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局》薛楠

104、章九十五

　　章九十五　术义
　　源世四年四月十二日
　　格林涅尔·神都·神坊·副殿

　　“这只是一个额外的交易，术义。”彩绯蕾姬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地把玩着耳旁的卷发，“我带骑士团出面，帮你们在绮尔赫拉攻城略地；相反，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不会再向你索要额外的报酬了——当然，我们原协议中的酬劳还是要正常给付的。”
　　“假如那不是很困难的问题的话，这对我来说似乎是有利无害的。”术义老神在在地坐在桌案后，“只可惜我并不能代表格林涅尔，我毕竟只是个在贵族院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区区第一骑士。”
　　彩绯蕾姬为术义的描述方式笑了笑，她好奇地看着术义的表情：“这可不像是上次那么痛快地回答我的疑问的您说出来的话。怎么，格林涅尔已经不需要天玖流沙了？”
　　“您这次也有些咄咄逼人呢。”术义挂起一个十分官方的笑容，“我上次提到的不算什么秘密，您也在看到家纹后轻易找上了我。但在这基础上您会问出的问题，怎么想似乎都不在我能够自主决定的范围内呢。”
　　彩绯蕾姬遗憾地改变了语气：“您连问题都不愿听上一听吗？”
　　“你们在聊什么？”
　　素和走进副殿的时机实在巧妙，术义在内心暗暗感叹。格林涅尔要勾心斗角的对象大多不了解格林涅尔的现状，像彩绯蕾姬这样工于心计又了解实情的对手实在不多，即使是惯常负责应付外人的术义也觉得有些吃力。彩绯蕾姬向素和露出一个艳丽的笑容，又意味深长地对术义说了一句：“若是无法达成合作的话，那便只能祝愿格林涅尔也能取得自己的胜利果实了。”
　　说完，彩绯蕾姬将卷发甩到了肩背上，唇角上翘，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副殿。素和用术义看不懂的表情目送她走出大门，随后转向术义：“她说什么？”
　　“她说如果我们不帮忙，就让我们别去管她在绮尔赫拉做什么。”术义随口翻译着彩绯蕾姬的真意，“当然也别去抢功分赃。”
　　“就这些？”素和问。
　　“就这些。”不仅素和不适应这种过于隐晦的交流方式，术义也觉得在无关天玖流沙的话题上绕来绕去实在麻烦得很。他靠上椅背，提起他们之间谈过无数次的问题：“贵族院还是要和彩绯蕾姬继续合作？她是不可能任人摆布的。”
　　“与其说是贵族院，不如说是格林涅尔的支柱、知道实际情况的大贵族们。你也清楚，他们是不会放弃任何能够找到天玖流沙的方法的。”素和挂起得体的社交微笑，“至少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都明白，这是贵族院的意见，第一骑士大人。”
　　术义没有放过素和言语中的信息。贵族院仍旧愿意向彩绯蕾姬支付更多的报酬以换得天玖流沙的所在，这意味着在彩绯蕾姬的问题上他不能太过随心所欲地处理。不过“任何方法”……他记起某个尚未索取的报酬，从桌面上翻出信纸，用银木笔蘸着墨水划写起什么。
　　素和疑惑地看着他突然的行动：“你在做什么？”
　　“碰运气，我或许找到了一个能两全其美解决问题的方法。”术义说，“待我得出结果，我会告诉你的。否则，依照贵族院那种过于畏首畏尾的态度，在彩绯蕾姬一棵树上吊死，我们是永远找不回天玖流沙的。”
　　素和对这刺耳的话语略感不适：“我必须站在贵族院的角度提醒你，术义，所谓的多一种方法很可能会给格林涅尔带来更多的麻烦。王失踪的事情我们瞒了这么久，没有人希望功亏一篑。”
　　“我明白，这也是贵族院对彩绯蕾姬一再退让的原因。”术义左手摩挲着自己的眉弓，“相信我，素和，我们想让王回来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们也已经无人可以怀疑了。”
　　素和隐约察觉到术义的意图，她戴着手套的右手抵住下颌：“我当然不是在这方面怀疑你，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分歧究竟在哪。看你很有把握的样子，我可以帮你拖延一段时间。不过我也没办法拖延太久。”她给出一个期限，“六月，最晚六月，你一定要告诉我结论。再久我也做不到了。”
　　术义松了口气：“谢谢。”他低语，“我会尽快的。为了格林涅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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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六月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