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传奇》道生零点六一八

6、第六章 留下姓名

　　在张菲的口中黄念狸有一次的听到了李府的故事，这次是后续。李家的口已经离开了湘城，现在当家的是十五岁的独女李舒窈。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素未谋面只听过几次的名字总是让李舒窈感觉到一股心安。这个身世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如果还在这个城市的话，或许两个人应该可以更能感同身受。
　　这是黄念狸这一个月来睡得最香的一个安稳觉。平时缠绕她的噩梦今晚终于没有了，直接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一醒黄念狸就往李府的方向赶去，
　　这时的李府已经是一片死寂的废墟，只是这一堆废墟中经常会有几只猫猫聚集在这里，给这片废墟增加了几丝生机。这些猫猫好像早就知道黄念狸要来，在黄念狸即将靠近它们抚摸它们的时候又躲掉了，仿佛是故意带黄念狸往某个地方。
　　直到来到一处墙边，这里只有一面墙壁，刚刚猫咪跳进去的时候就消失了！什么情况？就当黄念狸也想走过去伸手触摸的时候，不远处的救命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顺着吵闹的声音走过去，只听见一户人家锅碗瓢盆摔碎在地上的声音，还有男人的打骂和女人的求饶。突然柴门被哐当的踹开，外面围绕看热闹的人群。黄念狸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的位置。只见一个醉醺醺的男的双手四四掐着女人的脖子，接着又揪着女人的头发往灶台撞，然后拽着这个女人的头发拉到门外朝着大家嚷着：“你这骚货，老子不短你吃不短你喝的，你为什么非要出做买卖，又想着勾引谁？”他们的儿子被邻居拉了出来，在一个邻居的怀了一直哭。这男的越打越起劲，甚至还拿起扁担往女子的身上抽去。有一些路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劝了这个男的，但是他仿佛越劝越来劲，冲着人群喊道：“你们看什么看，这是我的老婆，老子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少管闲事，小心老子连你们也一起收拾。”
　　怎么回事？怎么没人阻拦？人都快要死了！
　　“住手！”
　　黄念狸忍不住了。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呢！她的声音在看戏的人群中飘得有点虚，却让男人接下来的动作顿住了。那男的转头看见个半大丫头，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哪来的野丫头，敢管你大爷的事？”
　　黄念狸没搭话，就盯着这男的手里的扁担。那双手刚掐过女人的脖子，现在攥着扁担，已经蓄势待发。扁担带着风声砸过来时，黄念狸猛地一矮身，这男的扑了空。当即就有些恼羞成怒，攻击目标成了黄念狸。这时黄念狸眼疾手快抓住旁白的一个木棍，以前她爹教过她怎么赶猪，左边一棍，右边一棍，这样猪就能回到猪窝里了。只不过赶猪的时候力度较轻，这次对这种连猪都不如的畜生应该更大力。于是，学着之前赶猪的时候在更用力的基础上对着这个男人左边一下右边下，小小年纪力气很大，这男的被打得像猪一样哇哇叫。这男的还不死心，想继续对黄念狸攻击。那么接下就是打黄豆，每次都是朝着黄豆重重得一棍子下去，黄豆的外皮才能脱落。黄念狸用木棍朝着这男的身体狠狠甩了一棍，这男的再也动弹不了，而此时被打的女的赶忙回家收拾衣物，然后出来向黄念狸道谢，朝着躺在地上的这个男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就带着儿子回了娘家了。
　　黄念狸吓坏了，离开人群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腿都是软的。但是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这是她第一次单独的救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如果那些人就是杀害自己父母的那群林城兵，那她会下手更狠。可是又没有找到宝山镖局，不能总是用之前在家干农活的技巧来对付坏人，如果本事得不到提高，那么或许就不能为父母报仇了。殊不知黄念狸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个一直在河边钓鱼的男人看在眼里。
