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依然 君不见》余香依然

3、第三节（略改）

　　墨小莉走后，很多人开始安慰起夏陌的母亲。有个中年妇女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教好女儿。阿雅啊，对不起。”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多太多，好像都变了。
　　余湘昏昏沉沉的坐在会场里，一直到被叶梓珺拉扯起身才发现整个教堂都空了。
　　余湘只觉得疲惫，眼睛干的发疼，叶梓珺的眸子那么黑，里面有惨白着脸红了眼的余湘。
　　“为什么？”余湘听见自己微弱颤抖的声音。“为什么，故意把我带来这里。”
　　余湘看向叶梓珺，想要寻求答案。
　　“我以为你会开心。”
　　沉默了那么久的叶梓珺终于出声了。他比余湘高那么多，站在那里看着余湘，居高临下。
　　“他不是对你很重要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让你和他重逢的机会。”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让余湘不寒而栗的空洞冰冷。
　　余湘往后退了一步，叶梓珺跟着前进了一步。
　　“只可惜，他死了。”
　　“他和现在的生活，你更喜欢哪个？你的表情不要那么痛苦。不应该开心一点吗？”
　　“不然你怎么得到你想要的呢？”
　　他上前一步用手捏着余湘的下巴，余湘想避开，但是却有心无力。
　　叶梓珺用手指轻轻的划过余湘的脸颊，“就像两年前那样，你不是一步一步的接近我，想要成为我叶梓珺的女人吗？现在，你都不想要了吗？你想回去那个地方吗？”
　　他的话深深的刺疼了余湘。
　　余湘想起了2年前还没有遇见叶梓珺时的生活。那个有着刺目的镭射灯，充斥着酒精和毒品，全是带着铜臭味和肮脏的地方，余湘一辈子也忘不掉也不愿去记起。那时候的余湘颠簸流离，跟随着大批的人流来到这座繁华冰凉的城市。那时的余湘还稚气未脱，带着一股傲气和自以为是，结局却是被骗到那个名为蓝鸽的夜总会过着糜烂而让自己觉得耻辱的日子。
　　一直到遇见叶梓珺。
　　那是2011年的夏天，还下着雨。
　　余湘记不得自己被人灌多少酒。他们的手意图明显的在自己的身上游走。余湘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天她被人下了药，醒来身边什么也没有，只有自己的□□。之后她都是处处小心的，虽然依旧会被吃豆腐但即使冒着会被打的风险，她也抵死拒绝接下来的可能。
　　只觉得胃一阵一阵的绞痛，恶心的要死。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厌恶积压的太久了，冲着酒劲余湘一股脑的甩开了那放在自己大腿内侧的手，然后是什么？然后她听见了谩骂，只觉得自己被人扯了头发，还有巴掌落在了脸上。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就是个婊子，还装清纯？”
　　有人想撕她衣服，她慌了，随手把桌上的酒砸过去，之后就是发了疯的逃离。
　　先是不停的跑，然后跑累了开始漫无目的的走。她曾经怀抱着期待来到这座城市，却被它伤得遍体鳞伤。她对一切都怀抱着一种绝望感，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她什么也不会，除了这副躯体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那个时候的她，对于如何生活，什么也不懂。可是她不想再变成这样，她想摆脱这种苦不堪言的生活。
　　她走了很久，一直到累的再也走不动了，然后就不知不觉的在一座高档会所的前的路边坐下。
　　那天的雨有点凉，但是很舒服，冲刷掉了这座城的闷热。
　　余湘就那么坐了很久，一直想着该如何摆脱现状。一直到有一辆车在余湘面前停下。
　　那是余湘第一次看见叶梓珺。
　　他走下车，高高瘦瘦，穿着一件体恤。有人给他打伞，然后他在经过余湘身边时就那么看了她一眼。明明是第一次见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只是那么偶然，他变成了余湘想要改变现状的目标。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就像人的心思一样。不知道怎么余湘就觉得他就是自己唯一走出死胡同的方法。她想接近他，她想过上好的生活，而不是每天受苦受罪。
　　之后余湘花费了很多力气打听叶梓珺的一点一滴，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作美，他的公司正好在找前台。余湘虽然别的都不会，但是长相却是一等一的出色，自然而然的就这样得到了工作。那个时候的余湘花费了太多心思太多心思想要引起叶梓珺的注意，她装的善良天真，她装的马虎迷糊，一切的一切，自己的那些为了他的刻意，余湘一直以为叶梓珺是不知道。可是今天，余湘才知道，他全是知道的。
　　余湘以为自己虽然猜不透他可是那么久下来至少还是了解他，现在才觉得自己真是愚蠢极了。原来，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对于他，不过是个想要讨好他却丑态百出的小丑。
　　“为什么？”
　　眼睛疼得厉害，可是却流不出泪。
　　叶梓珺不回答，脸却一点一点的靠近。余湘想撇过头，现在的她觉得又悲又羞又怒，只想挣脱开他。
　　叶梓珺狠狠的捏着余湘的下巴，余湘觉得自己快被他捏碎了。他用一种很野蛮的方式吻了她。他吻得她的唇一阵一阵的疼。
　　余湘有着强烈的矛盾的心理，她知道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活该，但是却又有着极高的自尊心，就这样被当面拆穿，让她无处可躲，使得她只能变成一只有着一身刺可以保护自己的刺猬。而且现在又被这么屈辱的吻了，余湘下意识的就用力咬破了他的唇。
　　叶梓珺松开了余湘的下巴，他的唇上有一小块裂口，缓慢的渗出了血来。
　　“你就这样讨好我吗？不怕我把你丢掉，然后又沦落成那副模样吗？”
　　叶梓珺缓缓的抬手，用手背擦了下唇。
　　他看着余湘，猛地一把拉住余湘就往外走。
　　他走得太快，余湘跟不上他的步伐。叶梓珺抓着余湘的手腕力道很大，余湘开始挣扎，她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而且现在的她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只想挣脱掉他就好。
　　“放开我……”余湘挣扎着。
　　叶梓珺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放开我。”
　　“放开我！放开……你不是也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发泄情绪的玩具吗？我骗了你，可是你不也只是玩玩。”
　　叶梓珺停下了脚步，他沉默着看着眼前这个漂亮柔弱却透着倔强的女人。他一直觉得她的眼睛很美，可是现在她的眼里只有绝望的死灰。
　　叶梓珺扯开了嘴角，笑了。
　　“是吗？”
　　他放开了余湘的手，带着他冰凉的表情转身大步离开了。
　　余湘有些恍惚，看着他的背影，有那么一刻觉得刚刚他的笑有点哀伤，然后转而又觉得自己可笑。自己是入戏太深了吗？真把自己当让人见人爱的女主了吗？
　　看着叶梓珺开着车离开后，余湘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到看见夏陌的母亲从墓园出来然后离开后才走进了墓地。余湘看着一块一块的墓碑，找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夏陌。
　　余湘缓缓的跪在地上，手指轻抚夏陌的名字，当墓碑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的时候，余湘忽然一惊，连忙收回了手。
　　余湘用牙用力的咬着下嘴唇，轻轻地说出了一句。“对不起。”因为她那么脏，怎么可以碰那么干净的夏陌呢。
　　余湘看着夏陌的照片，过了很久眼泪终于像断线的珠般落下。
　　“夏陌，我是余湘。”
　　“你怎么了？我找你好久呢。一直找不到，一直到没有办法也没有脸来见你。”
　　“可是你怎么可以不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