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各CP中短篇集》冰雪双鱼丢丢

67、第二章

　　次日，吴邪是被清脆的鸟叫声吵醒的，秋阳温和明亮，透过树影在他账篷外四周撒下点点斑驳的影子，火堆早就熄灭了，张起灵背对着他蹲着，正在认真地做着一样东西：只用一块大木板和两个木轮子做的简单担架车，但看起来很结实，吴邪知道是为自己准备的，心中有点感动。
　　打了一个哈欠，他愉快地打招呼：“早，小哥！”
　　张起灵转身看他，眸光在长白山秋色中有淡淡的光芒，他说：“火已经熄了，你吃点野果，我们就出发。”
　　“好！”吴邪精神勃勃地说。
　　张起灵把早就洗好的野果拿了过来，红红绿绿的都新鲜得像要滴出水来，吴邪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真甜！”
　　张起灵不答，低头检查他的伤口，吴邪睡相不错，伤口仍然包扎完好。
　　“小哥，你晚上没有睡觉，一直在做担架吗？”吴邪一边吃一边说，“大恩不言谢，将来有用得着我吴邪的地方尽管说！我保证眉头都不皱一下！”
　　张起灵的回答是把手按在他腿上，用了一下力，吴邪疼得差点蹦起来：
　　“喂！”
　　“疼吗？”张起灵望向他。
　　“废话！”
　　“这里的骨头没断。”张起灵淡淡地说，站起身。
　　吴邪气得咬牙：“卧槽！你他娘的故意的！”
　　“恩。”这家伙竟然承认了。
　　吴邪还没说话，却见张起灵一弯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动作十分迅速，吴邪完全没有准备。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张起灵不说话，大步地走向刚做的简易担架车，吴邪当然知道他要把自己放到上面，可是还是忍不住地老脸一红，嘴硬地说：“喂，你可别弄豆腐渣工程。我很重的，别半路把我摔了！我的医药费你得包了，到时候别心疼钱！”
　　“你不重。”张起灵说，走得很轻松。
　　靠，这重点在哪里？吴邪一昂头，恰好能看见张起灵匀称的下巴和瘦削的脸型，说话的时候，他将头低了低，脸颊差一点和吴邪的鼻尖撞到，阳光在他额前长长的黑发闪烁，脸上的皮肤并不因长年劳作而显得粗糙，反而光滑润泽，带着健康的象牙白色。
　　吴邪有些呆了，登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还能给同类留条活路吗？

　　发呆中，身子已经被稳稳地放到了担架上，吴邪再一次怀疑张起灵是不是在半夜趁自己睡着时量了身体的尺寸，这担架车像是给自己定做似的，大小长短正合适，左边有个扶手正好让他抓住。
　　“你抓得住吗？”张起灵问，“要不要把你绑起来？”
　　吴邪回过神：“不用！”绑起来像话吗？
　　看到这家伙嘴角略弯，知道他又在耍自己，靠，这闷油瓶似的男人一肚子坏水。
　　“闷油瓶！”他心里想着，嘴上也说了出来。

　　山路不平，满是石子，他们又在没有开发的地方，所以路难走是可以想象的，但是担架车意外的稳，吴邪没有感到太多的颠簸。可是一路上他也没有怎么多说话，伤口的确还是疼，越来越疼，应该是有点发炎了，他没了说话的力气，人也渐渐迷糊起来，眼前的树影光影都交错成一团。
　　车子慢了下来，然后停了，一只清凉的大手按在他额头上。
　　“吴邪？”
　　“恩……”他闭着眼睛应。
　　“我们已经在大路上了。”张起灵的声音很轻柔，“我打了电话，救护人员马上就来。”
　　“……好。”
　　“吴邪？”
　　“……”
　　“是不是很不舒服？伤口很疼？”
　　“……”
　　吴邪想笑，闷油瓶一秒变话唠，真有意思，但他笑不出来，只是不舒服地哼哼。
　　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并没有多久，他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和汽车声，救护人员到了。
　　身子再次被抱起来，是今天早上熟悉的感觉，闷油瓶抱着他上了救护车，吴邪伸出左手本能地也搂住他，把脸埋进他外衣里蹭了蹭，觉得自己鼻间都是好闻的青草香。

