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铎玫瑰几时绽》浆浆酱

9、第 9 章

　　法国的盟国、英国的宿敌苏格兰应法国国王路易十二的要求，在亨利八世攻打法国的时候出兵英国。凯瑟琳派萨里伯爵托马斯·霍华德（后来的第二任诺福克公爵）领兵北上，9月9日爆发了弗洛登战役。
　　英格兰大败苏格兰军队，苏格兰国王、二十多个贵族和一万多士兵阵亡，继位的詹姆士五世年幼，由太后（乃亨利八世之姐玛格丽特）摄政，从此英格兰的北部边境稳定了下来。苏格兰惨败，国王詹姆士四世（亨利八世的姐夫）阵亡。英军夺取了他的血衣，作为战利品送往伦敦。

　　捷报传来，虽然一直与法国的战争无所收获，军营一片欢腾。

　　萝总是想，玛格丽特一点是不好受的，她为了成全，失去了选择的权利，当然其实很多女人都是这样的。
　　或者抗争过挣扎过，最后也是不得不服从命运的。
　　即使不能爱上命定的男人，也会去收敛自己，告诉自己要一心一定去做贤良的妻子——是没有退路的。
　　如果玛格丽特只是寻常女子，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就这样相濡以沫、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可是她不是，她是英格兰的公主，以前是英格兰王的女儿，现在是英格兰的王的姐姐。
　　而她的丈夫却是苏格兰的王。
　　英格兰和苏格兰，两者自有记忆起，打过让后合，再打再合，无休无止。
　　后人把玛格丽特公主嫁到苏格兰作为亨利七世对英格兰的贡献之一，的确没有不对，玛格丽特最初嫁到苏格兰，的确双方关系式有缓和的。
　　可是，那又如何？
　　之前是波涛暗涌，现在是兵戎相见。
　　同样是联姻，凯瑟琳嫁给了哥哥，英西联军；玛格丽特嫁去了苏格兰，苏格兰却和法兰西同仇敌忾。
　　联姻的作用其实轻如鸿毛，不过都是为了利益而战，联姻却偏偏非常重要，它是漂亮的借口和保障，可以叫百姓安心。在这些君主心中，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群众心安，他们的枕边人、他们从小最亲密的姊妹，都不过是政治上的一个手腕。
　　玛格丽特是这样，她也是这样，朝着历史的轨迹，挣扎不得。

　　苏格兰和英格兰兵戎相见，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弟弟，她该希望谁赢？
　　她的丈夫死了，当然，她可能不爱他，但这样她就是寡妇了，她的青春也失去了。

　　弗洛登战役过后，士气大涨，联姻没有被提上日程，亨利对那天的事没有任何解释，好像不过是戏言——要知道，他在公事上是从不戏言的。
　　当然，萝可以私心把他归结为太忙的缘故，所谓的何谈和漫长的对峙终于结束了，亨利八世在法国也取得了胜利。他占领了两座城市，迫使法军撤退。

　　9月末，启程回国。

　　“玛丽。”查理来见她，再走半个小时两军要分道回到自己的国家，查理漂亮的桃花眼没有一丝笑意，甚至，有些严肃。
　　“你怎么这副表情啊？”萝笑。
　　“那个，我......”一丝红晕突然飞上脸颊，又被他生生压得很是庄重认真，“我想对你说，我——”
　　“说吧——”她垂下了头。
　　“我——”查理脸突然又涨的通红，好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好不容易到了嘴边又不争气地结结巴巴起来，“玛丽，其实我......其实我......觉得你很——”萝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有点窘，萝大致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她不想他讲，因为她根本没办法回答，他讲出来，查理对她的喜欢就不是现在这种喜欢了，她宁愿单纯些。
　　查理见她目光倏地闪躲，心脏也跟着慢了半拍，边说，“其实我觉得你也没什么好的，我收回自己09年说的话，你一点也不漂亮，我们那边的贵族是懵我的，像你这样的女人，幸亏我们之间的婚约早就解除了，不然我要怄这平白气一辈子了——”
　　说完偷偷看看她，她弯了弯嘴角，算是在笑。
　　她穿了一条苜蓿绿的纺纱裙子，款式很简单，只是一体剪裁，却衬得她空灵动人的很。
　　她笑起来总是很漂亮的。
　　他有一点晃神，到底嘟了嘴，似是有些气，“我都说你不漂亮了，还笑？”
　　她笑的欢了，“可是你们那边的贵族多说我漂亮！”
　　“好吧......你也别太开心了，他们只看过你的画像——”
　　“画像？”
　　查理的脸彻底红透了，“你可别多想，只是凯瑟琳姑姑和你哥的画像，他们多事才顺便画了张你的。”
　　“哦。”她仍是笑。
　　他想了想，还是要说，“那个，其实我对你.......我......我喜——”
　　她却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别说，求求你查理，别说好吗？”
　　他一僵，好久才说，“为什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不说话，卷卷的睫毛扑扇了好一会儿，“不要。”
　　“不.......我要走了——”她慌了。拉起裙子就要走。
　　“你——”他拽住她的胳膊，“我要说。你先别走，听我说完。”
　　“不，不要.......求求你别说，我不知道.......”
　　“你可以拒绝我，这是你的权利，但是告不告诉你，这是我的权利——”
　　“不要——”
　　“让我告诉你，你可以拒绝我，但现在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完......玛丽，我知道你喜欢查尔斯·布兰登，但是......我只是......我只是害怕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
　　.......我怕现在不说你就要嫁.......”萝一下子脱了力，不再挣脱，嫁人，嫁人，她觉得大脑嗡嗡作响，查理突然意识到了，住了嘴，顿了一会儿才说，“让我说吧，这样以后我好歹回忆起来.......起码我是试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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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答”“答”“答”敲打在马车顶上，像是旧时的小调，带了淡然的神秘感，却是熟悉的泥土香。
　　一切还是离开时的模样，却又是这么的不同。
　　萝拥着查尔斯的手臂，靠上他的肩膀，闭着眼睛，“到英格兰了么？”
　　“是。”
　　“怎么了？”
　　“殿下——”声音有些迟疑。
　　是啊，是她当着哥哥的面说要和恰森坐同一辆车的，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现在，......无所谓了，哥哥已经以为她喜欢查尔斯了，这样或者那样又会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