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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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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雪想着难道是自己的身份被人识破了,打眼一看,绑架自己的正是刚刚饭店中吃饭的另一桌大汉。她心下一惊,莫不是刚刚漏了财,被惦记上了,今天她是偷偷出宫的,又是女子,还是保命要紧。
“各位叔叔,不知我今日如何得罪各位,若我将身上银两都给各位,各位放我走,我绝对不向衙门报官,能否放我一马呢”朝暮雪做出可怜状,只想着脱身离开,此地不能久留,她一弱女子在这里耽误太久,谁知这帮人生出什么心思。她忙将自己当的银两赶紧掏出来放到地上;那几人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果然露出贪婪之态,当即便要瓜分。
朝暮雪看这几人在分财,忙将身上宽大的嬷嬷的外套一脱仍向那帮贼子,阻挡一下他们的视线,便拔腿就跑,只是她不敢呼声救命,又怕引起他人的注意,若是闹大了,让宫人觉得不安全,提前启程回宫,那她就完蛋了,回不了宫了;可惜她再怎么有胆识要跑,还是年纪太小了,跑不过那几个彪汉,其中一人追上了她,一把拽到她的脚一甩,她摔倒在地,怀中一个精致玉佩便掉落出来。
“好你个小妮子,竟敢骗老子,藏着好东西不给爷爷,我要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套口酒喝”那人一脸横肉,说出这话来不住的让人恶心。“这个玉佩就归你爷爷我了”这人又捡起玉佩在她眼前晃晃。
季暮雪心中还未想出对策,正欲开口求饶话还未开口。就见那个大汉头着地被一脚踹倒在地,当即头破血流,连口中都留出一条血线。尘土飞扬之际,季暮雪抬起头来望向来人,竟然是饭馆中那名女子,虽然当时只是看到背影,但她心中了然,这就是刚刚那位。只见面前这人蹲下捡起了她的玉佩,如此持平的视角望着来人,季暮雪一时之间有些怔住,那女子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但是目如星聚,笑脸盈盈的望着自己,齿如瓠犀,巧笑倩兮。
“喏,你的玉佩”女子出声道,声音如其人爽朗之余又清脆悦耳,这女子见她呆住,晃了晃她的玉佩,青绿的光影映照在她如星的眼眸中,好有一丝若隐若现的药味袭来,先前心中烦闷之气一扫而光,甚有沁人心脾之感。如果说刚刚那个大汉拿着她的玉佩的场面有多令她不快,现在她就有多么的舒畅。只朝暮雪身份特殊,没有再多言语,面上不显,接过玉佩后便道了声谢。
离的稍远些的两个小弟敢来,看前方只是个女子,便欲来抢,那女子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巾蒙住了脸,不需一招两式那两小弟便被打怕了,忙拉着地上那位躺着的赶紧跑掉了。
季子卿因着背上的伤好久都没动过武了,一时没控制好力度,有些牵引到伤口了,身形微微一顿微微拧着眉头,没有再追那几个贼人。
“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朝暮雪小心翼翼的问到,刚刚她敏锐的注意到这女子动作微有一滞,不知怎么心中觉着这人是不是受伤了,还有这一丝丝的药味。
季子卿闻言,低头望着这个小女孩,勾唇轻笑到,“你倒是好眼力,是哪家的孩子,我送你到家门口去”。
“谢谢姐姐救命之恩,十一某齿难忘,不敢叨扰姐姐,姐姐只需要将我送到东城门那边的大街上即可,我家人自会来接我了”。朝暮雪拱手行了一个礼,一板一眼,像嬷嬷教导过的一般,不想在救命之人面前失了礼数。
季子卿听到这个唤自己十一的小姑娘这般说道,觉得这小姑娘有几分伶俐,刚刚被贼人要挟也临危不惧有几分胆色,年纪小小的说话却相关心中有了个主意。
“这样吧,我既然救了你,你帮我一个小忙可否”季子卿有心想逗逗她。
“这。。。这。。。。这,可以是可以,不过我酉时之前就要走了”这个十一这了半天,说不出什么,清瘦的小脸上一脸严肃,一副为难的样子。
“哈哈哈不逗你了,开玩笑的,你既然看出我有伤,那你便帮我上药吧,我的伤在背上,最近有复发之感,如何,愿不愿意?”
