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地下情》路上祭

6、晦涩的告白

　　在她到校那天我强行定下了我俩的交集……我私心里很是害怕，毕竟距离相隔这么远，她又是个长相漂亮的大学女生，我怕我一不留神就会放她跑掉，去一个我永远追不到的地方。
　　于是跟她发短信说：“苏乔嘉，我每天只要有空就会给你发短信，不许不回我。”话是发出去了，可是心情七上八下煎熬非常……等待着她回复的那短短两分钟却比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还要漫长。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堕落成这样了，没有她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让人度日如年。
　　她回我说：为毛？我是你的召唤兽呀？
　　我说：因为我无聊……
　　她说：我什么时候做的陪聊我怎么都不知道？那啥，你发我工资我就陪你聊天大明星！”
　　我在手机这头笑得有些傻气：“行～你要多少给多少！
　　她说：！！！那我一天要一百万咩哈哈哈！！！我吓死你！
　　我想了一会儿，说：不知道我值不值一百块？你当我的陪聊我当你的牛郎好了～
　　单纯的小姑娘似乎被我这话吓到了，一连十分钟都没有回我！我脸色刷白，我完全忘记了，她还是个小姑娘，说不定还未经人事……我怎么就说了这么露骨的调情的话？
　　十二分钟后，她的短信终于姗姗来迟：……你的语气怎么跟微信里面约炮的猥琐男一样啊！大明星就是个光环……我都不想鄙视你了！
　　果然还是吓到了，我只能忙来补救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我就是跟你开玩笑呢，不是真心话……你别被我吓到，下次绝对保持正经！
　　可是，我以为这句话就够了，她再次发来的短信却让我瞬间掉入冰窖。
　　她说：我们还是别频繁联系吧……别耽误你找女朋友……
　　她……她这是什么意思？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掌在颤抖，她是看出来我的心思所以在变相的拒绝我吗？还是说其实她有了男朋友，怕我耽误了她跟她男友的感情？
　　无论是哪样，我都无法接受！
　　我不放弃的试探问她：“看在我在剧组这么无聊的份儿上就搭理搭理我吧……我保证不会打扰你跟你男友的感情！”短信一发送，我就下意识的将手机搁在了桌子上不敢看它，直到它再次响起我才努力让自己沉住气，点开了页面。
　　她说：我没有男朋友！我这样说是感觉你的态度让我害怕……你知不知你的态度很奇怪呀？
　　她说她没有男朋友！我激动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她的下一句话……我的态度？我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什么奇怪的呀？我明摆着是想跟她套近乎，这态度多么诚恳且明显！我以前中意过谁的时候也曾这样跟她们够沟通过，大家都是明白人，我甚至不需要说得这么明显……
　　是不是因为她还只是个小姑娘？
　　我突然间就手足无措了……我丧失了自己的意识……到底哪种方法才算正确？是不是我太心急了，我是不是应该温水煮青蛙？
　　可是我不安定，我害怕……我怕我的水温太低青蛙跳出了锅；我又怕我的水温太高将青蛙煮老了……我自从遇到她后就没有做过一件英明神武的事儿来，没有哪个男生会对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还能正经的她懂不懂？或者其实她在排斥我的身份，在逃避我的感情？
　　我抖着手，拨开了她的电话。
　　“嘟——嘟——嘟——”照例是响了三声后她接了起来。
　　“喂——”她的声音响起，带着点不安。
　　我不说话，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喂——黄岐？喂喂——”她的语气从不安转为莫名。
　　我怕她将电话挂断，忙接道：“我在……”
　　她顿住了，好久：“干嘛突然变成打电话？”
　　我说：“我怕有些话在短信里说不清。我没有开玩笑。”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我心上，我的心跳跟她的频率几近融合……
　　“我……你……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子很奇怪吗？”她的声音忽然粗鲁起来，似乎在控诉着我的自走自路不管不顾。
　　我表示自己很委屈：“我们这样哪里奇怪了？虽然年龄差了七岁，但我觉得跟你很合得来啊，做朋友不行吗？”
　　“可是可是……”小姑娘急了，“哪有朋友要天天发短信打电话的呀？……还是很奇怪呀！”
　　“朋友之间互相分享不是很正常么？你在多虑什么？”
　　“……我……我才没有想多什么！……黄岐你够了！——嘟——嘟——嘟——”接下来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完了，小姑娘恼羞成怒了！我眼前一黑，脑子也一黑……自从遇到她后我的智商完全不够用，以前那个自觉能言善辩的黄岐呢？呵呵，我是不是该欣赏欣赏自己有多失败？
　　我铁了心的想要更完蛋一点，于是心一横又拨了过去。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这次只响了一声她就接起了电话，随机而来的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黄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说对了，我脑子就是有问题——
　　“你是不是太闲了啊？你不是大明星吗你不是万人迷吗要找女生调情也不要找我本姑娘可不奉陪！”
