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与君相决绝》》亦水

40、见面（下）

　　前情提要：风离绝跋涉千里来见临霜，两人见面之时，白临霜把他当作陌生人，他却主动告知自己身份并祝她新婚快乐···

　　“你！”白临霜眼睛中的妖蓝蓦现！一出手就要扣住风离绝的咽喉！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握住了她的手，凑在唇边烙下轻轻的一吻，“终于又一次握住了你的手。虽然我们总是一再一再地错过，但这一次，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抬眼，看见白临霜眼睛里的妖蓝越来越浓烈，越来越不详！
　　“对不起。这句话我一直没来得及对你说，”风离绝的笑容里有歉意，“从杀了白定天唐颠儿到妄想拿走你的记忆。我欠了你太多，临霜。”
　　这一刻的风离绝不是什么北方的霸主，不是什么江湖的主宰，而只是一个犯了错不知怎么祈求妻子原谅的···一个对自己妻子思念到发疯，心痛到蚀骨，横跨半个江湖只为见她一面的···普通男人。
　　“今天我既然来了，就不打算再对你出手了。”风离绝将手放下，并不在意白临霜充满杀气的眼神。
　　白临霜随即就迅速扣住了风离绝的咽喉！手指越收越紧！
　　“我们似乎总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呢···彼此，扣住彼此的咽喉。”
　　但我们两个人都没有···真的将手扣死的···狠心。
　　爱未消退，恨却滋长。心就在爱恨撕扯间，狼狈不堪。
　　“风离绝···绝···？”白临霜有了一刹那的迟疑！猛然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一时间万种情绪如奔雪般掠过！
　　只是见过？还是，恨过，痛过，苦过···爱过？
　　是爱过吗？是···爱过···还是···现在仍然···爱着？
　　“绝···”她无意识地低语···
　　“临霜。”风离绝将白临霜拥入了怀中。
　　淡淡的白莲香气，是他，蚀骨的思念啊···
　　突然一道蓝光闪过！金芒跃起！以剑气挡住了蓝光致命的一击！
　　纵是魅渊即时挡住了惘湮，风离绝的肩上还是多出了一道极深的伤口！
　　因为魅渊的一档而没有伤及动脉要害，但这却并不代表白临霜没动真格！
　　“没想到我小小演一下戏你就当真了。所谓的离风楼楼主还真是不堪一击。”白临霜眼睛里的蓝色更胜，声音里充满了与平日语气迥异的嘲讽，“兵器是好兵器，只可惜，人配不上。”
　　风离绝抬手捂住了伤口，眸子里的突然凝聚了很深的杀气！“我所知道的白临霜，不会拿感情这件事做戏。”
　　他所爱的临霜，绝不会堕落到利用感情来欺骗！
　　“你所知道的白临霜已经死了哦。”白临霜收起惘湮，“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龙夫人。”她偏着头，似笑非笑地，“毕竟那个曾经的白临霜，早已经被你和我，联手杀了。”
　　风离绝身子猛然一震！略略弯下腰去抵挡为这一句话而汹涌起来的痛苦。
　　的确，不需要她再提醒一遍，如果不是他执意留她在离风楼，那么结果也许不是如同现在···这么惨烈。
　　她已经踏上了成魔的路途，一路注定不能回头的狂奔。看不见归途，得不到救赎，在漆黑的夜里，她一路狂奔，拒绝任何挽回的余地。
　　“记住，临霜，如果你成魔，我会是第一个要杀了你的人。”他怔立半响，心中脑海万千思绪，最终也只化作淡淡一笑，“我只是没有想到，原来我爱的人，已经死了那么久了。而我的手上，沾满了她的鲜血。”
　　她杀不了他。因为她爱他。所以她忘情，要在杀了他之前···先杀了自己。
　　突然好想念临霜···想她煮茶时温柔的微笑，想她骗他饭菜下毒是侧头的娇俏，想她凝视他说‘为什么要爱上你’时绝望的心跳，想她下棋时凝眉的沉思，想她说‘君子远庖厨，风离绝你个小人就在厨房里好好努力’的孩子气，想她摔玉时一瞬间的温度，想她在失忆前说我爱你的样子···想她想她想她，这种想念那么切肤，那么刻骨，风离绝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份感情变得这样深刻，这样顽固，只知道她从不会泡茶到仔细研究娘亲留下来的花茶茶谱到能泡出一杯和娘亲一摸一样的兰草香茶用了多少努力，失败了多少次，只知道她能明白他的想法，能了解他的痛苦，甚至能让他释然，偶尔···也会讲讲冷笑话，然后两个人一起开怀大笑···而今，那个人呢···那朵白色的莲花到哪里去了呢···
　　现在她依旧站在他的面前，用完全陌生的语调，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用完全陌生的信念让他突然明白···他的思念···有多绝望···
　　她仍旧是她，但已经不是那个在他生命里留下痕迹的···临霜。
　　有些事···有些人···一但错过，就再也来不及了。
　　再也，来不及了。
　　“我回北方等你。我很期待你到底有多大的能力。龙夫人。”风离绝袖中的魅渊一直在微微的低鸣，“只是在这之前，你不要被你自己的心魔——吞噬了才好。”
　　如果你注定要下地狱，临霜，那么我也会始终陪在你的左右。
　　我答应过你的。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是不是还记得我——
　　“苍生何辜。”风离绝一个字一个字道，“如果你妄想将全江湖都拖入地狱，那么只要我在，你必做不到····龙夫人。”
　　“这就想走了？只怕没那么容易呢。”白临霜挽了一个异常漂亮的剑花，妖蓝如水，柔若无骨中含着逼人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