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仙盟骗我们渡劫这件事》橘橘橘茶

8、混入水狱，被发现，老妇人道破“霜天”与“星纹”

　　第二天傍晚，天阴沉沉的，海风带着暴雨前的压抑。
　　碧海宗专用码头上，一艘挂着元商宗旗子的货船缓缓靠岸，船身沉得很深，显然载着重物。
　　虎梦白换上了一身元商宗小管事的衣服，脸上做了些伪装，显得平庸了许多。
　　叶清漪和裴潇雨则扮作被雇来的哑女工，粗布麻衣，低着头，混在几名真正的工人中间。
　　“都动作快点！这批定魂珠必须在天黑前送入水狱交接！耽误了时辰，谁也担待不起！”一个身材微胖、与虎梦白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管事在一旁高声吆喝着，眼神不经意地与虎梦白交汇了一下。
　　叶清漪低着头，和其他工人一起，从船舱中抬出一个个沉甸甸的玉箱。
　　箱子摸起来冰凉，上面贴着复杂的封印符纸，隐隐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平和却强大的力量，与她体内的寒毒隐隐相互排斥。
　　队伍在碧海宗弟子的监视下，沉默地向着城内走。
　　越往里走，空气中的水灵气越来越浓，却也越来越压抑，像再是港口那样开阔澎湃，像是沉到了深水下面，有种无形的压力。
　　路逐渐倾斜向下，周围光线变暗，石壁潮湿，滴着水珠。
　　巡逻的弟子修为明显增高，表情严肃，检查也更加严格，每过一次关卡，那位真管事就上前打交道，出示文书，有时还要塞点好处。
　　终于，前方出现一道巨大的、像是直接嵌在海底岩层的玄铁大门。
　　门上雕刻着翻腾的巨浪和狰狞的海兽图案，门前站着八名气息强大的弟子，为首的更是一位金丹后期的修士。
　　“水狱重地，闲人免进！”金丹修士冷喝道，目光扫过众人。
　　胖管事连忙上前，赔着笑脸递上文书：“这位师兄辛苦，元商宗承运的定魂珠到了，这是交接文书，还请验看。”
　　金丹修士仔细查验了文书，又用神识扫过那几个玉箱，确认无误，才点了点头：“东西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胖管事一脸为难：“师兄，这…宗门规矩，这批定魂珠品质特殊，需得小的亲眼看着入库点数，回去才好交差啊，您看…”
　　金丹修士眉头一皱，刚要拒绝，旁边一个弟子快步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修士脸色微变，似乎接到了什么指令，不耐烦地挥挥手：“速去速回！只能进去两人！其他人门外等候！”
　　胖管事大喜：“多谢师兄通融！”
　　他回头使了个眼色，“阿虎，你跟我进去点数，其他人原地等着！”
　　虎梦白连忙应声，低头跟上。
　　就在两人即将进入大门时，虎梦白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哎哟一声，旁边一个哑巴女工下意识伸手扶了他一把。
　　“怎么回事？”金丹修士锐利的目光立刻扫来。
　　“没事没事！脚下滑了一下！”胖管事连忙打圆场，瞪了虎梦白一眼，“毛手毛脚的！还不快走！”
　　虎梦白连连道歉，和管事快步走进大门。
　　那名扶了他的哑巴女工叶清漪，则迅速退回到工人队伍中，重新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无人注意到，在刚才肢体接触的瞬间，一枚冰凉细小的东西，已经从虎梦白手中转移到了叶清漪的袖子里。
　　那是半片虎梦白不知从何处弄来的、与水狱大门禁制符文有微弱感应的一次性破障符。
　　玄铁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叶清漪的心跳微微加快。
　　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虎梦白和管事进去后，会尽量拖延时间，而她，必须利用这短暂的机会。
　　她悄无声息地移动脚步，借着其他工人身体的掩护，退到队伍最后方，贴近潮湿的石壁，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袖中的破障符发出微不可察的热量。
　　她回忆着虎梦白交代的路线，进入大门后右侧有一条废弃的排污通道，那是水狱早期建造时留下的，如今已被遗忘，但并未完全封死，是唯一可能绕过主通道的区域。
　　指尖灵力微吐，破障符化作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右侧石壁上看似没有缝隙的接缝里。