　　到了县城医院，吴邪的伤口重新做了消毒处理，打了消炎针，下午就醒过来了，醒来时看到一名小护士正在给自己换药，病房里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
　　“你醒了？”小护士很高兴，“我去叫医生。”
　　“谢谢。”吴邪有点落寞，他看到窗外的太阳快要下山了，闷油瓶自然是走了，他说了只把他送到医院就走的。
　　病房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身旁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张起灵，吴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吴先生，你觉得怎么样？”医生走过来问，“头晕不晕？有没有觉得哪里疼？”
　　他问了好几遍，吴邪猛的像刚听见似的忙应道：“噢，我很好很好！全身上下都舒服极了！谢谢你医生！”
　　医生被他逗笑了：“怎么可能舒服？手上脚上都打了石膏，你不要乱动，这段时间都要乖乖在床上养伤。”
　　“什么？”吴邪一愣，“要躺多久？”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手脚不能动，膝盖也有伤，你说要躺多久？”
　　“完了！我三天后要去吉林大学报到的，医生，你能不能给我提前出院？”
　　医生没好气地说：“出院没问题，不过你现在的情况，一个月之内一定不可以乱动。去长春想都别想，还是先通知你的家人，在医院附近找间房子养着吧。除非你想以后都一拐一拐地走路。”
　　吴邪为难地皱起眉，不说话了。

　　医生走后，张起灵走到床边望着他，吴邪这才勉强笑道：“小哥，不好意思麻烦你这么久，我已经没事了。对了，你帮我把背包的手机拿过来，我打个电话。”
　　张起灵点头，将椅子上的背包拿过来，取出手机给他，问：“你打给谁？”
　　“我打给学校请假，反正报到肯定是来不及了。”吴邪沮丧地说，“我先请一星期假……！”
　　谁知道他才按了两下就被张起灵按住了，不悦地盯着他：“医生不是说起码一个月吗？”
　　“医生都很夸张的，小事都能说成大事！”吴邪笑道，“我没事，我现在一点都不疼了。我年轻，修复能力一级棒！一星期后肯定能下床走路！”
　　“不行！”张起灵把他手机拿了过来。
　　“哎，你干什么？你把手机还我！”
　　“你报名时间是什么时候？”
　　“后天是最后一天。”
　　张起灵说：“我带着你的入学资料替你去一趟，帮你请假，顺便把书拿来，你可以自己看书不会落太多的功课。”
　　“可是……”吴邪咬着嘴唇，“我还是打个电话给我妈，让她来一趟。”
　　张起灵看出他的顾虑，淡淡地说：“住的地方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我当然相信你！”吴邪急忙说，但又不安地道，“可是我太耽误你了，我的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还要工作呢！”
　　张起灵摇摇头：“天气转冷，我山上事情不多，不耽误。”
　　他都这么说了，吴邪觉自己再客气下去就变得矫情了，所以马上开心地笑道：“好啊！谢谢你小哥！幸亏这趟遇到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于是就这样定下来，张起灵帮吴邪请了假，带了许多学习资料回来，还特意给他做了一把小轮椅。一星期后吴邪出院，张起灵带着他坐着小轮椅来到了隔着医院才一条街的一间简单舒适的小公寓里。
　　“这是你住的地方吗？”吴邪问。
　　“这是我租的，我住在山上。”
　　“那太冷清了，你怎么不在城里买栋房子？”
　　“以前有。”张起灵回答，“后来就我一个人，住哪里都一样，就把房子卖了。”
　　吴邪却说：“你少骗我！无缘无故怎么会把房子卖了，你是不是有困难？”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把轮椅推进屋，指着里面说：“这里有两间房间，这是你的，你先休息一下。”
　　吴邪答应着，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小哥，我知道我有时候话不多，你不要介意。”
　　张起灵仍然没有说话，把他抱起来，这段时间在医院整天抱来抱去，已经驾轻就熟，但吴邪仍然是有点不习惯，清咳了一下，把目光刻意转向了别处。
　　张起灵把他抱到床上，让他躺好，又给他盖上被子。现在离供暖还有一段时间，气温却已经有点低了。吴邪见是一条全新的被子，又厚又软，忍不住笑出声：
　　“小哥你是不是怕冻死我？”
　　“恩。”张起灵说，“北方冷。”
　　吴邪又笑：“小哥你是没去过南方吧，南方的冬天才叫冷，冷得钻你骨子里去，还没有暖气。下次我带你去让你尝尝滋味，腊月里去西湖转一圈，回来就成了一根冰棒，从里到外透心凉！”
　　张起灵深深地看着他，半天才说：“好。”
　　他起身出去了，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轻声说：
　　“我父母很早就因为一场意外不在了，我还有个妹妹，生了一场大病。我卖了房子给她看病也没能治好她。她去世以后，我刚刚高中毕业，立刻找了份工作，搬到山上住，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说完这段话，他离开了房间。吴邪躺在床上，许久都没能让心绪平复下来。