朝暮雪虽然为难,又怕被骗,但不知怎地,没由来的觉得眼前这人应该不会骗自己吧?她虽犹豫,但还是回答道:“可以,不过酉时之前麻烦姐姐送我到东大街”,朝暮雪又朝她拱手作礼。
“不麻烦,我带你到那边的街道酒楼开一间客房,换好了你随时可以离开”季子卿伸出手,向着这小女娃“走吧”。
朝暮雪伸出自己的手,季子卿牵住她往东大街走去,只是稍微绕了一些人少的小路,潜行过去,季子卿的手因为常年练功,指腹掌心有这一层老茧,手心温热,朝暮雪感受着这温度,想着自己的手这么冰,她的手这样的暖和,在这样的天气里像个暖炉一样。心里对这个大姐姐非常的钦佩,也觉着这个人不会害她,不过常年在宫中见过太多尔虞我诈,也保持着一丝丝的防线。
她们俩走着,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客栈,要了一个房间,朝暮雪虽然心中忐忑不知道要做什么,跟着来到房间,那女侠从怀中拿出一个药包,对这她说,“来,这个是一个膏药,需要你帮我换下新药”。朝暮雪心中正疑惑着,为什么要她来换药,就见到那女侠褪去上衣,对这她露出了背部上的伤口。
那女子的背上赫然一条贯穿的伤口,边缘的位置已经脱痂,漏出红红的心肉,而中间的位置还有一块地方未痊愈,隐隐的有着快化脓的趋势,看着有些骇人,而在这伤口旁边,还有这一些看上去陈年旧伤的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印子和疤痕,表示这个人经历过很多的战斗和厮杀。看着侠女也不是这么好当的,朝暮雪想着,不过她也没有多嘴问着什么,就只乖乖的听从指令帮着她处理伤口,换药。她小心谨慎,动作轻柔,生怕不小心对这伤口增添什么负担,妥帖的帮忙换好药,有伺候着季子卿整理好着装。季子卿觉得这小孩机敏文静,确实不错。
“你今天为何一个人跑出来,和家人吵架了?”季子卿整理好仪容后坐在床边,问到弄好一切,乖乖坐在桌边低眉顺眼的小孩子,她今天早在饭馆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小孩虽然干瘦营养不良的样子,却动作之间有几分大家闺秀长期受管教的而调教出来的仪态,猜测这也许是哪家的小姐房里的丫鬟。
“我给你些银两,你就当今天没有见过我。不要与任何人提起此事。看你今天好似是去过典当,许是过的也有几分苦衷”季子卿拿了些银两出来给她。“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一个人在外面行走是很危险的,一会儿我走后你就到此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待到时辰再出去与家人汇合吧。”
今日朝暮雪典当的银两全都被抢走了,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是好歹保下了一条小命,还是命比较值钱,她自小在宫中就深晦这道理,只要留着命在就有机会成长,就有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才不枉人生此遭。她看着那银两有些讪讪,“姐姐你救了我的命已是大恩,实在不好再收您的银两了”。
“举手之劳,不过我救了你,你也帮我上药,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这银两就当我给你的封口费。你不拿着的话,我只好杀你灭口了。”季子卿做懒懒威胁到。朝暮雪眼中几个回闪,还是接过了那些银子。“多谢姐姐”她轻声感谢。
季子卿走到门口,想了想,拿出一把匕首,扔到朝暮雪门面的桌子上,“这个送你了,日后多加小心,我走了”。
