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人生（重生）》红酒丸子

20、争房

　　老城区
　　下午三四点，日头半落，恰是不冷不热的时候。孩子和老人纷纷搬了马扎上街纳凉，孩童的欢呼声在街道弄堂里响起，显得很热闹。
　　而与这份热闹相对应的，却是莫家紧闭的黑漆大门，冷冷清清，没个声响。
　　难道是家里没人？
　　不，里面不止有人，这会儿还正上演着着一场“大戏”呢！
　　若是有人把耳朵贴在门缝儿上，必能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吵闹声。
　　“凭什么？这多出来的一套房子全家都有份儿，怎么分都没有空出来给你当新房的分法儿。哦！合着你一个人独占一大套房子，让全家人十几口人挤着一套，你亏不亏心呐！我就好奇了，老三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这话你怎么开得了口？”
　　莫家老三刚刚试探着提出结婚要新房的意思，一下就把老二媳妇儿点炸了，指着他鼻子就嚷嚷开来。
　　“这，这也不是我想要啊！是桂兰家里听说了拆迁的事儿才提的，我这不是说出来商量、商量……”莫老三被二嫂指着鼻子喝骂，脸上闪过尴尬神色，赶忙开口解释。
　　“商量？”之前的女声陡然拔高，“这有什么可商量的！”
　　她先是决然的反驳，又开口作愁苦状：“三弟，不是嫂子故意苛待你，你扪着心想想，这些年嫂子待你怎么样？啊？我们这些当大的，有好东西哪次不是让着小的，吃苦卖力拉扯一大家子容易吗？
　　现在倒好，你一开口就要房子，这让咱爸妈怎么过你想过吗？大哥和我们十几口人怎么过你想过吗？还有她胡桂兰，呵！她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打的？哪儿来那么大的脸就敢开口要房子？我非得上她家揪着脸皮问问去……”
　　“别，别，二嫂你这是干嘛？再说也不是单给我一个人做新房，这不还有老四一半儿嘛！咱家兄弟四个，两家分一套不是正好儿么……”莫老三被二嫂说的羞臊不已，喃喃着低下了头。
　　要说这新房的事儿岳家确实提过，可里边儿要是没他自己的想法那也是胡说，故而被这么一戳他就心里发虚张不开嘴来。
　　“老四？老四才多大，学还没上完哪儿用得着新房？再说四弟可是大学生，难道害怕分不到房子？”老二媳妇儿是打定主意要争一争的，一听这话立马顶了回去，随后看向一旁的没说过话的年轻人。
　　“不用，不用给我，我这些年上学已经花了家里不少钱了！”莫家老四戴着眼镜儿模样清瘦，迎上自家二嫂的目光就急急的摆手，脸上也生出一抹通红。“再说我明年也就毕业了，我学的电子技术吃香，分配工作上也方便，以后肯定是有宿舍的。”
　　“还是四弟本事！”老二媳妇儿听了这话心中一喜，随口赞了一句。
　　她目光扫过没了声儿的老三，自觉占了上风，心里有些得意，这才又接着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嘛，要我说就该按人头儿来分，反正是楼上楼下挨着，就跟现在住一块儿没差，咱们还是亲亲热热一家子，爸妈跟谁住都一样，大嫂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说的很漂亮，但如果这么分人口明显较多的老大老二两家自然有优势，如果能一家一套房那就更好了。
　　“哎呀！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我都听爸妈的。反正我们以后肯定是要跟爸妈住一起的，怎么着都行！”
　　得！这一位也是个精细人儿，摆明了大儿子养老，怎么也亏不了自己一家。
　　如果吴琅在这儿必然会发现，这个“大嫂”不是别人，正是第一回上门儿招待他的那位大姐。连旧饭盆儿都想换个好价儿，可不是个精明的人么！
　　实际上，莫家父子五个，四个是工人一个是大学生，这条件比较起来算得上是非常不错了。如果不是为了新房分配这样的大事儿，一家子根本不可能吵得脸红脖子粗。
