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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苦肉 ...
春蒐第三日,方是真正的围猎。
禁军呼喝开道,将预先围拢于苑中的鹿、獐等兽驱至御前开阔之地。永熙帝挽弓,射出今日第一箭,箭矢擦过一头雄鹿脊背,没入深草中。
象征性的“初射”礼成,四周顿时涌起一片颂圣之声,盛赞天子仁德,泽被万物。
仪式既毕,狩猎将启。
众人正待纵马,二皇子盛朝铭却走出队列,向御座恭敬行礼:“父皇,儿臣近日于校场习练骑射,自觉略有寸进。然校场终究是圈定之地,未曾真正实战,恳请父皇恩准,让儿臣入林一试。”
永熙帝看着他尚且稚嫩的面庞,拒绝了这个请求:“林深草密,非校场可比,猛兽潜藏,箭矢无眼,并非儿戏,铭儿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父皇教诲,儿臣谨记于心。”盛朝铭再度恳求,“儿臣不敢求猎猛兽,只愿循迹山林,略尽心意,亲身体验先祖开拓之艰,守成之难,方不负父皇平日教诲,不负身上盛氏血脉。”
永熙帝迟疑片刻,终是松了口:“那便去吧。”
又对冯云淳说,“拨两个得力的人,好生护着铭儿。”
他仍不放心,又转头点了以萧琮为首、昨日骑射名列前茅的几名勋贵子弟,命他们于后方稍加看顾,以防不测。
萧琮与另一名安远伯家的公子领命,策马缀在二皇子一行后方数十步外。
一行人没入林地。盛朝铭兴致勃勃,张弓搭箭,动作虽带生涩,准头却意外不错。
箭矢飞出,猎获些行动迟缓的野雉、灰兔,随行的禁军忙不迭地将猎物拾起,挂在马上,不时奉承两句。
萧琮偶尔挽弓,箭如流星,射下一两只自林深处惊起的飞鸟走兽,既不全然闲着,也绝不抢前方风头。
就像是一场最寻常不过的皇家春猎。
行至林木蓊郁处,盛朝铭再次引弓,又射中一只肥硕绒兔。一名禁军笑着赞了一句,便策马前去拾取。
就在此时——
异变陡生!
破空之声猝然响起,闪着寒光的弩箭自侧前方茂密的灌木丛中疾射而出,直取盛朝铭面门、咽喉与心口!
与此同时,三道黑色身影扑出,两人手持短刀,身形矫健,直扑马上的二皇子;另一人则隐在稍后,双手连挥,又是数枚菱形飞镖带着尖啸袭来,封堵其左右退路。
攻势狠辣,配合默契,招招致命,显然训练有素。
“护驾!”留守的禁军反应极快,拔刀怒喝,纵身挡在盛朝铭马前,刀光舞动,铿然格开数枚弩箭飞镖。
然而刺客身手不凡,合击之下,那禁军虽勇武,一时也被逼得左支右绌,落了下风。
电光石火间,萧琮已策马疾冲而上。马背颠簸,他挽弓却稳如磐石,一箭离弦!
箭矢擦着盛朝铭飞扬的发梢掠过,“叮”的一声脆响,精准撞偏了一支射向心口的弩箭!
弩箭擦过二皇子臂膀,衣帛破裂,血痕立现。盛朝铭痛哼一声,身子一歪,从受惊扬蹄的马背上跌落!
同来的安远伯之子反应迅疾,打马前冲,俯身探臂,于千钧一发之际将坠落的二皇子揽住,护于身前。
另一名禁军闻声疾奔而回,见状目眦欲裂,怒吼着加入战团,与同伴合力抵挡三名刺客。
刺客眼见一击未竟全功,援兵又至,互相对视一眼,毫不恋战,虚晃一招,身形暴退,便欲遁入密林。
“休走!”两名禁军怒喝,提刀疾追。
其中两名刺客身法极快,如狸猫般几个起落便已窜出十数丈远;落在最后那名刺客反身回撤,手中暗器连发,阻挠追击。
萧琮眼神一凛,弓弦再响,箭矢带着尖锐呼啸破空而去,精准没入那名刺客大腿!
那人惨嚎一声,从树杈上重重跌落。
“留活口!”
一名禁军迅速扑上,欲将其擒拿。
不料那刺客跌落在地,竟毫不犹豫地扭头,齿间用力一合!
待禁军强行扳开其下颌,只见黑血自口中溢出,眼神已然涣散,气绝身亡。
林间霎时一片死寂,两名禁军与安远伯公子脸上俱是恐慌后怕。
萧琮虽早已知晓今日谋划,心头亦为这狠绝果决的手段所震。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下令:“带着二殿下速速返回主营,面见陛下!”
“是!”
*
猎苑封锁,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永熙帝踏入何婕妤营帐时,正见太医围在一处焦头烂额地商议方剂。何婕妤跪坐在榻边,握着儿子滚烫的手,哭得几乎晕厥。
榻上的盛朝铭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臂上伤口虽经处理,周遭皮肉却隐隐泛着青黑。他时而陷入昏沉,时而又因高热而惊厥,唇间溢出模糊的呓语。
这情形……太过熟悉。
永熙帝心头一刺,恍惚间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同样令人窒息的午后,他也是这样站在榻前,看着他的长子被类似的症状耗尽最后的气息。
那时榻边围绕的人更多,哭声更悲切,最终也不过换来一具冰冷的棺椁。
“陛下。”高忠仁悄步近前,打断了帝王沉坠的思绪,“奴才率西厂人手,已将那名服毒自尽的刺客里外查验数次,衣衫、齿缝、肌肤纹理,凡有可疑处皆未放过……未能寻得任何指向其身份的线索。”
他声带哀戚,跪伏于地,深深叩首,“奴才无能,请陛下降罪。”
皇帝目光未离榻上幼子,冷声问:“逃跑的那两个呢?冯云淳是做什么吃的?”
