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落天涯》百合小可

3、众里寻他千百度

　　她已过了及笈之年了。但特别娇小的身行和娃娃脸，活脱脱就是一个孩子模样。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沙滩上漫步，一身雪白的装束在村落的孩子们中显得突兀，也格格不入。
　　“圣女来了-----”
　　“什么圣女，我没名字吗？”小不点喃喃地抱怨着。
　　“你叫什么名字？”她讶然地抬起头，什么时候面前多了两个人?“小不点,我在问你话呢?”
　　“死大个，说话不会客气点啊，你懂点礼貌好不好啊。”
　　那随从一个跨步到她面前，一点儿也不费力地拎起她的衣服吼道：“竟然敢对殿下无礼？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若不想活了，难不成你就要成全我？”她一反常态笑眯眯地看着他，本来是不够高的小姑娘被提至眼前，正好平视他，而且眼中一丝恐惧的神色也没有。
　　“胡涂，放下这个小姑娘。”原本凶得要吃人的老虎的侍从，一听见主人的命令就乖得像小猫似的放下她，“是，殿下。”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主人穿一身银白狐皮大袍，冷俊的嘴唇硬往两边一拉，勉强算是一个温柔的微笑。
　　“要问别人名字之前，先报自己的名字吧？”她悠闲地看着地上的沙说。
　　“你-----”胡涂又怒向前一步。
　　“等等！”澈示意他静下来，“是我不对，小姑娘，在下胡澈，敢问小姑娘尊姓大名。”他喜不形于色。
　　她现在才发现这人英俊得出奇，没道理男人长得这么漂亮，想起虽贵为龙王圣女，长得也只能称为可爱而已，浓密的眉毛配上圆的大眼睛，稚气有余但魅力不足，怎么也沾不上美丽的边。
　　实在太不公平了！每个女孩都希望自己有一张那样的颠倒众生的脸。
　　“我叫可可，就是可人的‘可’，可爱的‘可’。”
　　“可爱？可人？”胡涂嗤之以鼻，另外还嫌不够地耻笑两声。
　　“没错？”可可瞪着他，“就是这两个词。你有什么意见吗？”
　　胡涂的身材足足有她的两倍大，但她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权势和世俗的力量似乎都对她产生不了威胁，眼中除了孩子气的不悦外，就只剩下一片坦然，他忍不住要佩服她了。
　　“没什么，可小姐。”看来这一仗是小不点打赢了，澈在心中暗道。能让他服气的女子还真不多。
　　“叫我可可就行了。”她马上就忘掉刚才的不快，恢复爽朗的个性。“我不习惯别人叫我小姐，再说我又不姓可
　　“我明白了，”澈点头，“你是这村的圣女？”
　　可可瞪大眼睛,他怎么有神通知道她是圣女?最讨厌被别人猜中了,为什么做事一定得规规矩矩的来?她暗想“不……知道。”
　　她明明是，为什么不承认？他们二人沿海找了十七年 ，几乎每一个村子都有一个圣女，每个都是这个打扮，这种年纪，住在神庙的小孤女。
　　“好吧，等你知道再告诉我们。”澈也不勉强她，“我想请你帮我认样东西。”他从袖中取出一把翡翠扇骨的玉扇，刷地打开。
　　“什么东西？”她接过扇子。这是最好的绢质，闪着丝亮的光芒，一见便知不凡，这翡翠即使是她这种外行人也看得傻眼，但是……若不是这种美玉，又怎么配得上这绢上所绘之色？

　　可可已见过这玉扇三次了，就算不认识这惊人的玉扇，但其上所绘之绝代佳人却是让人怎么也忘不掉的。这所绘的冰肌玉骨恐怕不及本人的十分之一，那秋水为神的美目低垂，柔顺得令人心疼，美得令人失神，连女人见了都惊叹得忘了嫉妒。
　　“想要我认什么？”她啪地合上扇子。“有没有见过这女子？”她干脆地摇头，“没有。”
　　“没有？”黯然掠过澈的眼。“那么……”他提出另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见过类似的这姑娘额上的侏鹰胎记？”既然他执意要我，就给他一个指示吧。“好象有点印象……”她拧起眉头。
　　“在什么地方？”澈心为这希望狠狠地抽搐着，他心爱的妻子……
　　不晓得什么原因，看他这个样子，可可居然觉得心中酸楚。“我记得好象往西走了，好几个月了吧，你们要追就得快些，否则就找不着了。此刻，她只想赶快谴走这两个男人，远离这种奇怪的感情翻搅。
　　“谢谢。“澈匆匆道谢后，转身就走，看得出他心急如焚。已经十七年了，再找不到她就无力回天了，他怎么能不急呢？
　　“殿下，等等。“胡涂拉住澈，“这事有点不对劲……”
　　没错，找了十七年，如果算这一次，他们一共得到过三次公主的消息，沿着这海来来回回找了这么久，也三遍了，一次往东，一次是往南，这回是往西，要是时间够的话，下次没准就叫他们往北了。
　　澈发觉事情蹊跷，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你，骗我？”识破了？可怜她一片苦心，违背“良心”说出这么善意的谎言。她不可置疑地耸耸肩。
　　“上两次也是你？”
　　“上两次也是你们？”可可不信，“怎么可能？！“上两次她遇到的可是大叔……她没觉得自己长大，也难怪。
　　“太过分了！”胡涂忍住气怒道:“你怎么可以对我们说这种谎话呢？害我们花了几年走冤枉路，时间又紧迫，你……”
　　可可伸出手阻住胡涂叽里咕噜的埋怨：“我知道，任谁看到这个美人都会把她找出来，可是，都过了几十年了，难道套看到美人迟暮吗？”
　　敢情你还有理了？“我……”他口沫飞溅地怒骂。
　　“好了，胡涂，”澈叹口气，“好在已经发现，省了五年。”每找一回至少要花五年，不过……哪还有一个五年让他们浪费呢？就剩下最后一年了，想到这儿，澈不由的揪紧了心，痛得倒抽口气，他颓然闭上双眼，脸上虽然仍没有表情，但起伏不定的胸膛让可可能感到他极大的痛苦和失落，她禁不住眼热鼻酸，不忍地别过去擦去眼角的泪。
　　“对不起，，我有点事要先走。”她深深吸口气，“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去村里向别人问，不过只有龙庙可以借宿。”
　　“算了吧，谁知道是不是又有人在撒谎。”胡涂回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