　　黄念狸回去了，还是不死心的来到李府的那块废墟上，刚刚那面让猫猫消失的墙，等她再次触摸的时候和普通的墙别无二致，难道是自己眼花了？这时那个河边钓鱼的男人来到黄念狸的身上，开口说到：“听说你找我？”
　　黄念狸下了一跳。打量这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体精壮，戴个草帽，即使穿着普通的衣服也看出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黄念狸担心自己是不是要被拐卖，于是防备性的后退几步问道：“你是？”
　　“我就是钱宝山。” 男人的声音挺稳，眼角的刀疤在阳光中里看得清楚。
　　钱宝山，刘健交代的名字，父亲认识的人。自己来到湘城投靠的人。黄念狸没忍住哇的一声就扑在钱宝山的怀里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你爹总说你很调皮很有本事” 钱宝山抬起黄念狸的脑袋：“今天那出，倒真像他。”
　　黄念狸的哭得更大声了。她还以为得费好多口舌，没想到人家直接认了她。
　　“想报仇？” 钱宝山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说到，“林城兵可不好惹。”
　　“我不怕。”
　　“你来找我学本事，就是为了杀了那群当初杀害父母的那群人？”
　　黄念狸点了点头，红红的眼眶透露出坚定：“对，我就是要杀了他们，让他们碎尸万段，血债血偿，让他们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感觉。”
　　钱宝山站起来，背对着她说到：“我可以收你做徒弟，但是如果你总是带着中杀气来学武，很容易走火入魔。”钱宝山又接着说到：“你要自己找到除了复仇之外的生活意义，你爸妈很早之前就和我说要送你来学武了,你知道吗？”
　　除了复仇之外活着的意义？黄念狸想不到，自从家里出事，她想的就是要为父母报仇，活着的唯一盼头就是复仇，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看到黄念狸陷入了沉思，钱宝山便不再多说什么。毕竟劝一个7岁的女孩放弃仇恨是不可能的，要做的就是较好她本事，接下来的路还得是看她自己选择。对钱宝山看来，放弃仇恨是最不负责的说法，有仇就要报，你的每一次原谅，都会纵容它的下一次犯罪。既然当初这些坏人做了这些坏事，就应该想到所有可能遭遇的坏结果。
　　这时钱宝山说着便推了一下那堵墙，后面有一个地下通道，两人下降到通道中，墙又回到了原状。因为地形问题，不管从哪个角度都会发现这个机关的墙壁不会有什么变化，不会被人发现，即使有人来到这里这个地下通道也不会打开，因为下面得人可以看见上面是谁在移动。
　　原来宝山镖局藏在地下！
　　“这就是宝山镖局。” 钱宝山点着墙上的油灯，昏黄的光里，黄念狸看见青石道两边站着好几个人，男女老少都有，眼神却都跟鹰似的。甬道尽头突然开阔起来，竟是个依山挖的院子。练武场的青石板磨得光溜溜的，兵器架上啥家伙都有，二十来个人正在晨练，拳头带风的声音此起彼伏。最让她吃惊的是，这地方明明在地下，却有天光从顶上的气窗漏下来，混着草木的清香味儿。
　　“别看人少。” 钱宝山的声音透着得意，“能进这门的，一部分的遭遇都是和你一样，还有部分人是读书人。” 他指着练铁砂掌的老头，“张老以前是可是举人，那边使双鞭的姑娘，家传的鞭法能缠住跑着的马。”
　　黄念狸不理解，这些人舞刀弄枪的看着也不像读书人啊，于是开口问道：“宝山叔叔，这些真的是读书人吗，看着不太像。”
　　钱宝山大笑，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在所有的观念里面，读书人就是弱不禁风，即使发生了一些所谓的坏事，都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因为上有皇恩浩荡，下有三纲五常，不用想就知道这帮读书人不敢胡来。其实，这帮所谓的读书人是最敢胡来的，他们反抗着不合理的教条礼仪，而且总能有理有据让你哑口无言。文的他们来，武的是另一部分来，文的乱来比武的乱来更加致命，更何况这帮人又会文又会武。
　　至于镖局为什么在地下，黄念狸疑惑了很久，于是开口向钱宝山问道：“宝山叔叔，镖局在地下，那要是如果有人要找你怎么办？”
