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已惘然》也湖大

12、第 12 章

　　突然门口传来锁匙孔转动的声音，他一下子从床边退开，像一阵风刮进来的校医黄老师看见我们，问：“这个女同学怎么了？”
　　“流鼻血了，头晕。”他替我回答完，就偷偷溜了出去，在门口，他朝我眨了眨眼。
　　校医黄30来岁，也不知道有没有结婚，一只眼睛是义眼，平时看人没有焦距，总透着凶神恶煞感。她穿着白大褂，手插在口袋里，看了看床上的我，说：“处理得挺好的嘛！那男生呢？”她才发现他不见了。“去上课了，老师，我能在这儿歇会吗？”我觉得我的脸还是很烫，也不知道由没有被校医看出破绽，刚才门响的时候真的太慌乱了，索性做好“虚弱”的病人角色，把一切都归功于疾病吧。
　　这真的是一种病。
　　在青春的疾病模式里，如痴如醉，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管。什么都不需要留后路，就算下一刻就要毁灭，也义无反顾。
　　“要不要给你开半天病假啊，小姑娘。”实在琢磨不透校医黄在想什么，她脸庞清秀，只是一只眼睛如死鱼般突兀，好像玩偶似的假人。也不知道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不用了，谢谢老师。”我把脸埋进被子，消毒水的味道混着一股太阳的香气。
　　“哎，我睡午觉的床被你占了。”校医黄遗憾的摊了摊手。我偷偷笑了起来，然后又在心里回放我的初吻。那种甜美而麻痹的感觉又回来了，透着不真实。我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来回抚着。嘴唇有点干，还有皱巴巴的死皮。早上的牙膏也没用强力薄荷味，而是甜甜的草莓儿童牙膏。
　　我很后悔没有在书包里放一瓶口香糖。
　　我迷迷糊糊入睡了。
　　一觉醒来，会不会发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会不会觉得怅然若失？
　　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他到底有没有在喜欢我？不喜欢，为何要吻我？为何那么关心似的对我。
　　万一他只是想玩玩的怎么办呢？
　　我一下子陷入到多重混乱中去。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校医黄不知道去哪里午休了，房间陷入了黑暗，天气又开始热了，身体慵懒无力，我有点想去上课，但又怕在教室里见到他。
　　但一直想念着他。
　　我想等会校医来了，我一定要向她请半天假，然后回去好好整理下思绪。似乎只有在自己的房间里，在那个安全的岛屿中，我才能恢复理智，我要离开这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地方，我可不可以让自己不要总是想着他。
　　我喜欢他么？是的，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他的。如果他也喜欢我就好了。如果不喜欢，如果永远只有单方面的恋爱就好了。我害怕打破这种内心的平静，我怕失而复得，患得患失。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走个不停，没有人能给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