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传说 by：藤堂夏央》贱人退散

8、第七章

　　第七章

　　「来了呦，站主的邮箱。」

　　「啊！」

　　就在那天晚上，在用完晚餐洗过澡之后，我们又坐到了电脑跟前。

　　（「YUKIMURA」君，你好。你真的是遭到了很残酷的事情。我认为那个前辈实在是最差劲的人类。其实，我的好朋友过去也有过相同的经历，内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一直看着他的痛苦，所以也能够体会你的心情。

　　你在BBS上所留的话，应该只是你所经历的一部分而已，你的心里一定已经积蓄了太多的痛苦了吧。如果可能的话，可以和我谈谈吗？也许我能倾听独自一人烦恼着的你的诉说，为你尽一份力量。我等着你的联系。）

　　和这些话写在一起的，是一个免费的邮箱地址。就跟「REI」，「MISAO」那些人的时候一样，邮箱地址每次都是不同的。

　　「……虽然觉得挺伪善的，不过，倒也没到新兴宗教拉人下水那种程度。」

　　龙介先生皱起了面孔。

　　「他说他在做医疗方面的工作，说不定做的就是心理医生吧。」

　　「这么说起来，麻美小姐也说过这样的话。」

　　龙介先生拿出了录音笔，做了什么操作。

　　「那个时候你一直在录音吗？」

　　「那当然了。人类的记忆这种东西啊，其实是很主观的。当时就算觉得只是几句闲话而已，日后也说不定就会变成很重要的事情呢——啊，就是这里。」

　　（那里的管理员叫‘安盖洛斯’。这个词用英语写起来就是ANGLE，也就是天使了。虽然详细情况我不知道，但是听绘里说，他自称是二十八岁的男性，从事的是医疗方面的工作。）

　　麻美小姐的声音响了起来，多半这是把录音笔放在口袋里录下来的吧，但是因为当时的环境很安静，所以声音也很清晰。

　　「龙介先生，对不起，关于短信那部分能再给我听一遍吗？」

　　「短信？」

　　「就是绘里小姐在自杀之前给麻美小姐发的那条短信。在听到短信内容的时候，我觉得我想到了什么，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正想着的时候话就往下说了。」

　　「你等一下。」

　　龙介先生不断重复着倒回和播放的操作，找到了那个部分。

　　（「人数好不容易凑齐了，条件也都满足了，终于要实行了呢。我们大家马上就要服下安眠药了。现在我并不后悔，也不害怕。到了最后还能帮上谁的忙，我真的很高兴呢。谢谢你一直陪我到现在。能与麻美认识真是太好了。以后请连我的份一起，快乐地生活下去吧。」

　　「——啊。」

　　我终于知道自己觉察到的不对劲感是怎么回事了。

　　「‘到了最后还能帮上谁的忙，我真的很高兴’，难道这不奇怪吗？绘里小姐她们自杀又能帮上谁的忙呢？普通来说，应该会写‘给大家添了麻烦很对不起’之类的话吧……」

　　「也许是说大家一起去死，能够减轻彼此的恐惧感吧。」

　　「就算除去绘里小姐，那也还有四个人啊。这个人数我觉的绝对足够了。」

　　就是她参加进来，恐怕也不会有什么贡献的。

　　「对了，要怎么回复管理人？」

　　「那当然要回信了。但是猴急地马上就回的话，那就会搞砸了。要装成有些迷惑的样子，至少等到明天来回。而且我们这边也得用个一次性的邮箱才行。」

　　龙介先生连上了有个免费邮箱的网站，得到了一个邮箱地址。

　　然后到了第二天晚上，我们给那个人发了邮件。

　　（初次见面，我是「YUKIMURE」。谢谢您给我的联络方法。我对于要不要麻烦您而烦恼了很久，但是还是不客气地接受您的好意了。

　　我不能和朋友商量，更别提什么警察或者律师。因为如果闹上法庭，那些照片就会被很多人看到吧。我的家人也会知道这件事。如果事情变成这样的话，我绝对无法忍受。

　　也许，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为我有破绽可以给人抓的缘故，但是我还是无法原谅前辈！我恨把我当成玩具的前辈！哪怕我要下地狱也没关系，只要能杀了他！

