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没了翅膀》郭凌霄

3、第 3 章

　　（10）
　　萧明哲等人回到学校后，发现三个女生早已在等着他们了！
　　洛小米见到他们回来，大叫大笑着跑了过来，猛地扑到萧明哲怀里，笑道：“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
　　萧明哲抚摸着她的头发笑道：“我这不好好地，担心什么啊！傻妹妹。”
　　洛小米仰起头看着他的脸，一阵迷眩，说道：“是啊！你一直都好好的，可我还是担心。我问清雨姐姐你去哪了，她竟然还不告诉我。安然姐姐也不说，搞得我好担心、好担心，就是好担心。”
　　萧明哲爱怜地看着她，说道：“她们就是怕你担心啊！傻丫头。”洛小米说：“那样我会更担心啊！”萧明哲大皱眉头，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她。
　　“咳咳，”徐子兴见他们兄妹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深情，心里不舒服了，重重地咳了两声。
　　萧明哲会意，对洛小米说道：“快去看看你的小气男朋友吧，一会他该吃醋了！”
　　洛小米松开萧明哲，到徐子兴面前围着他看了一圈，却没去抱他，徐子兴满脸不悦道：“怎么啦？看什么啊？”
　　洛小米咯咯笑道：“还真生气了？样子真可爱！好吧，来，姐姐抱抱。”那样子就像是抱一个小孩，即使这个小孩其实比她还大还高大！
　　徐子兴侧身躲开，依旧拉着脸，说：“谁稀罕你抱了。”洛小米咯咯直笑，抱住他的胳膊，摇啊摇，摇啊摇，边摇边说：“跟你闹呢！还不听劝了……。”
　　这时，夏清雪和安然也到了，夏清雪拉着萧明哲的手担心道：“你没事吧？东方龙没对你怎么样吧！”
　　萧明哲伸手扶了扶她的肩，说：“你看你，他能对我怎么样，我又不是个女孩子对吧！他又不会看上我。你不想让小米担心，自己却先担心了。”
　　夏清雨脸色微羞，却低声道：“你没事就好了……”
　　萧明哲听了心中一暖，张臂抱着她的肩膀。
　　左浩和安然看到这一幕，对视一笑，却没有说话。两人的手却紧紧地握在一起。
　　如果时间能够停留那该多好，就在现在。我可以抱着你的胳膊撒娇；可以被你抱着肩膀享受那份温暖，可以两个人紧紧握着手永不分离。爱是令人羡慕的，也是令人嫉妒的。但没有嫉妒的爱，是那么的真诚与美好。
　　爱这么好，可总有人得不到爱。得不到爱的人是痛苦的,但更痛苦的是得到后又失去爱的人。
　　（11）
　　“查清楚了吗？那小子是干什么的？”一人冷声问道。
　　“查到了，进了一所大学。看来还是一个学生，在学校动不了手！”一人应声回道，想了想，又说道：：“腾哥，我们真要抓萧明哲吗？那小子是东方龙的好友，要是真把东方龙惹急了，恐怕会对小姐不利啊！”
　　这人正是晁腾，回答那人是他手下。他见萧明哲在庄上的时候和东方龙表现亲密，又经听东方龙特意介绍，误以为萧明哲和东方龙真是一伙的。
　　只听晁腾又说：“我们单方面人当然不敢，但还有南方其他各帮。谅他东方龙也不敢轻易惹怒整个南方□□。”
　　那人应道：“这倒是，只是萧明哲如果一直缩在学校那该怎么办啊！”
　　晁腾沉思片刻，说道：“这样，你带一群人严密监视学校各个出口，只要看到萧明哲，立即集合所有人，务必要拿下他。一会儿我去和其他帮派商量一下对策。”
　　那人领命，带人去了。
　　晁腾踱步在室内，心情烦躁不已。要抓萧明哲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会更麻烦，想到会正面和东方龙对峙，心中又不禁升起一股寒意。如今的东方龙势力扩张迅猛，大半个南方已在他的手中，而且并有一统南方的趋势，这是多少代豪杰都无法做到的事，竟在这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人手中将要实现。直到今天这个局面，想想还是令人难以相信。
　　晁腾站在窗前，望向窗外，上海的繁荣是中国任何一个城市都无法媲美的，但它美丽的外表下却掩藏着每一个蠢蠢欲动的心，笼罩着一份狰狞。
　　（12）
　　夜色下的伊翰庄园是狰狞的，除了一层东方龙所在的那个房间外，所有的房间都是黑兮兮的，黑得恐怖。
　　院子里有灯，但更衬托着树影下的黑暗。每一个站岗的人都沉默不言，岿然不动，像一尊雕像，这是东方龙严格规定下的雕像。静悄悄的院子里，偶然发出某些虫子的叫声，更像是一声声挣扎的呻吟，似乎在述说着每个人心中难以名状的痛。