　　钱宝山说到：“真要走镖的，自然有路子找到我们。我们保的都是一些大富大贵的单子，当然也有一些家境贫寒的财物，现在干上了劫一些为富不仁的家伙用来济贫的事情，这类来钱才快。仇人就是不管怎么也找不到。”然后又转回头得意的跟她说：“这个就叫做敌人在明我在暗，可以避免不少麻烦。”
　　黄念狸更疑惑了：“那你们从来就没有被怀疑过吗？”
　　钱宝山回答：“其实我们镖局也不都是很神秘，大家都以为我们穿得很奇特长得各个人高马大，其实没有。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这里的人其实本职的工作就是捕鱼的、拉车的、樵夫、卖糖葫芦等等，太常见了，谁会怀疑这些人呢？所有每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能最快知道。当你把你一样东西看的太过于独特，那你就会忘记它也有的普通一面，而这普通的一面，就是击败它的关键。”
　　黄念狸：“你真的很爱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钱宝山大笑，聊了这么久还没到底，而且越往前空间越大。从一开始石缝中只能一人通行的狭小地段，到现在四周开阔的地下花园。除了前面的练功房，这里还有一个花园，各种而样的鲜花在这里盛开，仿佛地上的冬天不存在，这里还种着一些蔬菜和水稻，怎么做到的！再往另一个地方居然还圈养着家禽。这个时候钱宝山说到：“那边是我们的的农活区，其实这些家禽和蔬菜水稻是重在上面的，只不过我们这儿的一个建筑大师和农学奇才不知道怎么设置得可以看见作物，但是看不见我们的地下场馆。这里就是直通百合饭馆，已经接近城外了。”
　　什么？百合饭馆？那不就是自己一开始久收留自己的饭馆吗？
　　黄念狸激动的开口说道：“百合饭馆？居然是百合饭馆，就是有两个老板娘的百合饭馆吗？他们收留过我，但是我向她们询问你的地址的时候，她们都说不知道。”
　　钱宝山像看小孩一样的看着她说到：“是我和她们说不告诉你的。如果她们告诉你我在那里，她们也会引来麻烦的。从来只有我找到别人，我绝对不会让别人主动找到我。”其实钱宝山已经知道黄念狸到了湘城，而且暗中派人保护她，只是还是想继续看看这个孩子适不适合学武，可别再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黄念狸只觉得钱宝山是一个特别傲娇的人。
　　再往里走，这里就是睡觉的地方了。
　　这个房间布置得很简朴，但是一看就知道女生住过的。感觉没人住很久了，但是房间还是有一股特别的清香，书桌上的花儿依旧在灿烂的开着，所有的东西都很整齐有序，还有沾染一点儿灰尘。这里还收藏的一些古玩历史物件，还有一些首饰。看来是一个很讲究的女生。
　　钱宝山自顾自的介绍的：“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当年我的干女儿和我学武的时候也是在这里休息，你别看这房间这么干净整洁，其实里面的小机关可是很多的。比如你看看这个梳妆台，.......”
　　黄念狸根本就没听进去，她的注意被那一排密密麻麻的书籍给迷上了，这里有诗歌历史医学等书籍，其中医学的书籍占了一大半，黄念狸在医学.内径的那一排中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书籍。这是当年再鹅城读书的时候学堂里几位女同学在看的，封面倒是很正经，主要讲的是两个女生之间的□□。当时那几个女同学问黄念狸：“喂，黄念狸，每次你都在过家家中扮演丈夫的角色，但是角色的内涵你没有掌握到，这本书给你去学学。”
　　黄念狸本着学习的态度仔细阅读起来，看了几页脸红得就像猴子屁股一样，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黄念狸开口问道：“怎么这本书讲的都是两个女的那种事情，不是说让我学习丈夫的技能嘛。”
　　“我们都是女生，当然要学女生独特的取悦妻子的技能啦，你仔细看看分有谁在上面谁在下面的，上面的就是我们常说的‘丈夫’，这只是我们人类在进化过程中为了区分才这样叫的，但是老公、官人、丈夫、相公只是名词，并不必然代表性别，就像现在男生可以和男生在一起，女生也可以和女生在一起。”黄念狸似懂非懂。