　　……对不起。恐怕您已经认为我是个危险的家伙了吧。但是这就是我真正的心情。既然在现实里我不可能杀得了他，那么我就在那个世界一直诅咒他下去好了。这段时间里对您失利了。对于您能听我说话这件事情，我真的非常感谢。）

　　「亏你能写出这么多撒谎一样的东西啊。」

　　见龙介先生流畅地飞快打下这段话，结城先生放弃一样的说道：

　　「变成完全不同的他人是做侦探的基础啦。而且这次身边就有个模特，想象起来更容易，所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你说模特，是指明音吗？」

　　「除了他还能有别人吗。」

　　「那么说来，你就是在头脑里描绘着对明音做出种种不轨之事的样子，才写出之前的那些东西了。」

　　虽然结城先生一脸笑笑的样子，可我却差点坐到地上去。

　　恶——！我真的很不想去想什么龙介先生在头脑中这样那样地对待我的事啊！害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这小子的话，比起他去抱女人来，还是被男人侵犯更容易想象嘛。哼，反正不管是哪种还不都一样，一点魅力也没有，就是想象了又能有什么感觉啊？不说这个了，好像回信已经来了哦。」

　　龙介先生话里带刺地说完了这些，伸手指向了屏幕。

　　似乎对方是一直在线在等着一样，回信的速度简直快得跟网络聊天一样。

　　（你好，我看到了你的来信。这一点都不麻烦的啦。如果我会觉得麻烦的话，不是就根本不会招呼你了吗？

　　你还是个高中生，这对你来说真的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我也不赞成把事情闹到警察那里去。有关□□的审判是很辛苦的，虽然身为受害者，却仍然会处在屈辱的地位上。而且你还是男性，更会被别人用好奇的眼光来看了。

　　并不是你给了人钻空子的。你没有任何的错，请不要再责备自己了。所有的恶都在你的前辈身上。

　　请恕我冒昧，你真的想死吗？如果你有力量和机会的话，你是真心想向前辈复仇吗？即使犯罪也想要复仇？

　　视你所下的决心的程度，我也许能给你一些帮助。请你仔细考虑，给我一个认真的回答。我等着你的回信。）

　　看过了邮件之后，龙介先生立刻开始着手写回信了。

　　（我想死！我也想要复仇！不管会有什么报应，我也不会害怕！只要能够实现我的愿望，就是恶魔，我也会跟他签下契约！）

　　「他不是说仔细考虑再回答吗，这样是不是太快了一点？而且这回信也很短啊。「

　　「这就是所谓的不假思索了。这样显示出这边是真心的，而且神经已经紧迫到了根本不需要再考虑的地步比较好。」

　　「……好意外啊，龙介先生是个谋事呢。」

　　「你对我刮目相看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该说是坏心眼呢，还是狡猾呢，反正就是一肚子坏点子就是了。」

　　「这些全都是一个意思吧！而且根本就不是夸奖的话！」

　　龙介先生皱着眉头敲了我的脑袋一下。

　　「拿你们没办法啊，你们这到底是关系好，还是坏啊。」

　　「当然不好了。如果这样还能看成是关系好，那就是你的眼睛出毛病了。」

　　龙介先生向着苦笑的结城先生吐槽的时候，又接到了回信。

　　（我知道了。那么，我来作为天使而不是恶魔给你力量吧。请把你懂得住址、本名、住处的电话号码告诉我。这是为了确定你不是恶作剧或者捣乱，我会严格遵守秘密的。一切确认之后，我会把通向天国的钥匙交给你的。）

　　「——什么‘天使’、‘天国的钥匙’的，看着真够可疑的。」

　　虽然想要追查出那扇带锁的门背后都会有些什么，但是把私人情报泄露给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这不是很危险的吗？

　　「随便编个情报给他吧？」

　　「不，如果对方调查住宅地图的话，谎话就会穿帮了。而且他可能会打电话过来确认。随便撒谎的话，对方一查出来就会断线了。我想这里还是说实话比较好。抱歉，先借我一下。我家那里的电话不能用。」