“冯公公已亲自带人循迹追查,”高忠仁仍俯首于地,“只是……那二人如同凭空蒸发,或尚需时间。”
永熙帝沉默下去。
方才萧琮与安远伯之子的回禀言犹在耳,字字句句均印证着此次刺杀的阴毒。
他思忖片刻,缓缓开口:“此番春猎,一应章程、人员招募,虽是兵部协理,但布防与护卫之责,当属御马监吧?”
“……是,陛下明鉴。”
“朕知道了,退下吧。”
高忠仁不敢多言,躬身悄然退出。
帐内,何婕妤的哭声愈发悲切,如同失去幼雏的雀鸟般哀婉无助。
永熙帝心中烦闷与怜惜交织,上前将她轻轻拥住,低声宽慰:“铭儿会无事的,朕已令太医全力救治……”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榻上。盛朝铭尚未完全长开的脸上带着稚气轮廓,因高热痛苦而紧蹙的眉头、微微颤抖的长睫,都让他看起来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他才不到十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会是谁……非要害他的皇子?
永熙帝凝视良久,眼底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
一片肃杀中,谢砚冰回到自己帐内,挥手屏退了欲言又止的宁福,和衣倒在榻上,拉过锦被将自己裹紧。
得了萧琮已禀明经过、安然脱身的消息,他心头最后一丝悬着的东西便落了地。
只要萧琮无事,盛朝铭是死是活,他其实并不十分在意。
死了固然会多些麻烦,但他向来也不喜欢不易掌控的棋子。
昨夜暗中与何大人敲定最后细节,又是一宿未眠,精神早已绷至极处。现下尘埃落定,他闭上眼,意识便迅速沉入黑暗。
一觉无梦。
再醒来时,帐内已点起一盏小灯,帐外隐约飘来熟悉的药味,想来是宁福又在恪尽职守地煎煮苦口良药。
谢砚冰懒懒地翻了个身,视野尚未清晰,便见宁福掀着帘,萧琮俯身而入。
他也不起身,只朝萧琮招了招手。
萧琮乖顺地走到榻边坐下,将头稍低了低。
谢砚冰抬手捧住他的脸,就着昏暗灯火将他上下仔细端详一遭,确认眼前人真切安好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那老东西之后没再为难你吧?”
“无妨。”萧琮任他捧着,用面颊蹭了蹭他的掌心,“安远伯家的三公子亦在场佐证,陛下斥责了几句护卫不力,并未深究。冯云淳刚带回了两名已死的刺客,据称是白莲教余孽,后续如何处置,还待陛下裁定。”
谢砚冰摸够了脸,又去捉他的手:“后续如何,急也无用,总要等盛朝铭醒了才能见分晓。”
萧琮将手递过去,回想起早晨的凶险情状:“今日情形甚是危急,那弩箭竟然是淬了毒的,若非我一箭射偏,恐怕会刺入更要害处。”
谢砚冰唔了一声,并不接话,垂着眼睫继续把玩他的手,从修长指节抚到腕间脉络,最后用指腹摩挲着虎口处的薄茧。
萧琮觉出痒意,反手将作乱的手拢住:“漱玉当真是对二殿下动了杀心?”
谢砚冰抬起眼,指尖在他手心挠了一下,似笑非笑:“我便是这般阴狠歹毒,世子待要如何呢?”
“不如何。”萧琮毫不犹豫,“漱玉既不喜欢他,那他定然有取死之道。”
“这般偏私啊世子爷。”谢砚冰低笑出声,笑够了才道,“不过那毒非我所想,是他自己托我寻来的,不过是想帮他那位父皇……好好回忆一下往事罢了。”
萧琮恍然。
二皇子毒发情状与当年早夭的大皇子极为相似,他亦有所耳闻。即便有“白莲教”顶罪,这根刺也必已深深扎进皇帝心里。疑窦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自行生根发芽。
可以想见,经此一事,二皇子身边的护卫必将变得滴水不漏,再难有可乘之机。
为达目的竟不惜对自己如此狠厉,也难怪谢砚冰不喜欢他。
“眉头再皱下去,能夹死蚊子了。”谢砚冰忽然抬手抚平他眉间褶皱,“别管他了,只盼他快些醒转,免得将我们长久拘在这里。”
再过几日便是萧琮生辰,总不能困在猎苑里过了。
帐帘再次被掀开,宁福端着药碗踏入,一见榻边两人几乎依偎在一起的亲昵姿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垂首盯着碗中晃动的药汁。
哎,真是没眼看。
萧琮轻咳一声,起身理了理衣袍:“你好好喝药,我先走了。”
谢砚冰懒洋洋地倚回枕上,挥挥手:“去吧,人多眼杂,春猎结束前莫再来了。改日再见。”
小谢:我真的会假装()然后让人把你往死里打[好的]
盛二:有人为我发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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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苦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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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作者的碎碎念,想到什么说什么: 1、1v1 HE,受前期清冷(装的)后期病弱+钓系,攻正人君子。 2、人多且杂,配角之间没有固定cp,可以随意吃。 3、本文是作者的第一本小说,节奏还在摸索。 4、全篇大约25-30w,目前已经写完了故事的60%,存稿先逐渐丢上来。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