　　这时候，东方龙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却欲看穿什么，没有焦点却盯着前方。那是一面墙，下面有个壁炉，壁炉里还燃着火。墙上绘着一副色彩艳丽地西方油画，油画上有个妇女在抱着婴儿，样子像是在哄他入睡，眼睛却看着在沙发上正专心读书的男人，脸上挂着甜蜜的笑。这是一幅西方的《幸福时光》。
　　房间里很安静，有电视却没开，只有不时能听到壁炉里的火材燃烧所产生的噼啪声。
　　每当这个时候，东方龙都会很寂寞，很孤独，会想起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想，这个人才会渐渐清晰，因为他发现这个人在自己脑海中的影子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如果他走到右手边的橱窗前，打开左数的第一个抽屉，就会发现里面有张照片，一张很久都没动过的照片，照片旁边放着个木头盒子，也很久都没动过了。照片里有个女孩在探着身子伸手拨弄挂着的风铃，那风铃好像还在响——叮铛铃叮地，很悦耳很好听。但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了，包括那个女孩的声音。
　　东方龙还是坐在沙发上，好像根本就没想让那个美丽的影子清晰起来，或许那个影子也不该再清晰起来了。
　　心中回荡着以往一丝丝的痛，安静中要扯起曾经的面孔。
　　（13）
　　很久很久以前，在快要忘记的时间里，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站在礼品店满目琳琅的橱窗前。
　　“看，那个风铃好漂亮，如果挂在我的房间，就是没风我也想让它响起来……”
　　“我买给你吧！”
　　“不要，那上面写着要三十多元呢！你连学都不上了就出来打工，我怎么可以花你的钱……”
　　“……我乐意买给你，只要你开心。”
　　“那也不要，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满足了，你还是留着给伯母买药吧……”
　　……两道还只是弱小的身影驻留了一会儿，悻悻地离开了。
　　长途电话里。
　　“晴晴，你好吗？我很想你！”
　　“我很好，有你的钱给我治病，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电话里兴奋道：“真的吗？太好了，我好想见你……但这里实在太忙了，我回不去……”
　　电话里传来一声咳嗽，说：“没关系，我知道……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你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的，你要照顾好自己，别替我担心。我一个男孩子，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今后怎么娶你？”
　　“呵呵……小龙，你真好…咳咳，我…我妈来了，我要挂了！”
　　“嗯，过段时间我会回去看你……”
　　这次竟然是他们最后的对话。
　　那天，少年兴冲冲地从礼品店跑出来，脸上因兴奋而有些红晕，带着心中的笑，手中拿着一个圆木盒子，快到门口的时候，少年大叫：“晴晴，快来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出来的是一个少妇，相貌很是美丽，但眼圈通红。
　　“阿姨？……晴晴呢？……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晴晴在一起，但我是真心喜欢她……”
　　少妇没有说话，但眼角流出泪水。
　　“阿姨，我知道晴晴一直想要一个风铃，我已经给她买来了。您不让我见她，就请把这个带给她把！”少年想，把这个交给她，她也会很开心的！
　　少年把风铃递过去，少妇没有接，却蹲下身把脸埋在怀里哭得更痛了。少年有些惶恐，忍不住说：“阿姨，您别这样啊！晴晴她看见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他会不开心的！”
　　少妇抬起头对少年说：“小龙，晴晴…晴晴已经死了。”
