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地下情》路上祭

5、关系再近一步

　　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她的一条短信——
　　“黄岐！你最近是不是在拍那个民国剧《血染城河》？是不是在橡山拍？我跟我几个朋友后天准备去橡山旅游，方不方便参观一下？”
　　看完后，那一瞬间，我的心脏怦怦怦怦跳得快要爆表……我咽了口口水，完全不知道该样平复心情，只能任由傻笑停留在嘴角。
　　“诶黄岐你一个人抱着手机在这里笑什么呢？”邬俊儿的视线瞥了过来。
　　“哈哈……没……没什么……呵呵，真的没事儿……”
　　不再理会她一脸像是看到了怪胎的神情，我专注的盯住了自己的手机。
　　“好。你过来时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安排。”短信发送时，那紧张的情绪似乎到了临界点，我“唰——”地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
　　“黄岐你上哪儿？”邬俊儿奇道。
　　我：“出去迎接我的明天。”
　　里头传来幽幽的一声：“……神经了吧。”
　　我承认，我最近跟神经确实没有两样！一有时间便抱着手机查看未接来电或者是短信列表……前些日子的聊天记录差不多已经会背了，整个人的心思都被拴在了她身上，不是精神恍惚便是魂不守舍……
　　苏乔嘉，你再不来救救我，我这大明星也很快就会下岗了……

