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铎玫瑰几时绽》浆浆酱

10、第 10 章

　　庆祝英王凯旋的阵势十分吓人，满耳都是群众的欢呼，萝扶住恰森伸过来的手，并拢着腿下来——这时候，英明勇猛的王正走向深得民心的王后，所有的人都出来，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欢呼着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直接跳下来，就算是头着地脑浆乱喷又有谁会在意呢？
　　她用这么贵族的方法下马车难不成是企图与王后比优雅、攀高贵？
　　那么，她就是疯了。
　　更何况，王嫂不仅仅是高贵优雅的女人而已，她与自己不同，她是心怀天下的，她救济所有有困难的人，她对英格兰的贵族或者贫民甚至是乞丐都一视同仁，她虔诚而不辞辛劳地为她的上帝履行一切义务并且无怨无悔。
　　一个这样的女人，她的魅力并不会随着年华老去、皱纹上眼梢而消逝，相反只会与日俱增、愈老愈纯。
　　萝想，就算王嫂眼睛满脸褶皱纵横，她依然是所有人心中英格兰唯一有资格被他们敬为王后的人——当然她绝不会让自己如此狼狈，她是永远优雅的、高贵的。
　　也只有她才能是英格兰的王后，她是值得哥哥一生去敬重和爱的，这是以前、现在、及后来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超越和取代的。
　　更何况，是自己？
　　因为先前在马车里伏在恰森身上睡着了，头发略有些凌乱，散出来一缕在她的肩头打了个卷儿，阳光下，反射出灿烂明媚的金。
　　理应是美的。落在萝眼里，难免有些突兀。甚至有些眩晕
　　她的身体不自觉的晃悠，出来迎她的艾米却因为注意力在几个月不见的威仕特身上而没有发觉。
　　“殿下。”琥珀色的眼睛沉着担忧，恰森想去扶她，却只能干站着，他有什么立场呢？——众目睽睽之下——要知道，她是公主。
　　她摇摇头，示意恰森她没事。
　　先前还在强迫自己不要看哥哥的，却在这无意间的一个回眸里，看到哥哥和王嫂相拥——好一对璧人！
　　在苏格兰的事上，王嫂做的很出色的，没有她，哥哥可能还没打赢法兰西英格兰就已经被苏格兰连窝端了。
　　那么自己呢？
　　追到战场，不过是少女那份可笑的1情愫使然，她又做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除了添堵，除了和男人纠缠不清。
　　对了！男人！
　　“玛丽。”王嫂唤她，她盈盈一笑走到跟前。
　　“这几个月都清瘦了一圈儿，天天在战场晒日头，怎么脸色反而白了？”
　　“我有些害怕，死亡和流血——”
　　“都是你宠坏了她，她使气，你还任由她去，那么危险，我平日敬你稳重，凯瑟琳你——”亨利陡然有些恼。
　　凯瑟琳却看向玛丽身后站着的查尔斯·布兰登，沉默了。
　　“是我自己任性，哥哥都答应了不怪嫂子的。”萝巧笑倩兮，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啊呀，别干站着呀，还有点毛毛雨，恰森前几天伤还没好透就又受了伤，占了水会发炎的，不好的。”
　　她一说完，脸上像是烧着了，忙低下了头。
　　亨利僵了一下，眯起了眼，却深不可测。
　　最后冷冷道，“都进去吧。”

　　晚上宴会，萝穿了一条奶油黄的蓬裙，这条裙子腰部以下至下摆，是多层旋转式叠加的连片，腰部以上却只是基础款。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除了萝之外——当然·不包括凯瑟琳——的所有女人胸口都低的不可思议，而且收的很紧。欧洲女人本来又恨丰满，所以前面一片大好风光，个个画着精致的妆，妩媚妖娆，只有萝领子高高，头发又被盘起来，倒称得脖子修长美好，贞洁动人。
　　她不跳舞，恰森还有伤，她没有舞伴了。
　　她刚刚还在和王嫂攀谈打发时间。
　　现在，她只有呆坐的分了。
　　王嫂跳舞很美，烛光一照，偏近与黑的深紫的缎子发了金，怎么都是贵气。
　　不过，萝更喜欢初见王嫂时那身红裙，很应她的红发——那会儿，王嫂差不多是她的年纪，十六岁，亚瑟王兄刚死，悲媪和无助还挡不住少女的憧憬。
　　当然，现在是更成熟更美的。
　　亨利今天只会和王后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