

　　那青年捂住臂上伤口，过来道谢，那血仍兀自流个不住，白衣公子由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倒了些淡白色粉末在他伤口上，眼看着血便止了，伤口迅速愈合，转眼便结了疤。

　　青年连声道谢，满脸感激神色，向白衣公子一拱手，道：“多谢公子相救，我兄妹二人感恩不尽，他日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小的杨竞天，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刘玄心中微觉奇怪，“怎的那女子名叫楚瑛，这青年却姓杨呢？还自称为兄妹，难道是表亲么？”

　　只听那白衣公子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你们速速离去罢，只恐那无赖又来骚扰。”

　　楚瑛面露娇红，低声道：“不知恩公高姓大名？他日如有缘再见，便是结草衔环，也要报公子的大恩！”

　　白衣公子淡淡道：“不必了，只是小事一桩，两位不必记在心上，还是速速离去罢，在下这便告辞。”向二人拱一拱手，转身离去，众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刘玄适才听那白衣公子声音甚是熟悉，只是他始终背对自己，未曾瞧得清面貌，此时见他转身离去，身形更是熟悉得很了，心中疑惑，挤出人群追去。

　　那白衣公子脚不沾地，如飞一般往城外去了，刘玄心中更是纳闷，使出移形换影术追赶，只见距离得越来越近，那白衣公子忽地哈哈一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玄儿，你的步法倒是进步神速，只是不知剑法如何？”

　　刘玄见那白衣公子转过身来，果然如自己所料，正是方文，笑道：“方大哥不是走了么，怎的又在这里遇到？呵呵！”

　　方文笑道：“我也是无事，四处走走，随知偏又在这里遇到你了！你陆大哥呢？”

　　刘玄道：“他去到师伯那里，素清姐姐也回碧云观了，我正要往东海篷莱岛去，你即是无事，便陪我同去罢？”

　　方文笑道：“玄儿妹妹叫我同去，我又怎敢不去？”

　　刘玄笑道：“即然如此，那我们这便起程。”

　　方文道：“此去需往东行，只是如今我们却是往西北方去，大大错了，哈哈！”

　　刘玄也是嘻嘻一笑，二人折转身，正待起程，只听身后大道上响起一阵马车辗过的声音，渐渐由远而近。

　　刘玄只觉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马车渐渐行得近了，那一行人均是女子装束，方文笑道：“怎的我二人与这金花姥姥倒颇有缘份，昨日一别，今日又如此快见面了！”

　　刘玄正想说“我二人还不是昨日一别，今日却又见面了？”忽然觉得不妥，立时打住，转口道：“我看还是避一避罢？这金花姥姥倒是难缠得紧，还是少招惹的好。”方文点头，二人在路旁草坡下伏下。

　　不远处路边上有一个小摊，高高的挑着个旆子，上面写着金红的一个大字“茶”，马车渐渐行得近了，为首一个女子高挑个儿，柳叶眉，正是柳艳，向马车内道：“姥姥，这里有个茶摊，暂且歇歇脚再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