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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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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不久就传来了李丞相被治罪的消息,只是没想到北疆王的胃口越来越大,手已经快要伸到皇宫里了,皇帝终于急了起来,可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肯去带兵打仗。就连樊迟的长兄也跟他说,这庙堂的事,我们江湖人管不了。
“不是管不了,只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罢了,可如今世道乱成这样,总要有人先踏出这一步的。”樊迟留下这句话,转身就去了募兵处。
柳仲远曾经和樊迟描绘过两人的初见,他说若是在沙场,樊迟定当是个铁马银枪、威震八方的将军,如今这话竟成了真。随着北疆王节节败退,朝廷里也转了风向,有人说北疆王毕竟老了,也有人说是那北疆王的暴行惹怒了上苍,有人说樊迟是神兵下凡,就连皇帝都开始许给他高官厚禄,只等他班师回朝,就把公主嫁给他。
再后来啊,北疆王确实败了,只是樊迟却留在了漠北,再也没有回来。
纵是锦衣玉食,万人跪拜又有什么好呢?樊迟挥退了众人,独自一人出了城,走到了湖边,湖边立着一棵梅树,柳仲远就埋在下面。
樊迟本无意称王,他只是不想回京,他向来自在惯了,不想去当皇帝的棋子,谁知却被误会。樊迟以为回绝了帝王不久后便回有人来讨伐他了,谁知人的确是来了,却是送礼的。樊迟退回去了几次,可京城那边却更加惶恐了,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再后来,樊迟实在懒得理,便也随他们去了。
“仲远啊,你说,我们走出了这一步又能怎样呢,这天下的人,似乎都病了。”
一阵风吹过,将枝头的梅花撒了樊迟一身。
“仲远你看,梅花开了……”
日头渐斜,夕阳悄悄地将路边的树影拉长,不远处一队车马正疾驰而来,卷起驿道边的尘土。
“唉,兄弟们加把劲儿,再加把劲儿就能在日落之前赶到驿馆了。”
“嘿,又能喝到老板娘酿的酒啦!”
“希望不要遇到什么劫镖的才好……”
“有什么好担心的?”说话的人脸上贯穿着一道疤,可岁月却模糊了那凌厉的痕迹,本应凶煞的脸完完全全被沧桑代替了,他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扛在肩上的镖旗道:“也不看看咱们这是往哪儿送的,哪个不长眼的敢劫?”
那旗上绣着的,是一支梅花。
谈笑间,领头马突然长嘶一声,停下了脚步。
镖头揉了揉眼,只见那渐渐沉寂的黄沙里显出一个颀长的身影来。
来人头戴箬笠,劲装疾服,身下一匹骏马黑质银章。
伸长脖子往来人身后看了看,风烟散尽,来人确实只有一人而已,莫不是迷路的?
“这位兄台,你这是?”镖头扯着嗓子朗声问道。
“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