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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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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雄为了玥昕的生辰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他在边关驻守,没有空闲时间为她挑选礼物,就托人从南岭带了一对玉镯回来——都说南岭玉价比千金,更何况他挑的是上品羊脂玉。回来的路上他一路策马狂奔,生怕误了时辰错过了玥昕的生辰,可谁知他紧赶慢赶赶到尚书府时,玥昕的贴身丫鬟卷碧却告诉他说玥昕随白凝泷出门了。
一瞬间他心头蹭蹭冒出些许火气,并不是因为她没有等他,而是,她与旁人出去了。与其说是火气,不如说是醋意更合适些。
他从夕阳西下等到暮色沉沉,本是打定主意要板着脸的,可是一看到玥昕一脸惊喜地向他扑过来时内心又止不住地柔软起来。
“子雄哥哥,你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又赶不回来了呢。”玥昕扑到他怀里蹭蹭,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赵子雄顺势揽住她同时不着痕迹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我来时卷碧说你与白凝泷出去了,他带你去玩了?”
“嗯,师兄带我逛了夜市,还放了花灯,还带我看了好多以前没见过的东西,你看,就在卷碧手上呢。”
放花灯?赵子雄闻言脸色更黑了几分;大衍国确实有女子过生辰便放花灯的民俗是没错,但陪伴她们放花灯的必是亲人或者爱人这也是大衍国几代延续下来的不成文的约定,在玥昕心里,白凝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不过看着玥昕开心的神色,赵子雄决定不再反复这个问题,侧身从桌上拿起一只锦盒递给她“: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一,生辰快乐。”
玥昕这才注意到原来桌上还有只锦盒,颇有些欣喜地接过来“:你在边关驻守,我还以为你来不及为我准备生辰礼物了呢。”
赵子雄但笑不语,示意她打开看看。
略有些疑惑地打开,下一瞬疑惑立即被惊喜所取代。
锦盒内静静躺着一对玉镯,玉质黄若秋梨,在屋内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玥昕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将玉镯从锦盒内拿起,玉镯入手冰凉润滑,就算是玥昕这般对玉了解不多的人也知道这是难得的好玉。
“这是我托人从南岭带回来的,你可还喜欢?”赵子雄接过玉镯再为她带上,看着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调笑道“:怎么?要被我感动哭了?”
玥昕狠狠擦了一把眼睛,语气愤愤道“: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一走就是五年,信也不捎一封,逢年过节回京也不来看我,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哽咽,就差没哭出来了。
玥昕这边说得委屈,赵子雄那边心里可是快乐开花了,不过面上还是维持一片淡然“:边关重地,容不得我怠慢,不过现在好了,边境处的骚乱已被我镇压下来,至少这两年我可以回到京中好好休息休息。”
玥昕闷闷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可是她哪里知道,赵子雄不与她通信是怕见到她娟秀的字而思念更加泛滥;逢年过节忍着不去见她是怕自己见到她就再也舍不得走了。不过现在好了,他这五年在边关费去的心力总归是得到了回报;边关一片安定,他也可以安心在京中谋划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养了这么多年的丫头,是该收回家了。
远疆。
茫茫荒漠中行驶着一队马车,按理说这条路上一般只会有前往北方游牧部落做交易的商人们才会行走,可是看这行人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普通商人。
赶车的小厮往前张望张望,然后侧身向车内禀报道“:大人,估摸着再有半日咱们就能到属于额济最近的一支部落了。”
蔡尚书含糊应了一声,继续研究着手中的地图。
“夫人啊你看看,这些部落的分布,相隔这么远,额济王族怎么统领他们?”蔡尚书越看越疑惑,部族分散,这对王族来说可是大忌。
蔡夫人正掀着窗帘欣赏大漠壮阔的景色,听到自家相公的问话后漫不经心地回应道“:若不是因为这个,以他们的骁勇善战,又怎么甘心臣服于大衍之下。”
马背上长大的儿女,哪一个不是精于骑射,哪一个不是性子刚烈;若不是因为各个部族分拥封地,各族族长各怀异心,以额济王的野心,又怎会以类似附属国的身份与大衍邦交,只怕额济骑兵的铁蹄早就踏平大衍王城了!