　　封皮写着《取水记》，所谓取水，当然是通过一些手段使得原先干涸的段流出水来，不管是用嘴吸还是用手凿，最主要的是如何介绍找到源头，因为“唯有源头活水来”。这本书必须要有一定的文化程度才能阅读，因为经常会用一些象形生僻字作描述，如果了解这些字的意思，就会发现这本书的描写真的是令人脸红心跳。不管结果被先生发现大发雷霆，脸都红了，结结巴巴的说到：“你们真是岂有此理！这种□□书籍有很多邪念，读这种书会萎靡不振、最终痴呆而死的，改进把这些书籍都给我，我没收了！”所有黄念狸一直不敢看。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发现全套的，好啊。就在黄念狸准备拿出来看的时候，钱宝山突然凑过来，黄念狸吓得尴尬的抽回了手，生怕钱宝山发现了什么。
　　钱宝山看着黄念狸突然脸红的脸，然后又看着这堆书说到：“你也喜欢看书啊。”
　　黄念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虚的说：“呵呵呵呵，还好吧。”
　　钱宝山于是直接把《取水记》其中的一本拿出来，然后递给黄念狸：“你喜欢哪本书你就拿去看。我们家的这里的书反正也是之前我们家妞妞之前带来的，结果带得越来越多，甚至还让我装了一个书柜。还是你们读书人好啊，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钱宝山似乎不认识字，拍了拍黄念狸的肩膀，在羡慕读书人得眼神中把书籍递给了黄念狸，他的眼中满是对知识分子的钦佩和信任。
　　钱宝山不识字？幸好他不识字。
　　黄念狸拿过钱宝山递来的《取水记》,心中的万马奔腾平静下来了，幸好钱宝山不识字。没想到，看来这位大家闺秀，很反差嘛，毕竟都在看《取水记》。
　　黄念狸瞬间觉得和房子的亲切感增加了。
　　来到湘城一个月，黄念狸告别了百合饭馆的三楼房间，来到宝山镖局正式开始练武。但是钱宝山还是让她继续在这里的学堂读书，即使黄念狸认为自己所学的知识已经够用了。黄念狸被送去镖局的镖师唐堂开设的私塾，老爷子已经年过花甲，数学、农学、天文什么知识他都懂，所有他开的这所学堂原先因为教学新颖遭到同行各种耻笑，甚至没有学生，后来来到这里学习的学生开始毕业之后都掌握一身本领，大家开始对其刮目相看。每个人来到私塾要学四年，如果超过四年，那么就不会得到证书，就得不到先生的举荐，就考不了功名。
　　在这里黄念狸学到了更多的知识，包括做菜、种地、木活、瓦匠、砌墙等。除了练功，每日都会抽出时间仔细阅读《取水记》，并且将里面的内容熟记于心。所以在练武的过程中，钱宝山非常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徒弟看书那里多，心还这么浮躁，不应该是看书越多越冷静嘛。
　　黄念狸每天的生活就是读书、练功、干活。黄念狸最期待的是月末，因为这个时候总会有一封信给钱宝山送过来，这个时候钱宝山总会让黄念狸念出来然后按照他说的意思给对方回信。对方应该就是钱宝山的干女儿，字体写得特别刚劲有力，信件的内容却很简单，每次都是“爷爷奶奶身体还好，我过得也很好，您要多注重身体”之类的，即使只有这几句话，钱宝山也很高兴，证明他们还活着。对方的来信只有几行，而钱宝山让黄念狸的回信是好几页。对方似乎也想说什么，但是给人一种我们是亲人但是没有达到袒露心肠的亲密，且每次都变换着不同字体，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干爹，但是她还是有很强的戒备心。
　　后来在一次回信上，黄念狸擅作主张写了自己想说的话，完全没听进钱宝山说的：
　　“其实每次给写信的人都是我，宝山叔叔很担心你，不知不觉的我也开始关心你，想了解你具体的生活。如果一个人不想说话，那她怎么会回应？如果也一个人也回应，那为什么不愿意去展开？如果每次都只是说纸面上的快乐，那就是说明你并不快乐。现在我住的是你的房价，你的书籍我看过。希望你在鹅城过得开心，以下关于鹅城生存的几点建议，希望能帮到你：1.关于炒粉。城东的店小二家最好吃，多加点香菜和黄金豆豆。你能吃辣吗？反正我吃不了。2.关于风景。鹅城很多山，风景也很好，但是不要一个人去爬，天黑之后不要上山，你喜欢爬山吗？我挺喜欢的。3.关于花多。你好优雅，书柜还放着花，我对这些一无所知，花蕊可以吸，味道甜甜的，你知道吗......关于吃喝玩乐，黄念狸说了一个遍，她也不知道写这些干什么，每次写这些就像是自己在对方身边一样，一起游山玩水。
　　当李舒窈收到这封信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发现钱宝山这次找的代写还挺有趣的。虽然字写得丑，但是内容很丰富。来到鹅城那么久，信上提到的这些自己居然都没去过没吃过没见过。对方居然还住到了自己的房子，还看了自己的书籍。这个人话好多，怎么那么多话。仿佛这个人就在自己耳朵旁边叽叽喳喳，打破了自己生活中得平静。这次的回信多了几词语“能。喜欢。不知道。不会。不想。吃过......”