　　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裂缝，无声无息地显现出来。
　　阴冷、潮湿、带着腐烂腥味的风从裂缝中吹出。
　　叶清漪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闪，如同鬼影般钻入裂缝，身后的缝隙迅速合拢，好像从未存在过。
　　门外的守卫毫无察觉。
　　……
　　通道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空气污浊，脚下粘滑，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
　　远处传来隐约的锁链拖曳声和痛苦的呻吟，像是地狱传来的回响。
　　叶清漪运转目力，勉强能视物。
　　她屏住呼吸，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最小，如同壁虎一样在湿滑的通道壁上快速移动。
　　根据虎梦白买来的残缺地图，水狱共分九层，关押着从普通囚犯到极度危险妖魔的各种存在。
　　沧溟剑派的核心区域——剑冢和祖师悟道之地，就在水狱最深处，与关押最凶恶之徒的第九层挨着。
　　她必须尽快找到通往更深层的路。
　　在一个岔路口，她忽然停下脚步。
　　左侧通道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和谈话声，正在向她靠近！
　　“…巡风使大人亲自督查，都打起精神来！特别是第九层那个老疯子，看紧了！”
　　“头儿，那老太婆关了快一百年了，元婴都快磨没了，还能翻天不成？”
　　“闭嘴！你知道什么！她是唯一一个进过那个地方还活着出来的！宗主严令，在她把所有秘密说出来前，绝不能让她死，也不能让任何人接触她！”
　　“那个地方？难道是…祖师…”
　　“闭嘴！不想活了？！快走！”
　　脚步声渐远。
　　叶清漪的心却猛地一跳。
　　第九层！老疯子！进过那个地方？还和祖师有关？
　　这会不会与玉扣的来源有关？与师父调查的事情有关？
　　她立刻改变方向，毫不犹豫地向着那两人来的方向，也就是通往更深层的路径潜行而去。
　　越往下，守卫越发森严，阵法陷阱也越多。
　　但她身法诡异，对能量波动感知极其敏锐，总能惊险地避开。
　　九幽寒狱体在这里反而成了优势，极致的寒冷让她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难以被神识发现。
　　终于，她躲在一处巨大的、不断滴水的冷凝装置后面，看到了通往第九层的入口。
　　那是一座完全由某种深海寒铁打造的闸门，门上符文闪着令人心悸的蓝光，两侧竟有四名金丹修士值守，其中一人更是达到了金丹巅峰。
　　根本不可能硬闯。
　　叶清漪屏住呼吸，目光快速扫视周围环境，寻找任何可能利用的缝隙或规律。
　　就在这时，闸门上符文光芒忽然急促闪了一下，门内传来一阵剧烈的、令人牙酸的铁链摩擦声，伴随着一声压抑到极致、却依然能听出无比痛苦的嘶吼。
　　守卫们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齐齐看向闸门内部。
　　就是现在！
　　叶清漪瞳孔一缩，身形像箭一样射出去，目标不是闸门，而是闸门上方一处阴暗的、不断有冰冷水珠滴落的通风口！那或许是维护通道，或许是别的什么，但那是唯一的机会！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无声无息，像融入阴影的一片雪花。
　　然而，就在她指尖快要碰到通风口栅栏的瞬间——
　　“嗡——”
　　怀中的玉扣，和袖中那枚来自南璟月的银箔，毫无征兆地同时发起热来，并且轻微地震动着，好像和闸门后的某种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与此同时，闸门后那痛苦的嘶吼声突然停止。
　　一个苍老、嘶哑、却带着难以言喻激动和惊疑的女声，穿透厚重的寒铁闸门，清晰地传入叶清漪的耳中：
　　“等等！这气息…霜天…还有…星纹？！门外是谁？！！”
　　叶清漪的身形瞬间僵在半空，血液几乎冻结。
　　被发现了！
　　而更让她震惊的是，那老人口中喊出的，
　　“霜天”指的是她的霜天剑诀？
　　那“星纹”…难道是指南璟月那源自医卜世家、蕴含周天星斗之力的功法特征？！
　　这个人到底是谁？！她怎么可能同时感应到并认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四名金丹守卫已然警觉，凌厉的目光和强大的神识瞬间扫荡而来！
　　“有闯入者！”
　　叶清漪落进了一个致命的包围圈！
　　（本章节完）