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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寿宴(1) ...

  •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主子,您先休息一下吧。”巧心一大早便跟着主子在这怡蓉水榭中,眼看主子站着两三个时辰也不坐下歇一下,心底心疼,语里焦急。
      她眼巴巴地看着一个淡粉色宫装的女子。那女子正背对着她,跟她身前的人说话,听得她这可怜兮兮的声音这才回过头来。
      好一个美人。
      只见女子只是微微一个浅笑,就叫还等候在一旁的宫匠眼神灼亮。
      “巧心,你先回永寿宫去罢。”
      只不过,太过缠人的结果就是被遣送回宫,只一句话,巧心捧着一颗“只为您好”的芳心泣兮兮慢腾腾地一去不回。
      安宁摇摇头,又回过身去跟身旁负责宴会布置的女官说话。
      今日是五月二十九,可是这宫中的大日子。一大早的,六局的女官们便都急急地赶到这怡蓉水榭。
      笑话,这太皇太后的七十寿辰,头等可以立功的好差事,哪个心甘落后于旁人。
      更何况这一次又是天子吩咐下来要好好地办这个寿宴,着这向来深受太皇太后喜爱的安宁郡主负责,还特命九皇子从旁协助。若是有幸得这女主子赏识,抑或被男主子瞧中,横竖便都是翻身的大好机会啊。
      “郡主,这是今天晚上的膳食名单,还请您过目。”
      安宁刚让尚舍局女官退下,身旁一名尚食局的女官就接着递来一份极长的名目。
      安宁顺势接过那分名单,一道道膳食仔细地确认着。
      “郡主请放心,太皇太后娘娘素来喜欢清淡,这些奴才们早就准备妥当。”略带些谄媚略带些期待的女官忍不住出声说道,只期盼眼前的郡主能瞧上自己一眼。
      只不过这么讨好的行为似乎对不上眼前这位主子的喜好,只瞧见安宁将单子中的名录都对照了一番,才轻轻地阖上,交还给那位女官。
      “做得很好,辛苦了。”
      女官接过名录,却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
      “张师傅。”女子轻柔的声音唤着方才那位失神的宫匠。
      安宁将脑海的构想告知对方,一边注意着这殿内的布置,眼角不经意间就瞥见倚在入屋处门框上那道藏蓝色的身影,眼睛再往上抬高一些些,就望入一双含着笑意的黑眸。
      果真是凤瑾倚着那门口撅着笑看着她。
      这殿中竟然是没有人发现他,直到顺着女子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瞧过去,都才急急忙忙地跪下身子大声请安:
      “九皇子吉祥。”
      众人口中的男主子。
      果然是各位女官们心心念念的人,凤瑾一出现,便将水榭中所有女性的目光吸引住。
      然后再以他向来风度翩翩的步调走向安宁,伸手随意地抽过她手上一份极长的名录,扫了一眼然后露出满意的表情:“小安宁,辛苦你啦。”
      极其轻佻的语气,安宁不着痕迹地皱眉,径自抽回他手中的折子,又回头继续跟那宫匠商量着方才的事情。
      既没有请安,也没有搭理这位潇洒的九皇子。
      而这殿里的人似乎也习惯了这场面,此时该忙活的依旧忙活,该等在一旁的等在一旁,都假装没有瞧见刚才那一幕。
      直到安宁仔细地看过手中的折子交还到女官的手上,声音还如刚才般娓娓动听:“就照着这份单子准备,你先下去吧。”
      话说完,却不见那个年轻的女官动作。
      安宁以为女官一时未听清楚,便略略地提高声调地又说了一遍,也还不见那个女官动一下。
      再抬眼看去,原来那个女官的眼睛正挂在九皇子的脸上,想必心也是悬在那上了。
      安宁抿起唇角,跳高眉头看向凤瑾,就只见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女官还是一动不动,周围已经有不怕训斥地斜着眼角偷偷窥视的,心中一边想着这个女官大抵是新来的,还不知道这宫中最热闹的传闻。
      这宫中谁不知道安宁郡主和九皇子交情匪浅啊,想在第一美人面前毛遂自荐,也要看九皇子看不看得上眼呀。
      就只见凤瑾皱着眉头,随意地挥了挥袖子,一句“下去罢”便打发了人走。
      众人纷纷摇摇头,真是狠心啊。
      安宁看着年轻的女官略显踉跄的步伐匆忙地离去,而那人已经自发地走到一旁的桌上便坐下,眼尖的宫女立即迎上来斟了茶水毕恭毕敬地递了上去。
      凤瑾估摸坐了好一会,安宁才脱出身,坐到一旁歇息一下。
      凤瑾亲自动手倒了一杯水放到她的面前。
      “谢九皇子。”看向他,安宁的脸上笑意盈盈,方才活脱脱地瞧了一场好戏,现在心情自然愉悦。
      “这倒不用。”勾起好看的丹凤眼,凤瑾手中把玩着茶杯说道。两人之间的相处此时在外人的眼底真是极为自然。
      安宁直到现在才能略微歇息一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这才看向看起来似乎十分清闲的某人。
      这几天她为了寿宴忙得昏头转向的,这个人却是一天到头也不露一面,这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安宁不自觉地抬头瞪了凤瑾一眼。
      凤瑾自然不会瞧不见这一眼,“瞧瞧,这是什么眼神。”好看的脸上露出令人倾倒的笑,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自然是不会跟安宁真的较真。
      “正常的眼神。”安宁答道。
      虽然这榭中还有宫女与太监,只不过他们坐在一旁,倒也不怕他们听见什么。
      凤瑾一怔,竟然是答不上话来。然后才无奈地笑开来,“看来是我向来太纵容你了。”竟然一点面子都不为他留。还有刚才为她倒水那一下,那些奴才不知道又要怎么传言他们俩了。
      安宁也知道这宫中有人在暗中流传她与凤瑾的事情,只不过本着口张在别人的心上,也从来没放在心上。
      安宁抿了口茶,“又不是第一天传了。”
      “你倒是不在乎。”
      “哪敢啊,九皇子。”
      凤瑾是了解安宁的,以她那冷淡的性子,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便放下杯子笑着说道:“好了,这里就交给我,你还是先回永寿宫罢,我方才出殿里的时候太祖母还提起你了。”
      刚才随着母妃去永寿宫时,问了她的随身侍女才知道这丫头一大早就过来了,再看巧心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的良心什么通通被勾了出来。让他不自觉地反省,他是不是太过压榨安宁了。
      凤瑾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安宁,她一大早就从永寿宫出来,还未去给太祖母请安祝寿,再看外边时辰也应该不早了,再不去只怕是真的迟了。
      “快去罢,省得她老人家一直挂心。”凤瑾看她有所反应,又说了一句。
      “也好。”安宁也不扭捏,点点头站起身来,居然是恭恭敬敬地朝着那人行了一礼:“九皇子,那安宁就先行告退了。”
      凤瑾看着安宁刻意为之的举动,只得好笑地摇头叹息。这丫头,有时性子还真是倔得很。

      注:
      ①尚舍局:官署名,掌殿廷陈设及出行时帐幕。
      ②六局:尚食、尚药、尚衣、尚舍、尚乘、尚辇等六局,掌宫廷之供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寿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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