　　可是没办法，房子关系着一辈子，这时候谁都不想吃亏。
　　“爸、妈，我今年就要和桂兰结婚了，这没个两年也要有孩子了，到时候……”
　　眼看着二老有些动摇莫老三也着急起来，顾不得许多直直向老父开口，面露哀求。
　　“老二，老三，你们……，唉！”
　　莫母面色犹豫，看着几个儿子儿媳发愁的不知该如何是好。都是自己的孩子，亏了哪个她也不愿意啊！
　　“这有什么难分的，爸妈跟大哥住、二哥三哥住一起不就行了！”自认为不关己事的莫家老四看着为难的父母心里不解的嘀咕，明明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闹成这样？
　　他自然不知道，哥嫂三家争的不止是现在怎么住房子，更多的还是以后房子的归属权。而三家分两套房子，不管怎么分，都会有人觉得不乐意。
　　“要是能再多一套房子就好了！”莫老四看着几个闷声不言的哥哥感慨道，心里胡乱想着。
　　几个儿子儿媳都等着老父的决定，院子里一阵静默。
　　许久之后
　　“老三，你们夫妻俩还年轻，还是先跟着兄嫂住吧！”
　　莫父到底更果决，沉声张口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爸！”莫老三明知自己分到新房的机会不大，但这时真的听到父亲的决定心里还是一阵委屈。
　　不就是因为自己年纪小么！爸妈怎么就不能多替自己考虑一下！这下自己可怎么跟桂兰交代呢？
　　院子里几人正因为这个决定或松气或不平，而门外吴琅也恰好找了过来。
　　“砰砰砰！”
　　“有人在吗？”
　　“有人在家吗？”吴琅一边儿擦汗一边敲门。
　　“谁呀？没看到关了门么，什么事儿啊？”真是巧，来开门的恰是莫家大儿媳妇。
　　“大姐，是我啊！之来你家收过东西，结果老爷子不在，我这不是又来了！”吴琅笑呵呵的开口，搭话套近乎。
　　“哦！是你啊！”这大姐仔细瞧瞧倒还没忘，“正巧，我们家人都在，你要是还想问那鱼缸的事儿就进来吧！”
　　进了门，吴琅又来到了种着一片美人蕉的小院子，只是这次葡萄架下围坐了莫家一大家子人。
　　按照他原本想的，不管莫家人愿不愿意卖，只要自己价格开的够高，还怕人不动心？
　　只是当莫父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这白釉刻缠枝莲纹大罐儿可是我家的传家宝，正经的清朝乾隆年间的古董，没有五万块你问都别问！”
　　呵！这话说的极有气势，吴琅猛的一听还以为这是遇上行家了。要人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自己还捡什么漏儿啊！
　　他心生沮丧，正要张口，回神儿一想又察觉出不对。这大罐儿原本在四年后可是卖出了六十万价儿的，没可能现在只要五万就出手啊！
　　事实上吴琅也考虑过这家出价的情况，如果真是什么也不懂当做工艺品的，那一两百也就顶天了！
　　而如果人家早就知道大罐儿的真正价值，那么即使以现在的行情来股价，也绝对低不了二十万。
　　而现在，呵呵！吴琅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觉得自己已经看破了对方的装腔作势。
　　“什么？五万！叔可真敢说！”他故作吃惊的下了一大跳的模样。“这是哪个皇帝用过的吗？我在博古斋都没见过这么“贵”的东西呢！”
　　吴琅故意咬重“贵”字，惊讶的同时就带出了一股怀疑，明显是对莫父的话有些不信。
　　“不是我不相信叔，我跟着家里人走南闯北收东西，也算练出了几分眼力。上次来的匆忙没有细看，但怎么也不可能是宫里收藏的御品吧！那要是民窑，可没这么值钱！”
　　莫父原本就觉得吴琅年纪小，要不是看他穿着体面根本就不会开口，现在一下子被个小年轻怀疑，立刻戳疼了旧伤疤。
　　“不信就不信，我还不想卖呢！走走走，别来我这儿杵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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