　　最近几天都是高高的太阳悬在天上，十月的天气虽谈不上燥热，但秋老虎的威力仍不容小觑，但她来的时候却飘起了丝丝小雨，为这小城增了抹清凉，岂一个神清气爽了得？
　　这天一大早我就将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的投入到了工作中，连平日里时不时出现一下的走神开火车都消失了……导演欣慰的眼神让我霎时觉得有些羞愧，但一想到她就快过来了，便是花费十足的精神力气也要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来。
　　今天我的戏份不算多，接到她的电话时我已经结束了三场戏的拍摄，正在棚子里面喝柠檬水。
　　“喂……”时隔多日再次听见她的声音，我感到了一阵恍惚。
　　“喂……”我听见的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一般飘渺得如此不真实……
　　“那个……我们已经到了橡山了，你们的剧组是不是把这块封起来啦？我进不去？”她似乎有些着急。
　　我急道：“你别急，你在橡山入口的南门等我，我这就去接你过来。”
　　沿路走过去时，不知怎么，忽然间就不那么紧张了。我看着秋意袭来后留下的标志——那藏在一丛丛草地里的落叶，再次感受到了生活的快意。
　　这时的橡山人很少，所以在距离南门不远处的我一眼就看见了她。
　　苏乔嘉……苏乔嘉……
　　她的身影亭亭玉立的往那里一站便是一道风景，更遑论那瀑布一般的及腰长发散在胸前，更添了丝韵味。此时我的眼里只能看见她，她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唇……还有……
　　“黄岐！”突然间，原本静态的世界瞬间复原，那个画里美丽的少女扬起了她的裙摆往我的位置跑来……尽管天上有绵绵不断的小雨，但这雨并不曾让她变得狼狈，反而更像是净化一切的甘露，让她的纯真如朵朵水莲花般在我眼前绽放……
　　“黄岐！”
　　直到她靠近又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才回过神来，此时发现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姑娘，正是之前在手机里见过一面的她的室友们。
　　我友好的冲她们挥了挥手：“小妹妹们，欢迎过来玩。”说完就觉得不妥……我称苏乔嘉的室友为小妹妹，不是把自己也定在了她大哥哥的位置上了吗？
　　幸好的是，她们都不曾注意到这点，尤其是三个小姑娘都一脸不好意思的情况下——我这是第一次发现她很喜欢害羞。
　　忍不住打趣道：“怎么，苏乔嘉你见到我还不好意思？”
　　小姑娘嘟起了嘴巴：“就觉得……嗯，就觉得还不是那么熟悉嘛！我还麻烦你了，不好意思是正常的吧！”
　　我笑道：“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就感觉我们很熟呀！”
　　她瞪视我：“你们做演员的肯定都是自来熟。”
　　我有点奇怪：“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她得意道：“因为你们无论认不认识一个人都能跟她们演情侣～换作我肯定就不行，我可慢热了～”
　　我乐了：“这只是演员的必修课，我对着石头也能说情话，跟自来熟可没有关系，你别冤枉我。”
　　此话一出，小姑娘一双烟雨眸子便扫到了我脸上，我微微一愣，问道：“怎么了？”
　　她浅笑，低头不语。
　　我一头雾水的望向她的两个好友，三人均是无言……
　　虽与她们的到来，我已经提前跟剧组里的人打过了招呼，但带着她们进去的那一瞬间还是有许多暧昧不明的眼神扫向了我们。
　　这里有三个年轻美好的小姑娘，最好看的那个不是她，看上去最精神的那个也不是她……可是这会儿离我距离最远的却是她。我不禁乱想道：会不会她知道了我的心意所以想要躲着我？或许是她已经对我有意思了所以才会下意思的在这里回避我？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人又沮丧又期待……
　　不知道是不是小姑娘们都对剧组的生活有种探究欲，反正我是一下午都没逮着她说上几句话，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终于等来了今天的第一次独处——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我的椅子上，我则坐在她的对面，一瞬间那气氛无法形容……她不肯开口说第一句话，我也不肯开口说第一句话，画面就这样僵持着。可是能这样看着她的脸蛋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甚至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
　　“其实……做演员真的挺幸苦的嘛……”到底是她憋不住了。
　　我笑：“光鲜的背后必定会有酸楚。”
　　她抬眼瞅了我一眼便重又低下头去，那嘴角的弧度似乎是笑意？
　　“在没认识你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深沉得不行的男生，因为你总是摆着一张不苟言笑酷酷的脸，可是我现在发现你还蛮爱傻笑的嘛！”
　　她说完一句话总喜欢带个“嘛”字，尾音有些黏糊却更显娇柔～现在的我像是没了大脑不能思考，无论她跟我说什么我都会觉得是天籁之音。
　　“你还不够了解我……你要是跟我熟了，你肯定会觉得我哪里都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我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她“噗哧”一下子就乐了，一边笑一边对我说：“那你说说你是怎么个哪里都好法子呀？”
　　我冲她眨眨眼：“那要看你准备怎么跟我熟悉起来？”
　　她微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掌拍在我的胳膊上：“别冲我发电大明星！”
　　有时候，我还真的不想是个大明星呢……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小姑娘就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在我还幻想着呆会儿要带她去吃什么好吃的时候她已经坐上了回程的大巴。
　　我气得一个电话飙了过去：“不是说好呆两天的吗？你怎么就走了？”
　　她似乎也很无奈：“小微（她的室友之一）的爸爸突然要去学校看她了，我们三个可是翘课来玩的，要是被她爸爸当场逮住了那可完了！我们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没办法啦……我们出来的时候才凌晨四点多，我想你肯定还在睡觉，所以没跟你说。Sorry～黄岐哥哥～sorry啦～”
　　这是她第一次叫我“黄岐哥哥”，我当时就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法子计较了。真的是，我从没想到她会是那种能翘课出去旅游的小姑娘，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忽然有种无法抓住的飘渺感，有似乎她其实并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觉得这个小姑娘调皮得像只小猴子，浑身充满了积极青春的活力；第一次跟她视频的时候却见到了那么清纯秀美满脸不好意思神情的她；第一次跟她发短信时她的妙语连珠常堵得我哑口无言，更惊讶的是她拥有那么清晰的条理；第二次见她时她像一朵出水芙蓉般俏丽……时而文静时而明朗，时而沉默时而好动，时而热情似火时而羞涩难当……
　　苏乔嘉！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小姑娘？
　　“黄岐哥哥？”
　　电话里又一次传来她的呼喊声，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发呆过久了，忙回道：“我在。”
　　“你没生气对不对？”
　　我能生她什么气？“我不生气。”
　　“真的？”
　　“真的。”
　　对话进行到这里时似乎进入了一个瓶颈，我们俩都不说话，气氛越来越沉默，沉默得有些尴尬。
　　忽然，她那头“咯噔”一声，我这边就听见了“嘟嘟嘟嘟——”
　　苏乔嘉！你敢挂我电话？！
　　不知为什么，心里有股急火，急火难挡——我火速重新拨通她的号码，那头也很快接起。
　　“苏乔嘉我问你，你干什么挂我电话？”
　　“隧……隧道啊！刚才突然没有信号了呀……”她一下子被我吼愣住了，但随即小姑娘的嗓门儿也大了起来，“黄岐你干什么吼我？！”
　　我：“……”
　　“你再吼我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我：“……”

　　后来我才发现，这个电话才是真正改变我们关系的“罪魁祸首”——更是从量变到质变的自然因果；至此，她再也不会将我当作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