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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陈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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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不让你走可也没说同意你走。”苏之归走进屋里,对床边的二人说道。
陈良张大嘴巴,拿在手里的衣服滑到了床上。他尴尬地站起身,将手在身体两侧胡乱抹抹,定定地望着苏之归。
楚澜庭傻在那里,视线在苏之归和陈良二人之间徘徊。苏之归勾起嘴角:“澜庭,赵公子说有事跟你说,你去找他。”楚澜庭迷迷糊糊地“哦”了一声,便去了夫子院。
赵崇文张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品茶,见到楚澜庭步履匆匆地赶来,便用杯盖拂拂水面,随意问道:“有事么?”
楚澜庭缓了口气,指着外面说道:“夫子说你找我有事。。。。。。。”
赵崇文喝进口的水全部喷了出来,还装作温润地说道:“无妨无妨,是苏夫子让你来找我的?”
楚澜庭点点头。从那日听到了赵崇文和苏之归的对话后,心里对苏之归存有的芥蒂便瓦解了,与其说小叔是被赵崇文逼去了东南,倒不如说小叔选择了一种更适合自己的方式去生活。
“那个,澜庭啊,你今晚陪我下棋如何?”赵崇文挑眉极不经意地询问道,这老实人要去表白了,可不能打扰,有句话叫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楚澜庭抓抓脑袋,看看门口又转过头迷茫地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赵崇文,半晌才点点头。
苏之归等到楚澜庭走远了才走近到陈良身边,在陈良面前来回走了几遭。陈良也不理他,自顾自地收拾着衣物。苏之归终于忍不住:“真的要走?”
陈良在心里骂道:啊呸你又不喜欢老子老子还留在这干嘛,面上仍旧一片平静:“嗯。”事后陈良觉得自己的这一个嗯字饱含深情,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什么时候回来?”苏之归问道。
“京城离江州大约有十天的路程,来回就得耗上个二十多天,我还得在家待几天,总共大概一个月吧。”陈良一腔话语说的情真意切。
苏之归不动声色:“这么久?”心里想着:说谎不能说的像话点么,不是说回家给那姑娘做五七的么?
陈良装作极不甘愿地点点头,对苏之归的反应不甚满意,手上仍旧收拾着自己的衣物。
“不走不行么?”苏之归倚在床栏边问道。
陈良微微张开嘴,“可以”这两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又被生生咽了回去,委屈地摇摇头。
“陈良。”苏之归忽然低声叫了一声。
陈良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你说是不是真的当局者迷呢?”苏之归挨着陈良坐下,看着陈良问道。
陈良被这句话唬的转不过弯来,茫然地摇摇头。
“那你说,怎么崇文把我们的感情看得清清楚楚,我们自己却总在猜疑总在误会呢?”苏之归微笑着问陈良。
陈良垂下头,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心快要跳到嗓子眼。来到江州那么久,陈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苏之归,就像看透了陈良,随时都能够将陈良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陈良,我小时候见过你。你想吃糖葫芦,后来被你娘拉走了。我跟着你走了很久,等到你娘去买脂粉时,偷偷喂了你一个糖葫芦。”苏之归的视线落到了不远处的地面上,带着暖意与温纯,笑着说道。
