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没了翅膀》郭凌霄

4、第 4 章

　　（15）
　　每个人的世界都是不同的，在你认为无比痛苦的世界里，有人却觉得无比快乐，这并不是那人拿你的痛苦当做快乐，而是世界上很多荒诞的事发生在同一时刻。
　　萧明哲是喜欢夜的，因为夜很静，能让他想很多不明白的事，因为他有很多不明白的事。可是今夜他不愿去想，或许也是懒得去想，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他懒得去想别的事。
　　夏清雨扭头看了看他，笑了笑。
　　萧明哲也扭头回以一笑，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萧明哲知道她没什么事。
　　夏清雨笑着摇了摇头，好像还真有什么十分开心的事。想了想又说道：“跟你在一起本是种开心的事，还要其它什么啊！”
　　萧明哲抱着她的肩膀缓缓前行，夏清雨低着头在笑。
　　夜色包围着无数条躲在黑暗中的眼睛，却包围不了走在路灯下的两个相爱的人的身影。
　　夏清雨忽然抬起头看萧明哲，一脸茫然。因为她发现萧明哲突然不走了。只见萧明哲的眼神满含愤怒地狠狠地怒视前方，沿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不知何时前面突然出现数十道黑色身影，手中各拿着棍棒，排成一排，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虽然未经过这样的事，但夏清雨心中已有了几分直觉，不由得把眼睛望向萧明哲。萧明哲回头看了看她，苦苦一笑，拉着她突然大叫道：“跑啊！”便寻一条胡同进去了。
　　“别让他们跑了！”后面的人似乎演电影似的，也挥舞着棍棒追了过来。胡同本就窄，后面那么多人过追来，顿时卡在了胡同口，这样又和萧明哲两人拉开了不少距离。但他们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按顺序鱼贯而入，跟了过来。
　　这是晁腾安排的人，但如果晁腾够聪明，此时在胡同的另一端也派上人手，到时萧明哲就是插翅也难飞了。可惜怎么看晁腾也不是有这个脑筋的人，真不知他怎么就成了一方大佬，或许世界上真有命运这一说吧！命运让你成功，你就没理由失败，即使是个植物人，也会有奇迹发生。
　　晁腾没有这根筋，但不代表他的手下就没有，似乎设计好的一样，当萧明哲快要跑出胡同的时候，突然涌进十数名黑衣人，奇怪的是这群人拿的是刀，明晃晃的片刀，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是噬人的光芒。
　　萧明哲收住脚步，把夏清雨拉到身后，让她被靠向一面墙。这样，他可以尽可能地保护好她。
　　后面的人也跟来了，见到拿到的那些人，有些惊讶，但顾不得多想，缓缓逼近。两面夹击，插翅难逃。萧明哲大叫：“你们究竟是谁？我与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没人回答，萧明哲又说道：“杀了我对你们没好处。”
　　黑衣人好像都是聋子，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两个方向的人缓缓逼近，把萧明哲夹在中间。萧明哲无奈，准备徒手搏击，如果运气好可以从他们一方夺根木棒或者片刀，那样会让他不至于毫无招架能力。
　　等两方人距萧明哲还有5米左右的距离，突然拿刀的一方猛冲过来，但意外的事发生了，拿刀的黑衣人越过萧明哲两人直向拿木棒的另一帮黑衣人冲去，挥刀就是一条血河。萧明哲现在不认为他们是聋子了，他们眼睛可能也有问题。
　　不过萧明哲现在没兴趣考虑他们究竟有什么问题，他只知道穿黑衣人的都是疯子，视生命如草芥的疯子。当黑衣人全部越过他的时候，他也不再犹豫，拉着夏清雨又开始了刚才的运动——跑。

　　奔跑中，萧明哲回头看了看，只见身后已是惨不忍睹。连忙回过头，不忍再去看。
　　（16）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站在巷子口的中间。近了看清楚，这是一个中年人，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体很健壮，穿着一身与黑衣人截然相反的白色运动衫，让人心生亲切感。但萧明哲一点亲切感都没有，更由于发生了刚才的事，此时他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生命终结的最后叫喊声。
　　中年人面露微笑，说道：“你就是萧明哲？”
　　萧明哲点点头。
　　中年人对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觉得他还是个学生，并未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不禁说道：“龙少说你很有潜力，我看不出来。但我相信龙少的眼光。”
　　萧明哲眉心一紧，东方龙？果然是他。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说道：“你们要杀我？”
　　中年人笑了笑，说道：“不是，我是在救你，等你加入到我们就会一切都明白的！”萧明哲讨厌这笑，像是来自地狱死神的微笑，每一声笑都代表着多少人的牺牲。但听了他的话还是反对道：“我不想加入，你回去转达给东方龙，让他不要再来纠缠我！”
　　中年人摇摇头，伸手指向萧明哲身后，说道：“你没得选择，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来杀你，但或许那时候拿的已不再是木棒了。”
　　萧明哲说：“像你们拿的一样——刀？”
　　中年人微笑道：“那只是基本，或许是枪。”
　　萧明哲感到丝丝寒意，呼吸粗重道：“我自己会解决，多谢你来告诉我。”说着拉了夏清雨越过中年人就要走开。
　　中年人回过头说道：“等等，龙少有句话让我带给你。”