　　她一句话说完都没带停顿的，所以我现在能清晰的听见她的喘息声跟扑面而来的怒气……
　　我弱弱的，委屈道：“你觉得我是那么随便的人？还是你觉得我对你有什么不正当的企图？”
　　她不支声了，我感觉越发难受：“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你说话呀！”
　　“……你让我说什么？我从没有跟哪个男生有过什么不一般的关系……我就是觉得朋友间这样相处很奇怪嘛……好嘛，是我自作多情了嘛，我都很郁闷了你还要说我！……对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想要冲你发脾气的，我就是觉得有点害怕。你也不跟我哦说清楚，还用那样的话调戏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你……”
　　她的声音听起来比我委屈多了，仔细听的话似乎还有压抑着哭声的颤音，我一下子就慌了，连刚才听说她从没交过男朋友时激动的心情都飞走了。
　　“嘉嘉你别哭，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云里雾里……”我只能这么安慰她，可是脑子里却不由得想象起她双眸含着泪水时的动人模样，心脏剧烈跳动着，身体越发得想要接近她……
　　“好啦，都是误会一场……还有我没有要哭！我答应你跟你聊天啦，其实我也挺无聊的平时……你不许再无缘无故调戏我！”
　　“……一定。”嘴上说道其实真心觉得自己做不到。
　　不管怎样，这场闹剧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尾。而她也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做到了陪我聊天。
　　一开始我只是与她每天晚上发短信，聊天文地理，聊八卦奇闻……她有时候也会问我些娱乐圈里面的故事，只要是能满足她好奇心又在道德允许范围之内的事儿我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哄得嘉嘉女王很是开心——于是在某一天她大赦天下道：“发短信太繁琐了，我们可以打电话滴！”
　　于是我找来了她的课程表，将我的日程表跟她的课程表贴在一起研究了一个晚上，将我们都空余的时间画起来定成闹铃——我的助理说我疯了，我也觉得，早在第一次遇到她的那个艳阳日我就该知道，此生必定为她疯狂……
　　我们的聊天每天都有新的话题，就算没有话题听着她温柔的均匀的呼吸我也觉得心里好甜蜜。偶尔，我们也会谈到我的职业，我总是用尽各种方式尝试着套出她的心里话，我想知道她是怎么看待我的，以及这份职业。
　　偶尔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排名，说父亲最不想让女儿嫁与的十大男生职业中艺人排名第二，我心里一咯噔，只觉得前途灰暗……
　　万一我们之间的感情要是定了下来但是却遭到了家庭的阻止呢？我的父母断不会阻止的，我们家并不是个什么大户人家，她又是个那样美丽可爱的小姑娘，我妈妈肯定疼她还来不及；可是她的父母呢？会不会嫌弃我年纪太大，职业也糟糕配不上他们的姑娘？我早就听陈莹莹说过嘉嘉的家里很有钱，虽谈不上亿万富翁，但少说也有上千万的资产，也就是说他们绝对不会随意将女儿嫁出——不管对方有没有钱。
　　这样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中午接到她主动的打来的一个电话——让我浑然忘记了之前还在一直忐忑不安的事儿。
　　她今天似乎兴致很高，说话的声音也一再变调，但都是那么好听……
　　“喂喂——黄岐我跟你说哦，今天有个男生跟我表白耶！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男生跟我表白耶！重点是他还长得好帅！”
　　晴天霹雳！一道惊雷劈中我的天灵盖，我整个人瞬间僵直，无法言语……
　　“喂喂……黄岐你怎么不支声啦？”
　　你让我说什么？说很好？说你应该答应他？还是说恭喜你终于找到了此生最爱？
　　此时悔恨之心将我淹没。早知道我就该在很多很多个以前的日子里就将自己的心事全盘托出，宁可她当时将我拒绝，也不要什么都不能说的苦苦憋在心里！亏我今早还在为了那么遥远的事儿担心，最近的美好让我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没有将她牵到手……多么可笑？多么可笑！
　　我听见自己沙哑地不成样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任谁都能听出的疼痛：“……嗯，挺好……你答应了吗？”
　　我还不肯死心，我想要亲耳听见她的回答。
　　她的声音依旧兴致不减，高亢的情绪与我灰暗的身影这般对比明显：“你猜？！”
　　这个时候还要猜吗？我嘴角掠过苦笑，喉头几近喑哑：“我猜，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最后几个字你让我有多大的勇气才说出口？一字一寸心，寸心寸血滴。
　　“傻瓜……”忽然间，她的声音低柔的响起，“我就想看看你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你是傻瓜！”小姑娘有些固执的强调，“你就是个傻瓜，所以……每天陪我打电话；你就是个傻瓜，所以才听不出来……我想让你吃醋……”
　　这一瞬间……人生能有几个这么快乐的一瞬间？从地狱道天堂原来也只要她的一句话……
　　我听见自己的喘息，我听见风的声音，我听见脚畔的溪流淙淙流过；我听见雨打芭蕉的声音；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从远方、从灵魂深处传来……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