陈良一愣,原来记住的人并不仅仅自己一个人。小时候被那个大哥哥拉到了一条小巷子里,那时的苏之归还不像现在这么死板迂腐,他总是笑的很放肆很狂妄。他把陈良拉到小巷后笑着再次将糖葫芦伸到陈良面前。陈良畏缩地探着脑袋往街道看去,生怕娘亲突然从店铺里走出来。苏之归却急了,咬下最上面一颗糖葫芦,一把扯过陈良,将含在口中的那颗糖葫芦渡到了陈良口中。陈良那时只觉得酸酸甜甜,比桂花糖要好吃千倍百倍。后来长大了些,发现那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而陈良真正觉得羞耻的是自己非但不引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你都记得?”陈良吃吃问道。
苏之归极轻地点头,仿若穿透了几亿万年的守候终于寻到了这个他过目不忘的人。
“啊啊啊苏之归你这个混蛋,都是因为你我才娶不到媳妇!”陈良忽然炸毛,抓起腿上的一叠衣服直接往苏之归头上砸去。
苏之归无奈弯着手臂算是抵御了陈良的疯狂攻势。陈良打的累了,就停下来,一脸愤愤地看着鸡飞狗跳的床。苏之归放下手臂,偏着头看着陈良,见他没有继续打的意思,便凑近到陈良面前:“我可是记了那味道记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再见到你想要回味一番,还被你打了一巴掌,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陈良只觉得面上一热,下意识地拢紧衣服:“干嘛,喂喂喂,苏之归,你干嘛,喂。。。。。。”
后面的话已经被苏之归热切的吻所吞没。
。。。。。。
楚澜庭和赵崇文下了几局棋,渐渐被困意侵袭,一粒子就那么落在了一个漏洞上。赵崇文哈哈大笑:“你都输了好几盘了。”
楚澜庭强打精神看着一片惨败的棋局,憨笑几声:“赵兄棋艺过人,我自然比不得,今日便到这里吧,我想回去了。”说完也不等赵崇文挽留,就起身离开。
赵崇文本欲阻拦,转念一想自己在许则然身后死缠烂打这么些年都没个结果,不能这么便宜了苏之归,于是也跟着起身去看热闹。
“啊~陈良我好困啊~”楚澜庭打着哈欠推门而入,双眼还没来得及睁开就听到“扑通”一声什么跌落在地上。楚澜庭吓得立马睁眼,便看到苏之归敞着衣衫,半坐在地上,慌忙地将衣服系好。楚澜庭往上看去,陈良正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身子,很是不满地撇嘴,肩膀上露出一篇雪白。楚澜庭吞咽口水,忽然懂了赵崇文拉自己下棋的原因。他尴尬笑笑,急着退出房去,却又被随后赶来的赵崇文推了进去。
“哟,正忙着呢?”赵崇文事不关己地说道,斜眼看着苏之归已经穿好了衣衫,拍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
“干嘛!你们出去!”陈良如同犯了错被抓到的孩子急着赶走旁观者。
“哎呀我说陈良啊,虽然说你是血气方刚正少年,但也不用这么急嘛~之归你说是不是?”
陈良气的咬牙切齿,对着赵崇文翻翻白眼,不满地哼哼几声。
“今日则然给我写了封信,问我你是不是来这了。”苏之归云淡风轻说道。
赵崇文努努嘴,最恨有人拿许则然威胁自己,谁让这招百试百中?赵崇文愤愤地挥挥衣袖对楚澜庭说:“澜庭啊,再陪我下几局棋。”
楚澜庭极不甘愿地点头。
“不用。”苏之归说道。陈良正想骂人,却看到苏之归转过头对自己邪恶地笑笑。陈良只觉得背后发寒,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苏之归往坐到床沿,将被子往陈良肩上裹了裹,一直手穿过陈良的膝盖,将他横抱起来,往屋外走去。
赵崇文和楚澜庭彻底惊掉了下巴,这个苏之归到底有多腹黑。。。。。。简直是丧心病狂!
“喂喂喂苏之归你要带我去哪喂喂喂?”陈良再次炸毛。
“别动,你那么重,要是掉下来,”苏之归顿顿,低头凑到陈良耳边轻声呢喃,双眼却瞟向那两个人道:“可就被别人看完了。”
陈良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
苏之归满意一笑,抱着他往前走去。
经过赵崇文身边时,陈良听到苏之归说:“对了,我给则然写了回信,说你在民间已物色好了皇后,不日便可回去举行大礼。啧连夜找人寄出去了,估计你回去的时候,则然刚好能收到那封信。”苏之归说完后气定神闲地抱着陈良往夫子院走去。
。。。。。。
“啊啊啊,苏之归你这个混蛋!!老子要斩了你!”
不一会,整个小院的烛火纷纷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