　　钱宝山还问这两行单独的字是什么，黄念狸解释说这是上面文字的注释，代表对方不能吃辣，喜欢爬山，不知道花蕊何以吸汁水等等这些。钱宝山大为震惊，没想到短短几个字居然可以有那么长的意义。更让他感到高兴的是，对方终于愿意和他分享具体的日常生活啦！
　　就这样，两个人经常来信。前面还是黄念狸叽叽喳喳问个不停，问爱好问星座问手相问怎么抓药等等，对面的李舒窈就是冷漠回应。每个问题都有回应，就是不具体展开，让黄念狸心痒得抓耳挠腮。尤其是问道《取水经》的内容，对方甚至回复的是“你猜”两个字，黄念狸真的想跑到对面去扯着对方的衣服说“多说几个字是犯法吗”。黄念狸被钓了，然后对方却饶有兴致的享受其中。当有一个人敲响你封闭的内心，那么分享的欲望就会喷涌而至。两个人就这样保持每月一封信，李舒窈也在不知不觉中信件的内容也能写满了一页、两页、三页。
　　没人能说明喜欢是什么，如果是说很多话，那么黄念狸和李舒窈每次都要写很长的信，如果是感受对方的撒娇，那黄念狸每次都娇得要死，如果是忍受对方的小脾气，那李舒窈绝对是世界上最了解黄念狸的人，如果是给对方礼物，那每次两个人都会互相送给对方每个季节的所在城市的树叶（挺搞笑的，两个城市的冬天都是绿叶子）。只是两个人没见过面，你能相信两个没见面的人就确定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吗？
　　在湘城的，黄念狸的第一个朋友是张菲，即使每天和张菲一起玩闹一起吃饭，但是似乎和信件对面的那个人在一起自己更加开心。黄念狸一直认为是自己的活泼快乐引导了信件对方也跟着开朗起来，但殊不知是对方在引导她表达。每次晚上黄念狸都要提前回去，因为她要把今天的事情记录下来告诉信件对面的人。
　　甚至张菲都有些阴阳怪气：“哎哟，一个都没见过面的人写这么多，我都没见你给我写。”
　　黄念狸没有看她，低着头一边写一边说道：“哎呀，我们天天见面，用不着写。”
　　张菲双手环胸，似乎有些极度的说到：“你写这些，她又感受不到。”
　　黄念狸终于写完了，她把信件放到自己的胸口，闭上眼一脸享受的说到。“她感受到的，就好像在玩的时候她就在我们的身边。”
　　十年，两个人一直在通信。信件的内容似乎也表现出别样的情愫。可是对方就是不告诉黄念狸她的名字，当黄念狸去问钱宝山的时候，钱宝山也说忘了。其实是不能总是提起这个名字。
　　很多事情，即使上一辈人付出了生命代价，但是仍然消除不了一些畜生赶紧赶尽杀绝的狠心。
　　黄念狸在信中问道：“你真的很拽。如果我去鹅城哪里找你，如果我们见面了，我们怎么相认呢?”
　　李舒窈在信中答道：“见面再说，不要假设。”
　　这十年黄念狸已经升级了。不仅一身本领、武艺高强，而且人长得也很高挑很好看，很有亲和力，花很多。就因为话太多，有时候会被钱宝山批评。抬手投足间，武艺淬炼出的流畅韵律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美感，哪怕只是随意站着，身姿里的挺拔都让那份好看显示出只有她才能有的独特。不是浮在表面的娇柔，而是带着力量感的鲜活与明媚。看来这十年的时光不单是提高了黄念狸的武艺，更让她学会如何在恨中感受生活存在的爱意。在爱里或者和在恨里活着，真的很不一样。
　　当初钱宝山问她来到湘城除了学习杀人本事，以后还要干什么。当初黄念狸不知道，但是现在她已经想清楚了，她要去和这十年来和自己写信的那个人见一面，这是她生活的意义。
　　此时在鹅城的李舒窈开的医馆每日人满为患，大家似乎忘记了曾经发生的事情，这位李府的前千金，和她的父亲一样开始济世救人，成为了鹅城最有名的大夫，人如其名，气质一直，颜值爆表，医术高明，神秘莫测，口碑爆棚。这样弱不禁风的美人儿，当然提亲的人也络绎不绝，一个多事的媒人一个劲的夸着里李舒窈孝顺就是诗经里的窈窕淑女，什么地主的儿子、财主的外甥、员外的小舅子、新中的状元爱得不得了，但是统统被李舒窈拒之门外，理由是要是孝顺爷爷奶奶。这一拒绝，更让人喜欢了。
　　其实只有李舒窈自己知道——窈窕淑女，不爱君子，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