　　龙介先生输入了结城先生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又写上了「结城明音」的字样。

　　「那个，我的姓……」

　　「这里的家主是结城啊。如果姓氏不一样的话，对方会怀疑这是假名的吧。」

　　「写上地址和电话号码不要紧吗？」

　　「万一出什么事的话，我会来保护结城的。」

　　「……你明明就比结城先生弱嘛。」

　　我小声的念叨，结果等于是一脚踩上了老虎尾巴。

　　「罗嗦！那是在说剑道！要论实战用的空手道和柔道，都是我更厉害的。」

　　「好、好难受……我知道了啦……！」

　　我被龙介先生一记锁颈勒得眼泪汪汪。

　　只要龙介先生有这个意思，他一定可以轻轻巧巧地空手杀了我。像这么恐怖的人，还是不要靠近的比较好，可是我为什么却总是对他采取反抗的态度呢？难道是我根本不觉得他可怕？还是说，我缺乏了生存下去的本能？

　　「我不是说不准欺负明音了吗。还有我自己的身体由我自己来保护，根本不需要你来操心。赶快把信发出去，不然晚了对方就会觉得可疑的。」

　　「嘁，你这个人还是那么冷淡。」

　　被结城先生用没有抑扬起伏的声音淡淡的一催，龙介先生撅起了嘴巴。不过真是所谓喜欢上了就输了，他乖乖的一点也不敢违抗结城先生，按说的解放了我，送出了邮件。

　　就在那之后，真的马上就有电话打来。

　　「喂，去接啦。」

　　龙介先生向我伸了伸下颚。

　　「喂喂，我是结城。喂喂？」

　　「……」

　　我紧张地拿起例如听筒，但听筒的那边却一直沉默着，然后就这样挂断了。再稍过了一下，又收到了一封邮件。

　　（那么，我就把通向‘安纳斯塔西斯’的钥匙给你吧。你写下你那前辈的真名、住址、年龄、学校或者工作地点、体格、兴趣或者性格之类的详细特征。然后附带上他的照片发给我。这样的话，你的愿望就会在你自杀后实现的，但是如果你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话，一定会受到相应的报应的。）

　　在邮件的最后，带着一个地址和一个密码。

　　「是里网站。」

　　「刚才那个应该是希腊语才对，是宗教关系的单词吧？」

　　我们调查了一下，发现那似乎是「复活」的意思。然后我们就登进了那个隐藏起来的网站。

　　「……这是什么啊。」

　　「只是罗列了很多人的档案而已。」

　　虽然我们都把这想象成令人望而生畏的危险场所，但是看到的却是一个让人怎么想也想不到的简单BBS而已。在这里留言不会马上就显示出来，要在送交管理人、经过他的检查之后，才会显示在板子上。

　　这里显示着的个人情报都按着顺序有个号码。

　　「‘A-6’的A是‘安纳斯塔西斯’的简略，也就是这个里网站的站名。而就是指按顺序下来第六个档案的人吧。总之，如果不听他的话他会产生怀疑的，我们就先仿照着前面的例子来发个帖子好了。」

　　「这次也写真的情报吗？」

　　「虽然我是非常想伪造一个啦，但是看起来这家伙查得很严的样子，所以多半会露馅。要是能再给我点时间就好了，那样的话怎么伪造的身份联络地址之类的，你要多少我就能给你准备出多少来。」

　　这么说着，龙介先生开始输入了自己的个人情报。

　　（的场龙介。二十五岁。自由职业者，现在无职。住址是港区北青山……）

　　如果把侦探事务所写上去的话，对方肯定会警惕的。而且随便编个公司名的话，对方一追查就糟糕了。还是写无职更能骗过去吧。

　　（身高一米八八。有格斗技的心得。性格亲切又温柔……）

　　「喂，你不觉得矛盾吗。会胁迫明音，强迫他发生关系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亲切温柔啊。」

