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仙》华文庸

69、恶霸欺人

　　她绕了一圈，将盘儿往地上一放，转身由墙边拿出两个木架，那木架有两米来高，中间系了根细细的绳子，将架子一左一右摆开。

　　少女冲青年点点头，飞身一跃，跃上木架，平常杂耍人在半空中走这绳子，多半手中都要撑把花伞或是拿根竹竿之类，好维持身体平衡，这少女却两手空空，走上细绳，众人俱是一声惊呼。

　　少女微微一笑，将两手伸开，在绳子上如履平地一般，来来回回走了两遍，众人均为她捏了把汗，见她在细绳之上，依然疾步如飞，均拍掌叫好，欢呼声一片，纷纷将些散钱投入地上盘儿之中。

　　青年呵呵一笑，冲众人一抱拳，道：“众位乡亲，下面给大家表演个小杂耍儿，大家瞧仔细了。”转身从小箱子里取出一小圈麻绳，将绳子一抖甩开，给前排的几个人摸了一摸，道：“这里是一条绳子。”

　　青年走到木架旁，将手中绳子迎空一抖，说也奇怪，那绳子笔直地立了起来，青年冲站在细绳上方的少女点了点头，少女伸手抓住绳子，攀援而下，众人纷纷拍手叫好，铜钱落雨一般噼哩啪啦地扔进盘子里。

　　少女落地，绳子从空中坠落，软软地掉在地上，又盘作一圈，众人惊讶不止，其实是那青年以手劲使绳立起，而那少女腰姿柔软，身体轻巧，故此可以沿绳攀援而下。

　　青年走到盘子旁，背对着盘子将腰身向后弯下，直弯到双手撑地，整个身子向后圈作一个半圆，那盘子便在他身子之下，众人又是一迭连声地叫好，少女微微一笑，走到青年身旁，伸足向他胸口踏落。

　　众人中有胆儿小的妇女便“哎哟”一声叫了起来，更有老婆子低声道：“这姑娘怎的这样狠心，这一踏下去，可不把人家腰也踩断了么？”

　　只见那少女并不作声，只是冲着众人一抱拳，微微一笑，将另一只脚也踏上了青年胸口，整个人便站在了上面，众人啧啧连声，不知她要做些什么，只见少女又是冲众人一抱拳，将身子向后倾出，慢慢地弯了下去。

　　一般人将身体后弯，也是以双足着地，以手撑地为限，这少女却是站在青年的身上，那青年身体离地尚有二尺余，少女便这般将身子向后弯出，双手抓住青年腰侧衣带。

　　众人眼见着她整个身子都向后弯了下去，个个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只见那少女将身子几乎直弯到地面，一张口，咬住地上盘子边儿，将满盘散银、铜钱咬了起来，身子再慢慢回展伸直，一伸手将口中盘子取下，举过头顶，向众人道：“谢谢众位父老乡亲们了！”

　　众人此时方明白过来，只听鼓掌声“哗哗”响作一片，青年也站直身子，冲众人绕场子抱了个拳。

　　众人正赞不绝口地叫好，只见两个凶神恶煞般的人挤进人群，手里拿着两根棍子，将两边人群拔开，一边叫道：“走走走！都在这里看什么看！”

　　众人扭头一瞧，有人认得是当地恶霸“小霸王”周英的手下，识得厉害，连忙便走了，有几个胆大的想瞧瞧热闹，便远远地站着。

　　一个高瘦的年轻公子走进人群，手里摇着把折扇，其实已初秋天气，本就不热了，他却偏将把扇子拿在手边摇着，两个青年男女见他一身公子装束，满脸刁横之气，心知不是个善人，便转身收拾家私，打点行装，装备离开。

　　周英将扇子一伸，搭上青年人肩头，贼笑道：“怎的，在大爷的地头上赚足了银子，这便想走？没那么容易！把银子和这位姑娘留下，大爷我便放你一马，让你平平安安离开此地，如若不然……”

　　他话未说话，那青年也是年少气盛，呸地一口啐了过去，道：“你休想！这银子是我兄妹辛苦挣来的，一没偷，二没抢，更不是你施舍的，是这里众位乡亲父老们给的，我为何要白白地送了与你？”

　　周英头一偏避过，“哟”了一声，冲身后两个跟班道：“瞧见没？这小子嘴巴倒还挺硬，给我掌嘴！”那两个凶神恶煞般的人，便是这周英的跟班打手，一个微胖些的叫张二狗，另一个偏瘦些的叫作钱三，走上前，一左一右便来拉那青年。

　　那青年怒道：“天下哪有这般不讲理的人！我犯了法么？你们凭什么拉我？”

　　周英叫道：“你在爷的地头上赚银子，没有孝敬爷，就是犯了爷的王法！给我抓回去！”

　　张二狗和钱三扯住那青年，奋力往回拉。青年听周英如此说，心知是遇上无赖了，将心一横，大叫一声，双臂一振，张二狗和钱三腾地翻了个筋斗，被甩出数丈来远。

　　张二狗运气不好，正撞到墙角上，顿时额头上肿起一个大包，好似长了个肉瘤一般，无名火腾地便窜上来了，大叫一声，抢上一步，从青年箱笼里夺过把大刀，横着便砍将过去。

　　那少女惊呼一声，叫道：“天哥，小心！”

　　青年双腿一曲，将身子向后弯倒，刀锋擦着他鼻梁划了过去，青年更不起身，双后向后撑出，抬起右脚，在刀背上一踢，张二狗本来用力过大，再被补上这一脚，那刀上带的劲过足，偏他又下盘不稳，在原地打了几个圈儿，方才稳住，早转得眼也花了，只见面前无数金星乱蹦，分不清东西南北。

　　钱三偏不信邪，上来一把夺过张二狗手中大刀，冲着那青年斜劈而下，青年一闪身避过，右手搭上他肩头，五指用力抓下，已锁住对方肩颈骨大穴，钱三痛得“妈呀”一声怪叫，大刀脱手飞出，“呛啷”一声掉在地上，青年手腕一翻一扭，钱三吃痛不住，鼻涕眼泪一齐流将下来，哎哟连天地叫个不住。

　　周英见两个跟班如此不济，大骂道：“饭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看你们俩德性，我他娘的还不如养两只狗算了！”

　　青年将手一松，一把推开钱三，冲周英一抱拳，道：“这位公子，我兄妹也是生活所迫，才在贵地耍些小把戏，讨些生计，不知得罪了这位爷的大驾，这便离去便是，还望这位公子爷高抬贵手，便放过小的兄妹二人罢，小的兄妹这厢道谢了！”转身冲那少女一招手，那少女满脸不悦，还是勉强走了过来，二人向周英抱拳一揖。

　　若论常人，吃了这般大亏，又打不过人家，人家给你个台阶，你也就顺梯子下罢，也落个颜面有光，偏这周英是个地痞无赖，不晓得我敬你一尺、你还我一丈的道理，见二人好言相求，越发蛮横起来，哼了一声，将扇子往腰间一别，叫道：“小子，在爷的地头上赚足了银子，还打了爷两个手下，我岂能这般轻易便放了你！乖乖把这姑娘留下，爷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