　　萧明哲停下来，在听，却没回头。

　　中年人说：“不要只想着自己，也为朋友想想。这是一场战争，被选择到的人就必须参加！谁也躲避不了！”
　　萧明哲回过头冰冷的说道：“我还只是个学生，你回去告诉东方龙叫他别逼我。而且，我不懂战争，现在也没有战争，世界很和平。只有你们——唯恐世界不乱。”
　　中年人叹口气，摇头道：“你可以不信，但我把话带到了，你可以走了。”萧明哲冷哼一声，带着夏清雨立刻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一分钟也不想再待。
　　萧明哲没有再去散步的心情，在路旁打了辆车，直接将夏清雨送回家。
　　在小区楼下，夏清雪有些担心问道：“明哲，怎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会杀你？”
　　萧明哲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杀我的人应该不是东方龙，他似乎还在暗处保护着我！”

　　夏清雨点点头，说：“我能看出来。但是，这毕竟很危险，你也只是个学生，要真有一天有人拿着枪指着你，那该怎么办啊？如果你要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说着，身体倒在他的怀里，眼中不禁淌出泪水。

　　萧明哲抱着她，低头轻吻她的秀发，说：“不会的，你别多想了！”

　　夏清雨在他怀里点点头。

　　通往胜利的道路上总是布满了荆棘，所以我们要想胜利总是要披荆斩棘。
　　萧明哲走后，中年人回过身看向胡同的尽头。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拼杀，一方是木棒，一方是利刀，一方困惑茫然，一方明确目标，一方惊慌失措，一方气势昂扬。在一开始战斗就是一边倒的情势下，持刀的黑衣人顺利掩杀过去，虽然人数上少于对方，但却没有丝毫悬念。似乎对己方信心充足，整场战斗中年人始终站在胡同口，遥望着胜利。
　　拼斗大约十分钟，一道黑衣人跑到身穿白色运动衫的中年人身前，站了个标准的站姿，恭敬道：“队长，全部格杀完毕。按照队长要求，放回去两个人。请队长下达指示。”
　　中年人露出一丝邪笑，又严肃地说道：“按照龙少的要求，你们还需努力。给你们一分钟，清理完现场，收队。”
　　“是。”
　　（17）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出乎我们意料的事情在发生，给我们惊奇，让我们惊喜，有时也会令我们受到惊吓。
　　上海某家健身俱乐部的会议室里，长条形的会议桌上此时坐满了人，如果仔细看，不难发现都是在伊藤庄园派对上的熟悉面孔。
　　此时一人站起来说道：“大家放心，这里绝对安全。商业无国界，我赵文涛或许在其他方面不行，但商业上却很是得心应手。这家健身馆在上海已经有十年历史，从未发生过任何事，而且所从事的也都是正当交易。”
　　大家纷纷点头，能在东方龙的大本营开成生意，这家俱乐部也算是□□内的独一家了。
　　忽然一阵铃声响起，大家纷纷将头侧向晁腾，晁腾按动接听。
　　“什么？怎么可能？……哦，明白了。”晁腾颓然的放下手机，环顾周围的在座，哀叹一声，说道：“目标跑了。我的手下损失惨重，仅有两人逃掉。”
　　赵文涛骇然惊道：“萧明哲这么厉害？三十多人都不是他对手？”晁腾摇摇头道：“这倒不是，只是有更麻烦的事。或许……我不太确定，不过应该是东方龙派人暗中保护着他。”
　　众人都是十分恐慌，难道眼看着一个机会就要这么消失了吗？这时晁腾说道：“明天就要开始会议，如果我们没有相应的筹码和东方龙抗衡，就只能任他摆布了。”
　　大家都知道是这么回事，但谁也没有主意。这时，晁腾的电话铃声又响起来，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立刻接通。
　　“喂？——是你啊！…什么？你们给我顶住……无论什么都不能让韩文熙攻进据点。”晁腾怒声叫道。众人虽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提到韩文熙，心中都不免一寒，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晁腾放下手机，刚舒了口气。紧接着又是一阵铃声，却是其他人的，但还不等那人去接电话，又是一个铃声想起，顿时房间里除了晁腾的手机外，都响了起来，情形有些混乱。
　　“什么事？……余杭区失守？”余杭的老大听了大惊，这等于将杭州将直接摆在东方龙面前。
　　“混蛋，你……你他妈给我守住据点。”又是一个地方被攻。
　　……
　　一时间，十数个地方被同时进攻。各方老大都是义愤填膺，扬言要找东方龙算账。关键时刻，还是赵文涛大喊：“大家镇定，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东方龙是什么人想必大家都很清楚，这是一个不讲江湖道义，不守规矩的人，在他眼中只有胜与败。所以我们即使找到他也不一定能阻止进攻。现在我们没有任何能与东方龙抗衡的条件，况且我们又或多或少的被东方龙抓着把柄，情势对我们相当不利！”
　　这时一个肥矮胖子说道：“难道就这么任由着他来么？到时候我们南方诸多帮派都会瓦解，整个江南都会成为东方龙的麾下。在座的每一位到时候都会活不成。”
　　众人点点头，又议论纷纷。
　　赵文涛道：“此言正是，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同心协力，站在统一战线上共同作战。晁帮主的私自行动就是最好警钟。”
　　虽然很反感赵文涛的话，但晁腾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行动确实很失败。
　　如果他们一早就结成阵营共同抵抗东方龙的话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步田地。可是现实没有如果，现实要是有如果，那世界早就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