　　结城先生苦笑着指摘了出来。

　　「是哦是哦。还是写专横、粗暴又任性，是个牛皮糖一样的性倒错者才对吧？」

　　「我哪里专横粗暴任性牛皮糖性倒错了……！那不成了变态了吗！」

　　「可是，是你自己做了这样的设定啊，这就叫自作自受吧。」

　　「可恶！为什么我非得……」

　　虽然嘟嘟囔囔地发着牢骚，但龙介先生也只得无奈地把一大堆描写差劲到家的男人的形容词用在自己的头上。

　　在发出之后，我们先仔细看了看列在板子上的内容。这里和那些陈列着赤裸裸的烦恼与诉苦的表网站BBS不一样，全部都是无机质档案的罗列而已，一点也没意思。

　　但是在看完一个页面上表示着的最新十件内容，翻到了上一页的瞬间，血液顿时从我的全身退区。

　　「这个是？」

　　（望月将人。十八岁。在**运输的练马营业所工作。住址是练马区中村……）

　　不意间，将人的名字跳进了我的眼帘。果然，事件是和这个网站有着某种关系的。

　　（身高185cm左右。感觉很凶暴。很会打架，但是不会对女性、小孩或者弱者使用暴力。多半现在是独身居住。）

　　这些都是用黑色字表示在白背景上的，但只有「望月将人」名字的部分用的是黄色，是为了做强调吧。

　　其他的很多很多的档案虽然名字部分也用了不同的颜色，但是基本都是蓝色的，黄色的很少出现，而且也似乎与排列顺序没关系的样子，我们不知道这到底是有什么区别。

　　「留这条帖子的是‘小爱’。就是突然不来了的常客之一。」

　　「为什么会把将人写在这种地方……那个人和将人到底是……」

　　「那个管理人是让明音把憎恨的前辈的情报写在这里的。那么这样看来，这里就是公布憎恨对象的地方了。而那个‘小爱’则与将人有着关系。我们再重新看看表网站上的BBS纪录，说不定能找到两个人的真实关系的。」

　　听了结城先生的话，我们又连忙打开网站，寻找起「小爱」的帖子来。

　　上次我们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了网站整体的倾向和管理人的动向上面，没有具体去读每个帖子的内容。

　　（我真心地在考虑自杀了。因为我被恋人甩了。不，也许以为我们是恋人的，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他有了其他喜欢的女人了。）

　　（我会发觉这一点，是因为他在睡得头脑不清的时候，用别的名字来称呼我。他叫我茜。我追问他，他没有辩解，没有蒙混过去，也没有反而恼羞成怒，他干脆地向我道了歉，告白了所有的事情。

　　那是他的初恋情人。他是单相思，甚至可能永远都得不到回报。为了从那种痛苦里逃出来，他才和我交往的，但是他还是忘不掉她。他说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他，所以我们分手吧。）

　　（我不是不恨那个被他深深爱着，却不给他任何回应的女人，但是很遗憾，我没有办法查出她到底是谁来。不管我怎么问，他也不告诉我，也没有任何电话或者短信的联络。看起来他的确是单相思，并不是故意要脚踏两条船的。）

　　（如果是在交往的过程中，他找到了其他喜欢的人变了心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够放弃。但是他却从一开始就一点也没把我放在心上，根本是是谁都好的。一想到他是在我身上寻找其他女人的影子，而我却彻底被他蒙在鼓里，一个人沉迷在恋人游戏的梦里，我就觉得自己真是难看极了。难看到想要痛哭的地步啊。）

　　（我是真的真的发自心底地爱着他。我想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像这样爱上另一个人了。所以在失去他的时候，我也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也许旁人会觉得这「只不过是失恋而已」，但他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全部。）

　　（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只是一想到，在我自己死掉之后，他会爱上谁——也许有一天，他会和那个叫茜的女人结婚也说不定，这么想着，我就觉得又难受又悔恨，都快要发疯了。

　　我不想把他给任何人。既然不能成为我自己的，那么还是让他死掉吧。我想杀了他。可是，我却没有逼他殉情，用我的手结束他的生命的勇气。因为我无法忍受眼看着他死去。）

　　「喂，那个茜，难道会是——」

　　「既然发音和明音一样是AKANE，而且这个他又是望月将人，那不可能会是别人了吧。」

　　龙介先生和结城先生一起把困惑的视线投向了我。

　　「……这不是真的……」

　　将人叫着名字的这个人，应该不会是我吧，而且就算是我，也只是做梦的时候梦到了过去而已。那只是因为我们有很长的时间都在一起而已。什么初恋情人，单相思之类的，这些绝对不可能是在说我的。

　　这个叫「小爱」的女性，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吧。我真想去和她直接谈话。如果一直这样被误解下去的话，将人未免太可怜了。

