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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他日命花落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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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绵绵,这潮湿的天气已经持续好几个月,许多靠海的村落都已成灾,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在赶路。
这两人一看便知是主从身份,主人走在前面,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高贵气质,但目光却如闪烁的星光般不定,在顾盼之间,仿佛是闪着银光的眸子,随时变幻出机智巧谋似的,身披银白的长袍,而这长袍就如同天生就是他的一部分般,恰如其分。而且他的相貌更为惊人,不会再有另一个人就生得如此俊朗,如果男子能称为绝色,那必是非他莫属。
“殿下,要不要找个地方避雨?”
就算是个随从也不是泛泛之辈,浓眉之下一双星目,同样闪着狡诈的巧智光芒,但却过于锋芒外露,不像主人,会隐藏在郎星般的眸子之后,不易为人察觉。
“不,等到了白长老那,再休息也不迟。”哀凄的神色一闪而过,谁也注意不到,“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不久便到了。”他咬牙说道。
“殿下,你已没日没夜地赶了好几天了,就非肉骨凡胎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即使不睡,也该打打坐,才是。”
“你累了吗?胡途?”他淡淡地看属下一眼,“如果你累了,我们休息一下。”
“微臣不敢。”他点点头,“这些天累了你了。”即使在说话的当儿,他的脚步仍如疾风,没丝毫停顿。
“殿下言重,寻回王妃,让殿下重展欢颜,是全族的希望。”
他微仰起头,雨滴落在眼中又从眼角滑下,就如同伤心的眼泪,“若能找回她…..”
不,殿下是不会流泪的,胡途收回惊谔的目光,也仰望阴森的天空,泪水和着雨水流了下来。
“这场雨下了好久了,殿下。”
“龙敖想必也无心顾及……”语声一顿,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若雨再不停,就要酿成大灾祸了?”胡途喃喃的说着。这,原本也不是公主所乐见的吧!他低头想着。
“到了。”
可是前方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排银白色的大旗迎着他们。到了?胡途心里纳闷,才刚开始上路就不对劲,谁也不知道白长老住在那儿,可殿下却一直带他往北走,现在什么影都没有,怎么会到了,正想开口问……
“不要说话,跟着旗子走就是了。”
说也奇怪,这些旗子虽然在雨中,却一点也没有湿,还随风飘扬,他们几乎足不点地地飞驰着,直到林子深处,才见到一间雅致的小木屋内……
“澈,带你的随从进来吧!”
门,自动开了。胡途才张开了嘴没来得及表现出吃惊之意,就被主人轻轻一带,飞身纵入小木屋内。
里头坐着一个白发长髯的老公公,和他们主仆一样着白袍,见他们也不问来意便指着前方要他们坐下。
坐下?哪儿有椅子?胡途四处张望,这里空空如也,除了白长老所坐的那张椅子外,连张桌子都没有,哪来的座位?胡途正要发作……
“谢谢师傅赐坐。”
他长袖一挥,室内立即多了一张石桌和两张椅子在桌旁,这白长老也是他的师傅,他是长老教养成人的,可以算是恩师。
胡途赶紧在主人变出的座位坐下,一句话也不多吭,着白长老神秘莫测,想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哪有他插话的余地?
“喝茶吧。”桌子上立刻又多出两杯茶。胡涂文风不动地坐着看白长老喝茶,就算心急如焚也隐藏得极好。
“不错。”白长老缓缓放下,“都等了那么多天了,再等一会儿又怎么样呢?银狐殿下,你的功夫倒是全没放下,还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没错,他便是银狐澈,能让他跋涉到此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鹰王的妹妹——他的妻子——宁馨儿。白长老是他最后的希望。
“长老为何不回应我的召呼呢?直至现在才现身。”澈终于开口,这句是他说过最像埋怨的话了。
“因为,”白长老严肃地说,“你想做的事太难了。”
胡涂惊讶地叫道:“长老早知道我们会来?那怎么还让殿下从一出宫门就没歇过脚地往北赶。”
“幸好他一刻也没停,否则连我也帮不了他。”
“长老的在测试我们的毅力?”澈清淡地问,“我通过了吗?”
白长老呵呵地笑了起来,但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我想不到有哪一次测试是你通不过的,但是-------即使这样,也不能保证可以找
回公主。这是诅咒,在上一次的战争中,她动过星盘,注定她活不过十八岁,虽然她并无恶意。”
澈眼中有银色寒芒一闪,“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
“我以为红婆子会设法救她,可无论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必深究过去,也不必过于自责,那是劫数。”
“是我害死她的,这是不真的事实。“
“公主已坠入轮回,你也知道只有一次机会,这次要是找不回她,让她心甘情愿地回到你身边,就再也寻不回你妻子了。”
“她在哪儿?”
“沉不住气?”白长老瞪他,“你也会有沉不住气的时候了。”
“她在哪儿。”他又问了一次。
“不知道。“白长老索性闭上眼睛,”不过肯定还没出生,否则雨也不会一直不停。“
“不知道?”他一拳捶向桌子,发出砰然巨响,“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龙王和鹰王断然不会将公主的下落告诉你,龙鹰二族的黑蓝长老也封锁了所以关于公主转世的消息,连我也查不出。”
澈听他一言,双肩颓然垂下,喃喃道:“为什么-------”
白长老嘴里发出啧啧之声,“亏我白教你一场,你看你是什么模样,还有一族之主的威风吗?”
“我不要当一族之主!”他吼了出来,“一个孤独的王有什么好?为什么他们都知道她在哪儿,我是她丈夫-------却不知她降生何处?” “还有一个希望,红长老,她应该知道公主的下落。”红白蓝黑四大长老,就仅红长老不偏向任何一族,但独独疼爱宁馨公主,也因为如此,她的行踪最难琢磨,要找白长老已这么费事了,何况是红长老呢?
澈抬起头,原本清亮的眼睛已充满红丝。
长老忽然皱眉顿了一下,“转世公主并不好认,可能和以前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也不能?”澈不信,“我的妻子?”
“你?”长老叹口气,“你们之间孽障太深,恐怕很难-------对了,”白长老眼睛亮,“公主的朱红飞鹰标记,变成人,就是胎记了-------但是,一定要在十八岁之前找到,否则就没有希望了。”
“最后期限?”
“是,人类的女子十八岁才定终身,已算晚了,”长老叹口气,“可惜我只能帮你查到这些。”
澈起身告辞:“比漫无头绪要好,我马上起身。”
“雨停了!”胡涂惊道。
乌云散尽,晴朗的蓝色天空渐渐露出脸来,远远的山岚边,有一道彩虹,跟来时的阴霾真有天壤之别。
“龙敖露马脚了,我们就从渔村查起吧!”就这样主仆二人开始了艰涩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