　　吴邪安心地在所租的公寓住了下来，张起灵一次性付了三个月房租，吴邪坚持要自己出钱，张起灵告诉他一个很便宜的价格，让吴邪严重怀疑其中饱含水份，不过算了，好兄弟不计较钱不钱的，等他好了，有的是时间报答救命恩人。
　　为了不耽误闷油瓶的工作，吴邪特地上网请了一个钟点工。张起灵上山工作的时候，钟点工就会来帮忙打扫照顾，只是不管有多晚，张起灵每天都会回来。山上到县城的路程最快有两个多小时，吴邪知道他担心自己，就说自己早没事了，轮椅也很好用，生活完全没有问题，张起灵却不听他，吴邪也就不再坚持，他心里其实也挺希望闷油瓶回来，就算不怎么说话，小公寓里也会热闹好多。
　　一个月后，吴邪已经可以下床了。他年纪轻，修复能力强，又被照得很好，医生表示很满意。只要不做剧烈运动，特许他半个月后可以回学校上课。吴邪听到这个消息，又是高兴又很不舍，可他也不能在小公寓里住一辈子，已经落下许多功课，不走不行了。
　　“小哥。”吴邪看着替自己收拾行李平静如水的张起灵说，“我去学校后，你还回山上吗？”
　　“恩。”
　　“山上太冷了，早就下雪了，你还有工作？”
　　“还有一些。”
　　“你以前过年也住在山上吗？”
　　张起灵将他最后一件行李放好，拎到了屋子一角。
　　吴邪见他不回答自己的话，就走到他后面，张起灵放好行李箱转过身来，他并不知道吴邪在身后，动作幅度大了些，手肘就一下子撞在了吴邪的手弯处，把他撞得向后一个趔趄。
　　张起灵被他一惊，见他疼得禁不住地嘶声，情急之中本能地一把抱住了他以防他摔倒：“你怎么……我带你去医院！”
　　吴邪忙说：“没关系没关系，小哥你先听我说。”
　　“什么？。”
　　“小哥，我有个建议你听不听？我想说，你别把房子退租，这里挺好的，就住下去吧。”
　　张起灵微微一怔，然后把双手慢慢地放了下来：“我一个人，住哪里都一样。”
　　“什么你一个人！这房子我有份的，租金可是我出的！”吴邪不服气地说，“你不要以为我住学校就不回来了，我算过了，从长春到这里，坐火车也就是半天时间，等到周末或长假，我还是要来住的！宿舍里哪有这里好？”
　　“你还要回来住？”
　　“当然！我要读四年大学！现在才刚刚开始，到了寒署假，我还要打工赚学费。我可不想这么大了还向家里伸手要钱。再说我的专业本来就是生态学，长白山这么好的自然环境，是我做功课的首选，我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地方去？”
　　他这一翻话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把房子退了是天大的损失似的。张起灵深深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说：“也好。你可以周末和假期过来，……，不，随时都可以来住。”
　　“就这么说定了！”吴邪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和他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