　　我冲动地从龙介先生手里抢过鼠标，打开了邮箱。

　　「明音？你要干什么？」

　　「我要给管理人发信，让他告诉我‘小爱’的联络方式，我必须去见她才行……」

　　「笨蛋，你给我清醒一点！要是问你为什么要跟她接触的理由来呢？你要怎么回答？你要说自己是将人的朋友吗？」

　　「……啊……」

　　龙介先生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我这才反应了过来。如果我这么做了的话，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化为泡影了。

　　「虽然很遗憾，但我想不可能再见到这个叫‘小爱’的女子了。她恐怕已经死了。」

　　结城先生的话让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她已经死了？

　　「怎么会——为什么……」

　　「管理人发来的邮件上，写着‘你的愿望会在你自杀后实现的’。既然将人的死是‘小爱’所希望的话，那么这个愿望会实现，就说明她已经死去了吧。」

　　「……」

　　我愕然地凝视着屏幕。

　　现在，我的头脑已经完全空白了，根本没法去思考。我完全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看起来，我们已经找到了脉络。将人是被杀害的饿。只不过下手的并不是‘小爱‘，而是知道了她的愿望，而与他们毫无关系的第三者。」

　　「对。就算调查同时自杀的其他四个人跟将人的关系，也不会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因为他们的确是素不相识，一切都是按顺序安排的。这样看起来，得把以前的自杀者们都重新清查一遍才行。」

　　「为了要洗雪自己的仇恨，从而接受其他人的委托。也就是说，这是交换杀人。从这个角度去想的话，那个自杀的女孩留下的‘最后还能帮上谁的忙。我很高兴‘到底是怎么意思也就不言自明了。

　　而且这么说起来，也并不是所有自杀的人都知道这个安排的。从BBS上的帖子来看，只是不想活下去而已的人。所以，里面也有只是单纯的响应了号召的人而已。」

　　「‘猿蟹合战‘吗……既然是一个人敌不过的对手，那么只要成群结伙地一起去对付就好了。但是他们所做的事情却超过了复仇的限度，做错了类似杀人的事情来。这还真是让人背脊发凉啊。」

　　「而实际动手的犯人全都自杀了，所以要审判凶手也成了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这个管理人绝对应该被送上法庭。他是杀人的帮凶——不，应该说是教唆杀人犯才对。」

　　「那些自杀的人会把电脑里的硬盘扔掉，恐怕也都是出于管理人的指示。现在所有的证据只有这个网站的纪录而已，似乎还是太弱了一点。我明天去找我认识的刑警去商量一下好了。」

　　「如果我们的推测正确的话，那总有一天会找到证据的。既然是拖人下水的自杀，那么明音应该会收到方法还有时间之类的详细联络才对。只要事情顺利，甚至抓到那家伙的现行也不是不可能……」

　　结城先生和龙介先生都板着脸，彼此交换着很难懂的对话。

　　他们的对话钻进我的耳朵里，又在没有触动任何东西的情况下流了出来。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了去把握整体事件的从容，我的脑袋全被一件事情占满了。

　　「小爱」爱着将人。但是将人却只把她当做我的代替品而已。

　　在一切都挑明之后，将人提出了分手，但她无法接受。于是她决心自杀，同时也希望谁能来杀掉将人——

　　如果，如果，如果这是事实的话。

　　「怎么了，明音。你的脸色很苍白啊。」

　　结城先生看着我，微微蹙起了眉头。

　　「……阿将他会死……他会被杀……都是因为我……」

　　「跟你没有关系吧！所有的原因都在逃避自己心意的将人，还有那个即使杀了他也不要离开他的任性女人身上！你没有任何责任！」

　　龙介先生的口气很愤怒。

　　「……可是……」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的神经快要受不住了是吧。明天早上我们再好好整理一遍事情，构思对策。今晚你去休息吧。」

　　「你给我听着。都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就算你一个劲地责备自己，事态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你少给我胡思乱想。」

　　「……是……」

　　我对结城先生和龙介先生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算我的大脑能理解，烦恼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我也不能连自己的心都控制住。因为我本来就不像龙介先生那样积极向前，是个内向的人。

　　带领着这样的我，一步步走向前方的是将人。正因为有他那不由分说的强硬，正因为有他一直拉着我，我才没有摔过任何跟头就走到了今天。而在失去他的支撑的现在，我无法阻止自己陷入到消极的负面思考中去。

　　就是把自己紧紧地关在房间里，我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等到我好不容易才意识朦胧起来了的时候，天就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