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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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依旧烈日当头照，学校却随着暑假的进程一天比一天清静了。方亦轩从便利店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罐咖啡。
路过篮球场时，方亦轩不由地顿了顿脚步。想了想，自己到底多久没碰过篮球了。当初为了追求自己从小到大的理想，为了报上自己喜欢的专业，方亦轩放下的，又岂止是课余的篮球时间。
正巧，电话就响了。
“喂，妈。”
“儿子啊，都放假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家啊？”
“快了，妈，我论文这两天正在收尾了，这几天就能回去。”
“你写归写，可别太拼了。我看新闻现在可多年轻人熬夜熬太多，之后就劳累过度猝死。你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记得要吃好睡好。”
“知道了，妈。别忘了我可是学医的，身体怎么样我自然清楚。”
“那行吧，回来的时候路上小心啊。”
“行了，妈，等我回去了您再唠叨吧。”
“嗯，好。”
挂掉了家里的电话，方亦轩想了想，好像真的很久没回去了。他母亲没出去工作，只是在家打理家务。自己出来上学，父亲平时上班，妈妈自己一个人在家应该会很寂寞。
方亦轩轻轻地叹了口气，离开了篮球场。
都说女儿亲爸，这话放在程家也算准。程莉瑶一直觉得，她们家是慈父严母的标配，而且父亲富养，母亲穷养。所以有什么事会先和爸爸说，免得先白白挨妈妈一顿批。
程莉瑶从小就喜欢和爸爸聊天，聊最近看过的书，看过的电影，身边又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有时上到天文，下道地理，反正她就觉得，没什么事情是她爸爸不知道的。有时候一家人去喝早茶，程莉瑶和爸爸会一直说个没完，被晾着的妈妈就自顾自的吃东西，看着他们聊。
昨天在程莉瑶家附近，有个犯罪团伙在公园拐小孩。盛夏的傍晚七点，天色还未暗下来。江边公园，伴着落日，孩子们尽情追逐玩耍不亦乐乎，长者们则在树下乘凉，唠着家常。一辆车3男2女，打破余晖的和谐，试图在江边的公园犯案。还好附近的路人和住户眼明手快，及时大喊制止了这些有贼心的人，不然又不知多少个家长的心、多少个幸福的家庭会破碎。
这必然是程莉瑶和程老师一个不会放过的聊天话题。
“昨天小公园那事你知道了吗？”程老师拿起茶杯细细地品了一口热茶。
“知道了，还有人把抓住那个女人的视频放上了微博。”程莉瑶把手中的书放下。
“也就只抓住一个女人，其他几个男人和女人都跑了。”
“总比没抓到好，起码可以乱乱他们集团的军心，说不定能就着抓住的那个女人的线索，趁机打击掉他们。”
“现在的社会真是让人痛心，你小时候也总是去那个小公园玩的。”程老师轻叹了一声。
“我现在还经常去那里跑步呢。估计我下次去的时候，小孩会少了很多。”程莉瑶有些可惜地说。
“唉，不管大人小孩现在出门都要小心，你们这些年轻女孩也经常出事。”
“那总不能不出门啊。之前看过一篇文章，说社会是每个人共有的，每个人都有权利在任何时间出去逛街，跑步，不管男女。不能女孩容易出事就不一个人出门，或者晚上去逛街。女孩哪里错了，错的是这个社会。”
程老师没想到原来女儿现在想问题已经这么深，“不过现在的法律监管体系还是不够完善。”
“法律是一个原因，但重点是这些坏人的心。你以为他们不知道抓到会怎么样吗？知道他们还不是照做。就像我们学校作弊的那些一样，抓到一次就撤了学位，够重了吧，不还是有人照样舞弊。不用问哪些做坏事的人有没有良心，他们没有，有就不会犯罪了。”程莉瑶愤愤地说道。
“现在舆论传播力那么大，社会的走向反而越来越畸形。”
“我觉得现在的社会舆论总往奇怪的方向走，出事了，只会乱七八糟地在网上号召，女孩子不要夜跑，小孩子不要出门，只是盲目地回避，而不是真正地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瑶瑶，一定要学会先保护自己，再去保护别人。这不是自私，这是对生命最起码的尊重，你保护好自己，就是对爸妈最大的保护。我们控制不了整个社会的走向，只能先端正自己。只有先做好自己的那部分，才能继续为社会尽自己的最大力。
程老师知道自己家的宝贝女儿虽然看上去比较文静，但她自己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很有想法。虽然夫妻两也想其他家庭一样有个平凡的愿望，就是望女成凤。但当面对有关生命的抉择，程父只希望女儿能保护好自己。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我知道了，爸爸。”