也正是因为额济部族的兵强马壮,就算他们王权不稳内斗不断,大衍也不敢轻举妄动。
蔡尚书对自己夫人的话表示赞同,继续研究起手中的地图来;可不一会儿又面带忧色地抬起头来说道“:圣上这次派咱们是来商议和亲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让我把你带了来,可听那边探子传来的消息,是说额济王就一个宝贝女儿,怕是舍不得嫁过来;可若是与某个部族族长的女儿联姻,又达不到圣上的预期,可真是为难老夫啊。”
顿了顿,蔡尚书又补充到“:说到联姻的人选,朝中并无适龄的皇子,只能从宗室或者年轻重臣中挑选,这样的话赵子雄极有可能被选中,那咱们一一……”话并没有说完,但蔡夫人能明白那没说出来的意思。
赵子雄对玥昕的心意他们都看在眼里,这么些年来也算是默许了这种关系,而玥昕对赵子雄也是有心的,只是这丫头还并未明白这种感情,未认清自己的心罢了。
想到这些种种,蔡夫人也是一阵沉默。要说朝中的青年才俊,赵子雄无疑是最合适的,而他也正是适婚之龄。这孩子是他们夫妻看着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性子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若真是指他去与额济联姻,他不情愿之下惹怒了圣上那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半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蔡尚书在马车中已可以隐隐望见不远处额济族特有的住处——一种结实宽敞的大帐篷;便于移动。
刚舒了一口气,想着终于能摆脱舟车劳顿好好休息休息时却看见不远处有一队人马疾速奔来。
那对人马飞速靠近,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蔡尚书一行人面前。为首的是名面貌清俊的青年,颇带些书生气,可看他方才策马样子又绝不是书生那么简单。让蔡尚书有些惊诧的是,这些人从身手来看应该是额济人无疑,但一个个都穿的是大衍的服饰。
为首的青年翻身下马,朝蔡尚书行了个抱拳礼“:想必这位便是大衍派来的使官礼部尚书蔡大人了吧,我们的王吩咐我们,您一进入额济境内就立马带您去见他。”说罢,侧身让出一条通道,作了个“请”的手势。
这一番话让蔡尚书有疑惑,按照原本的计划,他应该是先到最近的部族休整一日,再由部族里派人带他们去面见额济王;而且看这青年的谈吐举止,在额济族内必定身份显赫,这样一个位份不低且极有可能属于王族的人前来迎接他们,并特地穿上大衍的服饰以示欢迎,难道是额济族出了什么大事?
虽然心中有万千疑惑,蔡尚书面上仍然平静,点了点头就带着人跟随青年而去。
在地图上看,额济各个部族虽然分布不紧密可也不算松散,可真走起来也走了一天一夜才到王族聚集的那个部族。
青年将他们带到一处大帐前,态度恭和的告诉他们这便是额济为使臣准备的住处,并说额济王体谅他们旅途辛苦,特许他们休整一日,明日再举行宴会。
蔡尚书应下,并要青年向额济王表达他的谢意后就带着人进了大帐。
等到下人们都散开去收拾物件后,蔡尚书拉着夫人走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夫人,额济族打的是什么算盘我还真是看不透啊,来迎接我们的那个青年多半是位王族子弟,他们特意换上我们大衍的衣物以示尊敬,这样来说额济王应是很重视这次来访;可咱们到了之后又晾着咱们不见又无疑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这样来看额济王又不是十分待见咱们;额济王到底是什么想法我还真琢磨不清了。”
蔡夫人安抚性的拍了拍自家老头的背“:你也别太担心,总之和亲这件事额济族已经答应下了,总不会反悔驳咱们圣上的面子,至于他是嫁嫡亲女儿还是旁系女子,这就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了。”
蔡尚书闻言点了点头,把心中的疑虑抛在脑后。
休整了半日,蔡夫人觉得自己被枯燥的旅途磨去的精神以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便开始有些闲不住的想去四处逛逛。与额济方面交涉确定不会被当做身份不明的细作抓去后,蔡夫人与蔡尚书交代了一句后就带着一个小厮忘大帐外走去。毕竟带个小厮防止不测还是有必要的。
远疆虽然环境恶劣人迹稀少,但额济所占的净土确实土壤肥沃气候宜人,极适合游牧民族生存。且这片土地上有着一股与大衍完全不同的异域风情,一时间让蔡夫人有些着迷。
大帐后不远处是一片湖,湖水澄澈明净,倒映着草原上特有的湛蓝天空,周围是青翠的草地,一切是那么纯粹,似乎有让人宁静的魔力。
蔡夫人情不自禁地往前跑了几步,由衷赞叹道“:真是太美了!”这种美景,怕是只有在额济才能看到了。
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将沉浸在纯净美景中的蔡夫人心绪拉了回来;眨眼的功夫一匹纯黑的骏马已停在她面前。
一看就是难得的宝马。马蹄有些不耐地刨着脚下的泥土,似乎是有些不满主人突然勒紧缰绳让他停下来。
还耍脾气呢。蔡夫人心下好笑,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就听到一道清脆的声音问道“:你是大衍的使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