她身影一闪,已经离开房间,朝暮雪看着桌上的那把匕首。是一把小巧的匕首,通体金属透着黑色的纹路,有些冷冽之感。心中虽然对这这个人有着无数的好奇和疑问,但她无暇关心这些事,她能默默的在宫中活这么多年,就是深知,不管自己的事情不要多嘴,保持低调。得好好像个路线看看怎么再混到马车,悄然回到宫中了。回宫的盘查比出宫要严厉一些。不过她身量小,占的空间也小,藏身在马车底下没什么问题,只要等天渐渐黑,路上未起灯时的间隙潜上去。
季子卿的药上好之后,伪装着慢慢摸出城去了,这次的药效应该只够支撑她在京中待的时日了,述职后出城再换一帖,回到西北就差不多。不能在京中节外生枝,要早日回去才是。不然被人知晓,免不了好多文章功夫来对付她。
这边季子卿已溜出城门,绕着主官道回到她应该去的位置,再预备明日骑马慢行到驿站。那边朝暮雪已悄悄趴在马车底下潜伏,因为驮了不少货物,马上慢悠悠的,时间比出宫时要慢上很多,朝暮雪快没什么力气支撑坚持了,马车进宫后,趁着转弯的视觉差,一溜烟的滚下来,靠着自己记下的路线,走回宫中,幸好因为皇后娘娘的生诞快到了,大部分的人力都聚集在春暖阁周围,其他地方当值的人便不似以往的那么多,才让这季子卿能稍微的避开中心地带的宫女太监,快要到她宫边的偏僻处,就亮出自己公主的身份说是随便走走,幸好她在宫里这么多年都是类似透明人的存在,所以宫女看见她了也无甚在意,微微欠身行礼就离开。
回到宫里时,天已然黑了,朝暮雪进屋,魏嬷嬷已经回来了,还有些咳嗽,面容看上去十分生气,着急道:“殿下今日去哪了,怎么不见人影,再不回来就急死我了。皇后娘娘的诞辰没几日就到了,宫中可不能出差错。”魏嬷嬷服了几贴药之后身体好了不少,可是今天晌午回来去不见十一公主的人影,心下有几分后怕,以后有人暗中残害她,如果她们已经如此明哲保身,低调蛰伏,少了分例月钱,宫中膳食修葺之类等等都是自己咽下苦楚,在宫中几乎是透明人的存在,怎么如此地步还是没放过她们。魏嬷嬷心中五味杂陈,也只能低调的在宫门左右徘徊寻找。若是再寻不到,就只能禀告中宫了,这是最坏的打算。
朝暮雪如实告诉魏嬷嬷今天她混出了宫门,换取了些银子,隐下了中间波折的部分,免得吓到魏嬷嬷。
“嬷嬷,皇后娘娘不日后就将举行生日诞辰,宴请了宗亲叔伯和朝中大臣,按惯例作为父皇的子嗣我也应当参加,可如今不知是否还有这个资格了,而且我们的物什也快用尽,离下次领取月例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只是我们不论在怎么隐忍低调,那宫里的宫女太监风气一贯是拜高踩低的,可再怎么踩低好歹我是皇女,背后无人指示,怎么会如此磋磨我们呢。”朝暮雪边说着话边往屋中坐定,眼神坚定的望着魏嬷嬷。
“我已许久许久未见过父皇了,这次是个机会,我要借此机会在父皇身上现身”,魏嬷嬷也回望着她,“殿下,如此一来,恐怕又要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冒昧的说,如果得不到皇上的重视,我们怕是在宫中过的更难了。”
“如果不在宫中呢,听闻驰骋沙场的季将军十岁自请入西北,后面立下不少战功,听闻民间,这几年渐渐有一个学堂名唤钟山书苑起势,不少达官贵人的掌上明珠都在里面上学,甚至不少商贾花重金要买一个入席资格,若我求父皇,会不会有这个资格”。朝暮雪说到此处眼神中的光芒更甚了,仿佛笃定一心能去那钟山书苑了。
宫中的皇子基本都是由宫中太学亲自教导,向皇上汇报功课。而公主郡主则大多学女学女德,礼仪等。因为季将军的起势,有了女子学习的风气渐长,听闻那钟苑甚至有射箭的功课,教师甚是严厉,而其实一些达官贵人送去的女人中,一部分是有些真才实学,而大部分确实送进来管教的。甚至这书苑中的讲师被授予了管严些不要紧的的肯定,管教起来更是严格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