　　少年俊秀的脸上出现一丝惊恐、一丝不安，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少妇，强作笑脸道：“阿姨……我知道您讨厌我，但求求您别这样咒晴晴……我已经把钱汇过去了，而且晴晴也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好了出院了……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我要见晴晴……”
　　“小龙……”少妇的哭声已有些沙哑，“晴晴真的已经不在了。就在给你打电话的第二天，她便停止了呼吸。她的病实在太重了，你汇的钱也只是让她多活了两天，我们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再给她治疗了。晴晴她也是知道，所以……”
　　所以她死了。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他本来很开心来看她的！
　　“啊……”少年再没心情听少妇讲下去，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从心里迸发出来。
　　转身跑开，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但眼睛已模糊了路，更辨不清方向，只知道离她越来越远……
　　（14）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东方龙已经记不太清楚，但他只是觉得那就好像发生在昨夜，那样刻骨铭心，那样毕生难忘。即便容貌会模糊，但你依然藏在心底，即便声音会忘却，但说过的话话仍旧回荡在脑海。总会在最静的时候挑起那一丝最纯的爱。
　　只是，东方龙现在的眼睛已不会模糊，且看得清晰明澈。那副《幸福时光》讽刺着这座庄园所没有的幸福，东方龙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不知何时，房间内已多了一人，身穿一袭黑袍，连脸都蒙着黑布，若不是露出摄人心魄的双眼，还以为只是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形模特。
　　当这人绕过沙发走到东方龙身前时，才被他察觉。因为他走路简直就是无声地。
　　东方龙收回心绪，看向他，微微一笑，说：“坐吧，喝点什么吗？”
　　黑袍人坐在东方龙对面的沙发上，冷冷道：“不必了，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说废话的。”
　　东方龙笑着轻轻摇摇头，正色道：“韩文熙等人现在已经控制了南方绝大多数的地下组织，现在这些组织的老大都在上海，我会让他们交出所有的地盘。到时候以文熙的能力，应该用不了三个月就可以顺利控制整个南方了。”
　　黑袍人身子前探，冷冷道：“你似乎没理解我的意思？我要的是精英，精英中的精英，比FBI更精英的人才。什么狗屁地盘，于我毫无用处！”
　　东方龙毫不生气，淡淡道：“精英是训练出来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天才，所以也没有天生的精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这个目的。”
　　黑袍人依然冷冷道：“希望你是对的，还有你答应我的承诺！”
　　东方龙道：“当然，也但愿你没有忘记答应我的承诺。”
　　黑袍人冷冷一笑：“我以死神的名义向你保证，只要你如额按时完成，我自然会给你所想要的。”
　　东方龙点点头。
　　之后，两人都没在说话，房间里顿时寂静下来，只有壁炉里火烧的噼啪声！
　　许久，黑袍人缓缓说道：“那双‘翅膀’怎么样了？我想见见她。”
　　东方龙见怪不怪地看他一眼，点了点头。也只有这句话，黑袍人的声音才没那么冷，而是带着一丝柔意。
　　东方龙走到一面墙壁，轻轻在几块石板上有规律地敲了几下。“噔”的一声，地面陷下两块地板，露出一条延向地下的步梯。东方龙看了看后面的黑袍人，当先走了下去，紧接着黑袍人也跟了下去。随后又是“噔”地一声响，地板又合上了。却是从里面按动了机关。
　　房间又再度只剩下火材燃烧的噼啪声。门前的守卫也只知道房间里有燃烧的噼啪声，却不知一条黑色的影子瞒着他们已经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