程莉瑶从来都是善良又乐观。她一直相信，这个社会有好人也有坏人。但她也坚信，好人一定会比坏人多。
方亦轩终于要回家了。妈妈做了一桌子儿子爱吃的等他回来。方父正在客厅看着报纸，时不时瞄一眼墙上的挂钟。
“怎么这么晚还没到，早知道我就去学校接他了。”
“亦轩有打过电话回来说不用接，在家里等着就行了。”话虽这样说，方母的眉眼确是盈满了藏不住的喜悦。
儿子有小半年没回家了。虽说孩儿志在远方，但哪有不惦记孩子的父母。尤其方亦轩还是家里的独子。
“爸，妈，我回来了。”
“终于到了，刚你爸还说看用不用去接你呢。”方母闻声立即从厨房里快步走了出来。
“怎么今晚比平时晚了这么多？”方父把方亦轩的行李箱推到了墙边。
“哦，可能是遇上下班高峰期了，路有点塞。爸，妈，我先把行李拿上房间。”
“去吧。”方母嘴上这样答着，心里却在嘀咕，怎么又瘦了。
方父也察觉到儿子的清瘦，“这几天趁亦轩在家都煲点汤给他补补，男孩子这都瘦成什么样了。”
“知道你心疼儿子啦，行了，我会看着给他多煮些他爱吃的，肯定是学校饭堂不合胃口，平时一忙起来就不好好吃饭。”
“妈，我在学校吃得好着呢。一定是最近热瘦的，出太多汗了，自习室又没空调。”方亦轩放好行李就从楼梯上跑下来。
“那怎么不待在宿舍，或者去图书馆啊。”方母接着说。
“宿舍有点吵，背不了书，图书馆最近复习周人太多了，所以就没去。”
“先过来吃饭吧，边吃边聊。”方父打断母子两的对话。
“对对对，先吃饭。”方母把儿子带到了饭厅。
“最近课业怎么样？紧不紧张？”
“还好，这学期几乎都是在医院，没怎么在学校。”
“还有一年就毕业了，目前计划地怎么样？” 方父边问边往方亦轩碗里夹了一只他爱吃的虾。
“最好是能留在本校的附属医院，接下来的考试考核特别多，还要准备毕业论文，不过一定会把握好时间，尽力准备。”
“可能是会累点，但这条路当初是你自己选的，再苦再累，咬咬牙就故去了，千万不要一时懈怠而另将来后悔。”
“知道了，爸。”
方亦轩的父亲当年自己白手起家成立了一家贸易公司，夫妻两熬了几年才有点起色步入正轨，母亲却因当时操劳过度而身体状况日渐下滑，之后就没再去公司，留在家里当家庭主妇。方亦轩上高中后，公司的生意越做越大，也越来越好。
方父一直希望儿子能学商科，将来从商，接他的班。但方亦轩坚持学医，坚持儿时的理想。父子俩就志愿的事甚至别扭了好几天，就连母亲也支持父亲，觉得学商科，将来接手家里的生意，可以少走一些弯路，因为她觉得学医实在是太辛苦了，做妈妈的哪有希望儿子过得辛苦点的。
但方亦轩从来没有动摇过。他下定决心，并和父亲彻夜长谈，最后父亲才被他的坚持打动，同意让他学医。
方父永远都忘不了方亦轩当时说那句话时那种无比坚毅的眼神。
“我一定要学我自己想学的东西，不然是不会学得好的。”
……
“来来来，儿子，都吃点。”方母又往方亦轩碗里夹了两块肉。
“好，妈，您也多吃点。”
其实方亦轩在家也待不了几天，因为他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中旬了，没过几天学校就又要开学了。难得放假，方亦轩也没在家待得住，叫上了几个高中同学晚上去学校附近的体育场打篮球。
“方亦轩！我以为你都不认识我们了，次次聚会都说没空，看来你小子最近混得不错呀！”陈思洋走到了方亦轩旁边，跟他对了对拳。
“那肯定没你们好啊，你们都毕业好几年了，我到现在还在学校里待着。”
“我们这等凡人哪能和你这种医学院高材生相比。怎么样，也快毕业了吧？”李国雄走过来给他们递了饮料。
“嗯，还有一年。估计接下来更忙了，所以趁这几天放假赶紧把你们这几个家伙叫出来啊！”
“行吧，算你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陈思洋直接扑到方亦轩的背上，“唉，别说了别说了，先来一场再说！”
几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两支白灯投射的篮球场上挥洒着汗水。八月的G市，晚上还是热得连一丝风也没有。燥热的空气里，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球鞋奔跑的急促，球员之间防守的身体摩擦……灯光下的影子把他们的身影拉长，几个人团成一片，在一块黑影里看不出个究竟。在球场里回响的，无一不是青春的记忆……
方亦轩很喜欢打篮球，喜欢篮球那种团队协作，喜欢投篮时篮球进入篮筐所经过的抛物线，喜欢球场上的人看似都只是盯着球，其实是各怀各的心思那种磁场……篮球给他带来了一群好兄弟，一段真情谊。对于篮球，他从不愿舍弃，却又不得已放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